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往事（2/2）

十分，秋穗低声让金桂花见谅，金桂花却很羡慕。

“真好。”语气中满是感慨。

过完年，秋家众人开始上班，秋穗也时不时去到云帆大厦，和风雨不停的兄弟们相比她坐在明亮的办公室十分轻松，就算不来云帆大厦也行，十分自由。

秋穗依旧不爱出门，她来云帆大厦是为了见金桂花，和闲人一个的秋穗相比，金桂花的工作称得上繁忙，所有的稿件都要交由她来大致过一遍。

等金桂花过来时，秋穗已经等了许久，金桂花喊她，将手中的蜂蜜水递过去：“等久了吧？”

“没有。”秋穗摇摇头，她最近心情变好，虽然小说依旧写不出来，但也不没有往日焦虑。看到金桂花的身影，她隐约觉得自己一直在等待金桂花的故事。

“说是故事，不如说是一场梦。”金桂花没有看着秋穗说话，她双眼看向远方，似乎陷入回忆：“说是梦，其实是我的一些陈年旧事。”

金桂花的名字是她自己起的，原来她只有一个“小丫”的称呼，连名字都没有，那时候她还在“家”里。

说是家，不过是更像山洞的房子。她出生在沾满鲜血的石头上，生长在泥土中，如果没有意外也会葬在山洞的不远处。

提及儿时，如今三十多岁的金桂花依旧满是窒息。

父亲的拳打脚踢、母亲的咒骂不停、弟弟的欺辱压榨，活着本就是痛苦。

家中一共三个孩子，她是唯一的

女孩，但并没有享受到任何好处，反倒因为女孩的身份更像是家中仆人，在两个弟弟玩笑嬉闹上学读书时，她在洗衣做饭、除草喂鸡。

她还算聪明，趁着田间劳作时跑去学校偷学，勉强认得两个字，后来幸运的遇上一位女老师，她为她争取上学，说不需要学费，后果就是被父亲踢断了腿。

好在年纪小，她的腿自己长好了，女老师也因为愧疚一直偷偷教导她，所以她未曾上过一天学却读完了小学课本。

等她的两个弟弟要去上中学时，家里没钱，十五岁的她成了唯一的金钱来源。

一百块钱彩礼，她嫁人。

她不想嫁给四十岁的傻子，她逃了出去。因为没有身份证明，一开始只能四处流浪，从垃圾堆里捡东西吃，好几次都觉得要死了，偏偏又活了下来。

后来年纪渐长，她靠着一把子力气终于在工地上找到了活计，勉强不再饥一顿饱一顿。

工地干活很累，累得她腰直不起来，疼得她睡不着觉；男人说话很脏，就算听不懂那些方言，可那些恶心的眼神能让她半夜惊醒，只有枕头下放着能戳瞎人眼睛的钢筋才敢睡觉。

她一直在工地干活，不曾离开，因为这里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冷了能躲进棚子里取暖，她就这么活了一年又一年。

她经常想一个问题：活得这么累，为什么还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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