第94章(2/2)
“你怎么想?”奥尔阴沉着脸,看向舒尔顿。
“感冒了,不能说话,是很正常的事情。”舒尔顿微笑。
奥尔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还有……关于乌里克小姐捶打肚子那件事,把证词改成因为罪犯的虐待而流产。”
宗教原因,光明教的教义怀了必须生下来,包括乱l和被侵犯怀下的后代。
老先生和中年人看到了盥洗室地面上流产的血泊,奥尔虽然没认出什么,但他不能确定那两位也什么都不清楚。而且之后乌里克小姐是要交给他们安葬,为她清洗身体的是两位有过生育经验的女性,她们很可能发现乌里克小姐身上发生了什么。
所以关于流产这件事,还是一锤定音的好。
“是的。”
奥尔转身离开,舒尔顿已经招呼着人分别走进了两间审讯室,门外站着警卫,门里的罪犯无论如何呼喊,都不会有任何人前来帮忙。而喊上一会后,他们就再也出不了声音了。
法医出来了,现在警局里有一间用来验尸的房间——这年代的验尸房不需要太多的设备,虽然布置出来后就一个多月没用过来了。
“我帮她做了表面的清洗,没有切开她的身体。”
老先生的长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接连的表现,让奥尔更确定了自己刚才行为的必要。他们是好人,但这个好是有宗教和现实限定的,假如被他们知道乌里克小姐自己捶打腹部打掉了胎儿,他们不一定还会这么友善。
“她受到了长期的虐待,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有着严重的营养不良。她的腹部遭受过持续不断的捶打,并因此而流产。而且……她在自己的腋下,刻上了‘谋杀’这个词。她是一位坚强,并且让人钦佩的淑女。”
天亮之前,乌里克小姐就被邻居们抬走了,教堂里的神父也得到了消息,主动前来为乌里克小姐做最后的祷告。
就是守在乌里克家的巡警跑回来说有邻居要去收集流产胎儿的血迹,还让“这可怜的孩子陪伴着母亲下葬”。奥尔主动去帮他们收集了,但放进那小罐子里的刮下来的干涸血液,当然不是那个孩子的,而是乌里克小姐自己在墙上用血水写下的计数。
奥尔被邀请参加乌里克小姐的最后送别,这本该是临终时做的。
乌里克小姐被安放在他自己的卧床上,头发竖着时下未婚女性最流行的盘发,穿着一条洁白的蕾丝长裙,他们给她围了一条白色纱巾,遮住了严重烧伤的嘴,只露出闭合的双眼,她的双手交叠在胸前,脚上穿着一双崭新的红鞋。
她安静地躺在那,只像是入睡了。
每个人都静默地为她低头默哀,只有神父的念诵声回荡在房间内。
隔了一天,就是乌里克小姐葬礼的日子,就如老先生承诺过的,她将会被安葬在她父母的身边。
奥尔在给她的棺材献花时,说了一句对不起:“对不起,你离得那么近,我却没能帮你。”
她临终时疯狂地挥舞手臂抓挠,不是无意义的,她应该看见了有些人披在身上的红制服,正在努力地向警察们求救。
“别自责,我们并不能知道别人家里发生的事。警察的存在,本身也是为了在事后给受害人以公正。”
“我大概过两天就好了……”奥尔摇摇头,他也不是那么会把错误朝自己身上揽的人,但这次的情况真的太近了。虽然他之前根本不认识那个女孩,但从时间上推,他当警察时,那女孩可能已经开始被囚禁了。
他从那家的门口路过很多次了,努力回忆的话,好像还和毒茄点头打过招呼——日常礼仪。
奥尔很明确地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可就是忍不住会思考,他当时要是稍微多注意一点,是不是这个性格宁折不弯的女孩,就能被救下来了?
突然,奥尔停下了脚步。
达利安要挡在奥尔身前,可他刚迈了半步,整个身体就僵住了,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
一个男人缓步而来,他仿佛是从极远的地方缓步而来,又如本就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只等着进入他们的视野内。他身材颀长匀称,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长大衣,手里握着一根银色的手杖,他没戴帽子,一头棕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
他行走时有一种特别的韵律与仪态,这证明他毫无疑问是一位出身望族的绅士。
他看起来其实有些娃娃脸,但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成熟的刻痕,那些刻痕没让他显得衰老,却磨平了他娃娃脸带来的幼稚感,留下了属于年轻人的活力,不夸张地说,从这个男人的脸上,能找到几乎所有年龄段男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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