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 我疯狂地爱着你(1/2)
屋外,狂风骤雨仍然在摧残万物。
屋内却十分安静,只剩下两人呼吸声和蜡烛燃烧的滋滋声响。
姜问钰放下手中攥紧的笔。
她垂着眼皮,轻声问:“值得吗?”
“值得。”谈殊说,“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无论是以什么形式,他都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啪嗒,啪嗒。
姜问钰视线变得模糊,纸上的墨水被浸湿,晕染开。
她抬手摸了下眼睛,触感湿润。
是泪水。
怎么又哭了。
上回看见躺在床塌上昏迷不醒的谈殊也是,身体似乎比头脑更先一步告诉姜问钰。
她心疼他。
头脑是理智的,但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意识到这一点,姜问钰的心跳蓦地变得有些乱。
谈殊半垂着眼皮,站了片刻,担心姜问钰站麻了,正欲收手后退,腰间忽然一紧。
姜问钰转过身,手臂抱住谈殊精壮的腰身,脸埋进他胸膛,耳畔响起谈殊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谈殊低头看她,耳聪目明地听到了细微抽泣声,他皱了皱眉,低声问:“哭了?”
“没有。”姜问钰带着鼻音,平日脆甜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我看看。”
谈殊手扣在她肩膀,就要拉开两人距离,姜问钰搂在他腰腹两侧的胳膊却拢了过去,交叉到谈殊背后,用力扣紧。
“都说没有了!”
啧。凶巴巴的。
谈殊还能怎么办,只能任由她抱着自己,把眼泪全蹭在他刚换好的衣服上了。
谈殊已经能想到等姜问钰哭完,理智回归的第一件事就是嫌弃地把他推开。
谈殊眼帘低垂,一手揽住姜问钰的腰,让她贴紧自己,一手覆在姜问钰脑后轻轻抚摸,安慰着她。
他闭上眼道:“你再哭,我就是真的作恶多端,罪孽深重了。”
“世子,你平时作的恶还少吗?”
“确实不少。”谈殊笑了下,话音一转,又道,“但我没弄哭过小姑娘。”
姜问钰靠在他胸膛仰首,望向谈殊,眼睫沾着泪水:“可是你明明弄哭过我好多次。”
“是吗?”谈殊不正经地笑了笑,“那我只弄哭过你。”
“我都是假装哭的。”姜问钰白净的脸庞被烛火渲染得微红,眼眸上蒙着薄薄的水雾,“只有世子会怜惜我的眼泪。”
“你不哭,我也会心疼你。”
谈殊温热的手掌捧着姜问钰的脸,指腹温柔地摁擦她眼角的泪。
姜问钰莹莹杏眸望着他,目光描绘谈殊的面容,片刻,她眼里缀上点点笑意。
“世子,你有时候真的善良感爆棚。”
谈殊听笑了:“我有这个东西吗?”
“有的。”
谈殊指腹忽然不轻不重地摩挲姜问钰的下唇,引得她颤了颤眼睫。
姜问钰望着男人黑漆漆的眼瞳,安安静静地没说话,任由他的手极具侵略性地擦拭她的肌肤,摩挲她的唇。
谈殊目光如炬盯着姜问钰灵动的眉眼,收紧的喉结暴露了他在克制自己。
两人似乎在较劲,看谁先败下阵来,谁受不住先跨过线。
“亲一个?”终还是谈殊忍不住,嗓音微哑问她。
姜问钰摇头:“说好了不许亲我的。”
谈殊喉结滑动了下,干燥温暖的大手抚着姜问钰的面颊,指尖轻拨弄一下她的耳垂。
“那你亲我。”
姜问钰没有动作,只说:“世子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你对我来说很危险吗?”
谈殊嗯了声:“你说我险些杀了你,还跟踪你、逼问你、恐吓你。”
姜问钰踮起脚尖,双手抱住他的脖子,两人近在咫尺,呼出的气体喷洒在对方肌肤上。
“不是那种危险。”姜问钰仰脸,说话间,唇瓣开阖,似有似无碰到谈殊的薄唇,“是这种危险。”
若即若离最为撩人。
谈殊听得眯起眼来,眸色暗沉,再也无法克制住,低头吻了上去,他一边吻着她,一边直接把人抱起来。
姜问钰原本还是踮脚仰头的,被谈殊抱起,手撑着他的肩膀,变成了她低头,他仰头。
雷雨交加,天色暗淡得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屋里烛火燃烧,炭火烘烤。
天地变得非常窄小。
小到一座城,一间屋子,一片寸尺之地。
世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爆裂开的情绪,激烈跳动的心脏,缠吻间的情动……好似在告诉他们,只有彼此才是真实的。
良久。
姜问钰抱着男人的脖颈,脸蛋埋在他肩窝,缓过呼吸,说道:“世子,我现在信你了。”
谈殊将人抱紧,耳鬓厮磨间哼笑了声。
晚膳时间到,见姜问钰迟迟不来,陆璇便来找她,在门口敲了三声又三声,门终于开了。
“我还以为你……”陆璇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青年。
谈殊姿态懒散地靠着椅背,坐在案前,修长漂亮的手拿着毫笔在纸上龙飞凤舞不知在写什么。
什么情况?
姜问钰弯眉道:“璇姐姐。”
陆璇收回视线,诧异看向姜问钰,拉住她的手,往外挪了小步,小小声问:“姜姜,谈殊怎么在这里?你该不会一直在金屋藏娇吧?”
姜问钰扑哧笑了声:“没有,他今日刚来的。”
“这北都形势稳定,谈殊把兵权交给皇帝,他现在只是个空壳世子。”陆璇有理有据道,“他配不上你。”
姜问钰眼里笑意盈盈:“先别管配不配得上了,是要用晚膳了吗?”
她要饿坏了。
陆璇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原因,便点头:“见你没来,以为你出事了,我来看看。”
“那走吧。”姜问钰心情愉悦地伸了个懒腰。
陆璇睨一眼屋里的青年:“谈殊呢?”
“不管,饿不死。”
姜问钰跟谈殊歪脑袋示意了下,便关上门,跟着陆璇走了。
谈殊一人坐在案前,随意提笔写了写,没一会儿就松手,抬起下巴,环视周围。
谈殊不是第一次进姜问钰住的寝屋,却是第一次打量。
屋里各处都放着瓷器,瓷器里插着两三株盛开灿烂的桃、梅,别有一番雅致。
装饰的朵,色彩艳丽不俗的屏风,上好绸缎的床幔,案几上摆着吃了一半的点心和蜜罐……
是姜问钰的风格没错了。
朝气蓬勃,充满生机。
谈殊扫过梳妆台,目光被敞开的方盒吸引住,他踱步走过去,低头一看,里面装的是他送给她的步摇。
谈殊抿唇笑了笑。
从霖州、到都城、到溯州,再到东爻皇城,她都带着。
至少还算是喜欢他送的东西。
-
姜问钰提着锦盒回来时,发现谈殊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她把锦盒放在案几上,拿了薄毯靠近,动作极轻给他盖上,还没盖好,谈殊却没征兆地蹙眉睁开眼
黑沉沉的眼瞳漠然,带着杀意和压迫感。
四目相对,姜问钰茫然地眨了眨眼。
毯子卡在半空,盖还是不盖呢?
“世子,你要继续睡,还是……”
没等姜问钰说完话,谈殊伸手将她拉近,紧紧抱在怀里。
姜问钰重心不稳,直接跌趴在他身上,懵懵懂懂。
谈殊下巴磕在姜问钰肩上,手臂圈得死紧,嗓音低哑:“告诉我,这不是梦。”
姜问钰怔住了。
她没想到他从容傲慢的姿态下,如此惴惴不安。
“不是梦。”姜问钰回抱谈殊,轻声细语道,“要不要我咬你一口,让你确认一下?”
谈殊漆黑的眼珠转了转。
难得她主动提出肌肤之亲,拒绝的话,他就亏大了。
“咬哪里?”谈殊反问。
姜问钰想了想:“耳朵吧,比较方便。”
于是,姜问钰侧首,力道不轻不重地咬了口谈殊的耳朵,落下个牙印。
那刻,谈殊心尖颤栗了几下,酥麻感裹紧心脏,抱住姜问钰的手臂也紧了紧。
姜问钰整个人伏在谈殊身上,也没催促,就这样让他抱着她。
浓烈的情绪得以停靠,谈殊恢复往常的懒散轻狂,问她:“你要说什么?”
姜问钰道:“世子是要继续休息,还是先吃点东西。”
谈殊问:“有什么吃的?”
“都是我喜欢吃的。”姜问钰懒得细数,“世子喜不喜欢,我就不知道了。”
谈殊轻哼一声,道:“你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你又没跟我说过。”姜问钰立即甩锅,“我怎么会知道。”
“你没问过我。”
“我问过的。”姜问钰说,“之前在霖州的时候,我问过你喜欢什么,缺什么,结果你要我跟你生气。”
谈殊笑道:“那确实是我不对。”
姜问钰嗯了声:“就是你不对。”
谈殊脑袋埋在姜问钰颈间,跟她说了自己饮食习惯,平日闲着无聊都在做什么。
姜问钰认真听完,道:“没记住,以后你还是自己找吃的吧,我不给你带了。”
“那可不行。”谈殊手欠毛病又上来了,指尖缠绕她的头发,“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放开我。”姜问钰趴着有点累,没再跟谈殊胡扯,“起来吃饭。”
谈殊松开手,姜问钰手掌撑着躺椅扶手起身,却被谈殊顽劣地勾住脚,滑倒,再次趴在他身上。
趁姜问钰生气前,谈殊抱着她起来,黑眸里的笑意就没散过。
被伺候着,姜问钰也懒得跟他计较。
谈殊把姜问钰放在椅子上,他则随意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打开食盒把食物拿出来。
姜问钰单手撑着脑袋,目光认真、仔细地打量谈殊。
好像瘦了。
“世子你多吃点。”姜问钰把食物往前推了推,“别跟我客气。”
谈殊被她逗笑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客气过,不都是你跟我客气吗?”
姜问钰沉吟片刻,赞同地点点头:“因为我怕世子把家底败完,到时候追着我讨债。”
谈殊冷笑道:“你就这么怕我缠着你不放?”
“世间男子大多都有一个通病,认为施舍一点小小恩惠给女子,女子就该对他感恩戴德。他们总是觉得自己是救世主,拯救那些可怜的女子,再让女子给他当牛做马。”
少女的嗓音轻柔,语速不快不慢,话却说得无比冰冷。
谈殊轻撩眼皮,神色莫测道:“你觉得我也是?”
“不是。”姜问钰笑意盈盈地摇头。
谈殊可不会觉得自己是救世主。
他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明白。
对于她的回答,谈殊满意点点头,又追问前面的问题:“你怕我缠着你不放?”
姜问钰拿出白玉笛,指腹摩挲笛面,耸拉眼皮,似乎在思考。
谈殊冷冷看着她:“一个问题要想这么久?”
“以前挺怕的。”姜问钰如实道,“现在不怕了。”
谈殊先是一怔,随即手里的筷子不轻不重地敲了敲碗:“怕什么,要是嫌我烦,你弄死我就行。”
姜问钰有些莫名地抬头看他,见谈殊的模样不是在开玩笑,便眨巴下眼说:“世子武艺高超,会的技能多,身边还有薛无涯,我弄不死你的。”
姜问钰回答得相当认真,谈殊却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她:“你还真嫌我烦?”
姜问钰不吭声。
谈殊:“说话。”
姜问钰摇摇头:“没有。”
“这还差不多。”
谈殊神情放松,恢复散漫的姿态。
姜问钰忍不住了,扑哧笑出声,又把汤蛊推给他。
“世子,你淋雨了,身体虚,多喝点汤补补。”
谈殊抬眸,目光古怪看她,无声询问,你小瞧谁呢?
姜问钰眨了下眼,佯作无辜看回去:“怎么了?”
“我不虚。”谈殊说。
姜问钰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
谈殊被她怀疑的眼神看得无语片刻,似笑非笑道:“是我对你太温柔了吗?”
谈殊被姜问钰勾来撩去,算是明白了外表看起来天真单纯的人,实际上小心思玩得比谁都野。
“还好。”姜问钰垂眸,笑道,“世子分寸感拿捏得很好,我很喜欢。”
一句我很喜欢,听得谈殊愣了愣,他回味几遍后,沉声应了句:“喜欢就好。”
姜问钰知道自己很敏感,也知道谈殊无时无刻都在留意她的脸色。
从小到大都是她在观察别人的反应,突然有一个人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极其擅长捕捉细致情绪的人。
姜问钰起初是尤为警惕的。
谈殊若是成为她的敌人,定然不好对付。
好在他没有站在她的对立面。
谈殊照顾了姜问钰生活各方面,也照顾了她全部的情绪。
他在情感方面很刚强,爱与恨都异常炙热。
谈殊的喜欢即小心翼翼,又霸道滚烫。
姜问钰没办法拒绝,也拒绝不了。
所以她在明知爱情是大忌的情况下,还是喜欢上他了。
爱情是大忌,是明知是忌,还要去犯。
“世子。”姜问钰喊了声。
谈殊冷酷道:“说。”
“带兵拿下李景恒的是萧小将军,他能动手杀敌了?”姜问钰好奇道。
谈殊抬起眼皮,幽黑的眼眸映着少女明媚的五官,目光灼热几分。
“不能。”他答。
姜问钰若有所思,双手捧着脸,小声询问:“世子,能不能八卦一下下?”
“都说了姜问钰百无禁忌。”谈殊懒懒散散地往椅背一靠,语气带笑,“想知道什么。”
“萧小将军为何不能杀人?”姜问钰还是小声询问。
谈殊信姜问钰不会把萧元颂的事情说出去,遂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她说了。
四年前,谈殊和萧元颂还在边塞打仗。
战役里,一位士兵救了萧元颂。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萧元颂让士兵跟在身边,做将军随从。两人关系愈发好,好到萧元颂都能无视长妄兄。
某日,谈殊和萧元颂偶然发现那名士兵是以女儿身从军的。
“世子,你怎么每次都能发现女扮男装?”姜问钰轻飘飘道。
谈殊稍微坐直身,谨言道:“那名士兵在暗处偷看我和萧元颂比试,我以为是刺客,便出手伤了她。发现女扮男装的是萧元颂,我只出手伤了人。”
姜问钰语气不变:“你也出手伤过我。”
谈殊:“……”
得找机会揍萧元颂那小子一顿。
“伤哪了?”初遇那日,谈殊记得他没伤到姜问钰,因为受伤的人是他自己。
姜问钰一本正经道:“伤到我弱小的心灵了。”
谈殊轻轻挑眉:“怎么赎罪?”
“这个嘛。”姜问钰捧起茶杯,喝了口,“暂时想不到,想到再找你吧。”
谈殊笑了笑,手指轻搭桌面,漫不经心敲着,继续说后面的事情。
军中知道士兵女子身份的很少,萧元颂是一个,谈殊是一个。
知晓士兵是女子后,萧元颂尤为关照她。男未婚女未嫁,长时间相处,难免互生情意。
战争即将结束,萧元颂计划着回去,向心上人家里提亲。
然而,变故出现了。
那名女子竟是敌国细作,深夜刺杀武侯爷未遂,被萧元颂亲手刺穿心脏,葬身边塞了。
杀了她后,萧元颂再也无法杀人。
一代将军,爱上了敌国细作,本就荒唐。
更荒唐的是,将军竟还因细作,无法再杀敌。
姜问钰轻声感叹:“亲手杀了心爱的人,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谈殊轻叩桌面的长指微顿,目光轻点姜问钰绑着药布的手:“所以你不要太喜欢我。”
“但也不要不喜欢我。”
姜问钰一怔,目光懵懂地看着谈殊:“世子会背叛我吗?”
谈殊说:“不会。”
姜问钰:“那我为什么要杀你?”
“倘若我威胁到你,你随时都可以杀了我。”
谈殊语调懒洋洋,却说得十分认真。
谈殊无条件信任姜问钰,就算是她捅他一刀,也相信是因为她有不得不杀他的理由。
姜问钰听得神色顿了顿。
安静片刻,她问:“世子呢?”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谈殊盯着姜问钰受伤的手,声音低沉散漫,“你放一百个心让我喜欢着就行。”
尽管已经知晓了答案,但听他亲口说出来,那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姜问钰看谈殊的目光不由地放柔几分。
-
东爻国,皇城西侧府邸。东方权听着下属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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