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等我回来，顾寒！（2/2）

木盒不算精美，小的手提箱大小，能看得见，上边有很多岁月侵蚀过的痕迹。

老奶奶脸上的皱纹也和他的岁月一般多到数不清。眼角和嘴角的笑意，让老奶奶又多了几分慈祥。

“年轻人要买耳环吗？家里自己手工做的，一对10元钱。”

简舟月被老奶奶吸引，目光先是有些同情。

她从来便是这样善良的姑娘，看见老奶奶几乎快要直不起来的腰半条腿也好像是出了些问题，站着的时候要依靠着电线杆才能完全站住。

“顾寒，我们帮帮她吧。”

顾寒婉儿一笑，干脆把手里提溜着这个沉甸甸的大家伙塞给老奶奶。

“阿婆音乐节的冠军奖杯，能不能跟你换一对耳环呀？”

阿婆笑着，皱纹便连起来更深。

眼睛都是笑意，轻轻咳嗽。

“小伙子莫要骗我哟，音乐节的奖杯那是这么轻易能送出来的，再说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喽。”

身后陈国庆听言，赶忙上前一步，激动地向阿婆解释。

“奶奶。真的是音乐节的奖杯，我寒哥刚刚拿到的。”

说完这些话，陈国庆的目光有些。崇拜的看向顾寒。

这样潇洒的姿态，也不知道陈国庆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磨练出来。

奖杯说送就送，就算是拿出去典当了也得换个大几千块钱吧。

顾寒却因为简舟月的一句话就能把这玩意儿随手换给街边的一位老奶奶。

身后又有好几个一起跟来的粉丝，对着老奶奶应和。

“阿婆啊，你可占大便宜了，他刚刚拿了冠军这奖杯呀，是真的。”

惊喜的阿婆，有些站不稳。

被简舟月扶着，目光中的感激不言而喻。

“谢……谢谢。”

“把这一箱全部都拿走吧，真的奖杯，我只用一对来换，那怎么能行啊？”

顾寒摇头拒绝，示意老奶奶看向简舟月。

“阿婆，她也只有一双耳朵呀，也带不了这么多，我们只要一对。”

阿婆激动的眼眶泛红，能看得见，有些雾气在眼睛中快要散出。

在自己的木盒中挑挑选选，那双经过岁月磨砺的手已经没有办法保持平稳，此时此刻的情绪更让她手指尖发颤。

“这一对吧，是我亲自用手做的。”

“我年轻的时候是做耳环出身的。虽然供不上什么工艺大家，但是也能算有些小手艺。”

“是月亮形状的和天上弯弯的明月差不多，而且这箱子里呀，只有这一对也算是绝版了。”

简舟月目光惊喜，从阿婆的手里接过这一对月亮形状似的耳环。

“阿婆我就叫简舟月，这么巧你送给我的也是月亮，这就证明我们有缘分。”

阿婆笑了，简舟月也笑了。

木光垂垂之下，简舟月把这一对耳环递在顾寒手中。

有几分骄傲，带着几分散漫。

“来，给我带上。”

顾寒伸手接住了这一对耳环。

在路灯的照耀之下，这个材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耳环，也在闪闪发亮。

和天上的明月一样，和简舟月的眸子一样。

顾寒的手轻轻接触到简舟月的耳垂，是这么柔软，这么冰凉。

简舟月的身体明显因为顾寒的触碰颤了一下，很快整个耳周边泛红。

顾寒的笨拙让他佩戴耳环的过程并不算顺利，老奶奶在一旁悉心指导。

众人都看着痴痴的呆住了，如此的画面是这样的唯美。

人群中有人轻轻对着这场面，咔嚓留下一张照片。

是现场能出相纸的相机，这张照片在几秒钟之后，染上颜色很快产出。

像素模糊，但简舟月看着还是很喜欢，痴痴的看了好久。

把这张照片放进自己的钱包里，代替掉顾寒原来高中的那一张平头照片，简舟月在此时下定了更加某种坚定的决心。

戴好了耳环，简舟月的头发柔顺轻轻在飘荡，她灵动的晃一晃，俏皮的吐一下舌头。

“好看吗顾寒？”

“好看。”

“真的好看吗？”

“真的好看。”

“那你夸我好看。”

“你真好看，简舟月。”

“不行，太敷衍了，你要说简舟月，你是世界上最可爱最好看的小公主。”

“好，我顾寒宣布，简舟月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公主。”

宋小琴听这段话都听着耳红，扭头在一旁去。

陈国庆对顾寒比起大拇指，嘴角的笑容快要压不住。

心里暗自嘀咕着。

“到底是我寒哥牛啊，这种话都敢当面说。”

不远处，一道车光刹那，照亮了这边前行的路。

顾寒知道，这分别的时间终于是要来了。

简舟月也知道。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告别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身后汽车催促的鸣笛，让这个浪漫的氛围多了一些，兵荒马乱的局促。

简舟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环，对顾寒坚定到。

“等我回来好吗？顾寒。”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而又浪漫的礼物。”

“等我回来。”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简舟月回身走向那辆全身黑色车漆的轿车。

简舟月没有再回头，顾寒也没有再开口。

两个人都知道这样的结局，所以才万分珍惜此时此刻的每一秒。

而在这个街头碰到这个老奶奶，买到这一对耳环，好像就是天定的结局。

顾寒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简舟月是否如她所说会回来。

也不知道这个回来的期限会是多久，但是心里面好像恍惚间就是种下了一个种子。

车上下来一名黑衣男子，对简舟月恭恭敬敬的点点头，替简舟月拉开车门。

简舟月坐上去之后，这辆车便驶离了路口，就好像简舟月从未来过。

留给顾寒的，也只剩下那一句等我回来。

顾寒的反应，陈国庆倒是受不了了，支支吾吾的咋咋呼呼半天，又喊又叫。

“啊？她怎么啊？”

“简舟月不是连烤红薯都没吃过吗？家里怎么会有劳斯莱斯啊？”

“这个司机又是什么鬼？”

“寒哥，亿万富翁的女儿你也泡啊，我现在觉得你非常有问题。”

“我真受不了了。”

“寒哥。”

“她去哪儿啊，不和我们一起回了吗？”

顾寒情绪稳定，简单的拍一拍陈国庆的肩膀。“去国外。”

陈国庆愣了片刻，嘴角上已经没有笑容。怔怔的看着顾寒，试图从顾寒的表情上找出更多的蛛丝马迹，“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顾寒身后背着那把简舟月送给他的吉他，现在手里身无一物。

“或许4年，或许10年，又或许明天，我也不知道。”

本来心眼就软的陈国庆，瞬间就知道，为什么顾寒今天会有那么多疯狂的举动了。

刚刚还想为寒哥的爱情举杯庆祝，现在陈国庆却陡然间没了任何心思，心里只觉得怅然，为顾寒和简舟月怅然。

“寒哥，你没事吧。”

“没事。”

“寒哥，我心里怎么好像被什么针扎了似的？”

“可能是你缺心眼吧。”

“寒哥，录取通知书出来了。”

“哦。”

“寒哥你真是神了，我和小琴竟然真被分到一个专业还是一个班的，你当时算的命都准了。”

“哦。”

“寒哥，你是不是很难过？”

“没有啊，只是心里好像突然缺了什么东西，有些怪怪的。”

顾寒也在自己的手机上接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到来的通知。

估计现在老妈应该在去邮局的路上，录取通知书应该寄到邮局了吧。

伴随着简多月的离去，顾寒在乌兰巴托也没有什么留恋的，除了罗巡和陈国庆好像也没什么人好告别。

张罗一顿火锅，顾寒打电话让罗巡一起过来。

这趟乌兰巴托，倒真是浪漫的奇遇。

是时候准备回家了。

……

小镇邮局。

录取通知书短信一到便有大批的家长和学生聚集在邮局门外，排在第一个的自然就是顾寒的老妈张永霞同志。

和前后的人多多攀谈，脸上骄傲洋溢着笑容。

“哪里哪里是教育的好，就是孩子自己爱学习，我嘛，就是起个辅助作用。”

老妈的骄傲心在此时此刻洋溢到顶点，恨不得把自己儿子考了南大的事情就写在脑门上。

身后众多家长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当然更多的是祝福。

“志愿是怎么填报的？南大真不错啊。”

老妈挥手，嘴角笑容不断，看着向自己提问的家长，轻声昂扬道。

“我家自己孩子有主意呀，我让他报地质，他非倔强的不行。”

“想了好几个法子才把我劝过来，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挺好，男孩子嘛。”

在老妈身后排队不远的白芷柔听见了。这句话的完完整整。

那张易碎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惊刹。

“南大。”

嘴里喃喃着白芷柔有些怅然失神。

顾寒没有报地质？

没有和自己在一起？

顾寒报的是南大？

心里这个念头，像生根发芽一般迅速滋长，在极短的时间内长成参天大树，几乎快要撑爆白芷柔的脑壳。

几乎起过面前的几位家长在身后，不满的咒骂中，白芷柔到了顾寒老妈眼前。

这张妖孽的狐狸脸在此时此刻更显得动容，失落时让人心疼。

老妈便瞬间察觉到了白芷柔情绪的不对劲，轻声询问。

“姑娘你咋了？”

“你成绩也挺好的，应该不会落榜，考到心仪的大学了激动？”

白芷柔这般讲礼貌的人，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回答家长的问询，只是有些怔怔的反问道。

“阿姨，你刚才说顾寒报的是什么大学？”

老妈不明所以，按理说这两个孩子关系那么亲近，互相报什么，大学不是都应该知道的吗？

“南大呀，我让他报地质，那小子死活不肯。”

“好说歹说才让我改了过来，这事你不知道吗？你们班主任后来也改主意了，秦龙飞也知道吧。”

白芷柔心里咔嚓一下，眼睛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掉一般，眼泪毫无征兆就从眼眶里滴落。

所以顾寒是骗她的，两个人约定好报地质也是假的。

顾寒用一个假期的时间欺骗了白芷柔。

过去的三年在这一瞬间不复存在了。

自己也不会和顾寒继续在同一所大学，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谎言。

想到这里，白芷柔的心绪便再也不能平定，眼泪连珠成串，在他的脸上画出一道道泪痕。

白芷柔那个没有说出口的表白，终于还是有了答案。

顾寒如果喜欢她是不会这么做的，白芷柔几乎可以肯定。

顾寒不止不喜欢他，甚至还有些讨厌她，要不然，不会做出这么残忍可怕的事情。

在许多家长错愕的惊讶中，

白芷柔疯狂的向后逃窜，眼泪多到让她看不清前边的路，跌跌撞撞。

身后是顾寒老妈的关心，以及许多人的呼喊。

白芷柔几乎快要听不见了，只是疯狂的向前奔跑，也来不及也不想去看自己的通知书，所有的期待化为泡影。

第一时间拨打顾寒的电话，白芷柔想问顾寒问个清楚。

在漫长的嘟声过后，这通电话终于还是没有被接到。

白芷柔的在街角，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如此的让路人动容。

打通杨天心的电话，那边很是关切，知道事情原委之后，杨天心的叹息便是充斥了整个电话。

这件事情杨天心早就知道了。

“我早就跟你提醒过，可你就是不听。”

“我阻止过你多少次了小白？其实那天。在薛老师的家里我就已经知道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只能用这种委婉的方式，顾寒他已经不喜欢你了。”

白芷柔只能哭泣，哭娶得更甚。

梨带雨，破碎瞬间。

在那个雨夜，白芷柔以为自己已经走进了顾寒的心里。

那首从前慢。

那些好多东西。

原来都是要分开的前兆，都是虚假的记忆。

天上的乌云也很应景连片的成堆凑巧，过往的人不由得驻足在街角。

看着这个不知因何缘故而哭泣的姑娘，而感觉到心疼。

白芷柔拨通了白钟的电话，她更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这个结局的人。

如果连自己弟弟白钟，都知道顾寒的预谋那自己，是真的完完全全被顾寒抛弃了吧。

过去的三年，都是假的吗？

白钟的电话很快被接通，听到白芷柔哽咽的声音之后，白钟很明显有些警觉，“喂，你怎么了，姐？”

“顾寒报南大的事情你知道吗？”

白钟愣了一下，倒是不假思索的回复“我知道啊，你的志愿也……”

也后面的几个字还没有说出，白钟就听到电话里嘟嘟嘟的响声，被白芷柔给挂断了。

白钟想说的是，“你的志愿也被我改成南大了，是顾寒哥指使的。”

可惜后半句话，白芷柔没有听到。

她现在只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人。

言语间心碎，手指几乎丧失了拿住手机的力气，就连手机滑落砸在地上也不得而知。

就这么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白芷柔觉得身上好冷，真的好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附上了白芷柔的肩膀。

天空中下着阴森淅淅沥沥的小雨。杨天心举伞顶在白芷柔额头前。

“傻姑娘，这么折磨自己做什么？”

“顾寒和你终究是成了过去的时刻，也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或许从你拒绝他表白开始时，你们两个就已经注定了是这种结局。”

白芷柔眼睛哭到红肿，整个人也有些恍惚，抓着杨天心的手。

“天心，我想喝点酒。”

这种感觉让伴奏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去消散去代替此时此刻，她只想能快速的忘却这段情绪。

实在是太难受了，心里像是被捅了什么东西。

杨天心撑着伞，目光在这一刻，沉默叹息。

白芷柔从小到大有什么时候喝过酒呢？“那我就陪你喝一点，今天之后忘了顾寒吧，你们走不到一起，也走不到最后了。”

邮局里等待着的老妈，接到了顾寒的通知书，脸上喜上眉梢。

南大的营销管理是顾寒想要的专业。

“老张，这一份也顺便帮忙带着吧，应该是一个班的同学，白家的女儿。”

顾寒老妈应了一声，平常人来没有身份证是不给取的，不过自己和邮局的工作人员知根知底。

拿了也就拿了，接过白芷柔的录取通知书看一眼上边儿，也是南大中文系。

老妈眉角喜上眉梢，两个孩子又分在一起了，这小白长得那么可人，将来讨个儿媳妇，那可是响当当的。

怀揣着这一份喜悦啊，顾寒老妈收好两份通知书，记得白芷柔是往街角的方向去的。

应该也没有跑多远，远远的，看见白芷柔，身旁还有一个撑伞的女孩子，顾寒老妈便加快了速度。

“小白，小白。”

“你的通知书。”

身旁一辆大货车的鸣笛声盖过了，顾寒老妈的呼唤。

白芷柔和撑伞的杨天心转过这个街角，终究是没有回头。

雨越下越大，消灭了城市里最后一点高温，也浇灭了无数少年关于18岁的回忆。

大学要开学了。

属于年轻人们的青春，真正拉开序幕。

顾寒正在火锅店里，和罗巡陈国庆畅饮，接到一通来自于奥运周边厂家的电话。

“所有订单已经全部都准备完毕了？”

“20万的订单没有任何差错，对吧？”

“怎么成了40万了？”

顾寒眉头拧着。

嘴里这一块牛肉怎么都嚼不下去。足足有一个月没有盯梢的订单，出问题了？

“我和厂家签订的合同是20万的，交10万块钱定金，后续尾款10万。”

“厂家定做40万订单，我也不可能有任何的追加货款行为，没签合同这笔账我是不可能认的。”

“我姐的名字？”

“顾千？”

顾寒心里咯噔一下，前几天老姐似乎跟自己说过这个事情。

不过自己太忙，就让老姐看着决定了。

这下出大事了！

“好知道了。”

“我很快回去。”

电话里过来一个未接，是白芷柔打赶来的，刚才电话占线，所以没能接通。

顾寒再打过去的时候，那边也是在通话中了。

应该也是些日常的问询，白芷柔这几天老是喜欢问东问西的。

顾寒没放在心上。

提起酒杯，举在铜锅上端。

“来，喝完最后这一杯，也该分道扬镳了。”

“祝我们都一路顺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