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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黑玫瑰22(入v三合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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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他相处得很好,谁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好。

但好景不长,有一天晚上,和他挤在一张床上的小哥哥忽然坐了起来,拽着他的手好像要带他去哪。

陈山晚虽然偶尔会有些小顽皮,但本质上是个很听话的小孩,院里的规矩是晚上不能在院内乱走,所以他拉住了小哥哥:“哥哥?”

他小声说:“我们不能离开房间的。”

小哥哥没说什么,只拽着他要往外走。

他看着瘦瘦弱弱,手劲却意想不到地大,可终究是他察觉得太慢,在他们轻手轻脚打开门时,正好撞见了院长。

陈山晚一愣,下意识地要帮小哥哥打掩护:“妈妈,我想上厕所,但我有点怕黑,就拉着哥哥陪我。”

他仰头去看院长,在一片漆黑中,看见了院长冰冷的目光。

院长嘴里也说出了他根本就听不懂的话:“…他们说你是另一个,看样子是真的啊。”

陈山晚懵懵地,被小哥哥挡在身后,推着慢慢往后退,

他根本不知道院长在说什么,但他看见了院长手里拿的东西,在漆黑的走廊里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反出了寒芒。

那是一把刀。

院长妈妈明明说过,刀是危险物品,不能在他们面前展示……

说起来,今天这间房间里只有他和小哥哥,其他人都去做体检了。

他们都是分批次体检的,陈山晚的身体没有什么残疾,就是容易小病不断,体质弱而已,所以都是排在最后的。

陈山晚脑袋乱糟糟的,那一瞬间他的思考能力突破了一些桎梏,展现出了不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该有的智慧,但也仅仅只有一点。

陈山晚本能地觉察到危险,攥紧了小哥哥的手臂。

院长一步步慢慢走进来,像是已经将猎物堵到了死角的猎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从容不迫:“晚仔,到妈妈这里来。”

她以为自己还能蛊惑住陈山晚,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在警惕另一个“人”的存在:“你抓着的那个,可不是人类,是怪物。”

陈山晚根本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怪物。”

院长似乎是觉得好笑,毫不犹豫地举起刀挥下!

少年带着陈山晚躲了两下后,陈山晚在极度的恐惧中诞生出了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冷静。

他在想院长为什么要对他们动手,在想…小哥哥明明看不见,是怎么躲避的?

院长到底是大人,少年又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虚弱,在院长再一次挥刀乱砍时,一道黄符也直接从打开的窗户飞进来,砸在了少年的肩臂上。

那一刹那,陈山晚的三观被颠覆了。

他清楚地看见蓝色的火焰烧上少年的肩膀,那种皮肉烧灼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他的小哥哥只是……半边肩膀从人的形态变成了一堆纠缠在一起,好似在痛苦挣扎的荆棘。

少年也因为过大的痛苦而跪倒在地,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肩膀却又不能,嗓子里都发出了“嗬…嗬……”的怪声。

陈山晚其实被吓到了。

他完全没有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到底是为什么,但在看见他喜欢的哥哥身上着了火时,他几乎想都没有想就扑上去,抱住了少年。

陈山晚用自己的身体扑灭了火焰。

而窗口翻进来了一个男人。

他看着抱着少年的陈山晚,陈山晚的脸上已经写满了焦急和担忧,紧紧抱着半边肩膀都被烧灼成了干瘪的、很明显丧失了活性的荆棘,眼里并没有半分同情和怜悯,反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甚至可以说是不是看人的眼神。

更像是在看任人摆布的物品,挂在挂钩上等人来买的肉。

陈山晚不喜欢他的视线。

他抱紧了呼吸都很微弱的少年,小哥哥的侧脸压在他的脖颈上,冒出的大片冷汗蹭在了他的脖子,是湿黏的。

男人注意到陈山晚的视线,有点意外地扬扬眉:“居然没被吓哭,他这性格倒是意想不到地坚韧…养出来的话会很强,但恐怕也不好控制啊。”

院长握紧了手里的刀柄,看向男人:“你要坐地起价?”

大概是觉得两个孩子做不了什么,两人居然就这样聊了起来。

男人低笑:“我也可以不起价,就按我们之前的方案走,看你要不要在钢丝上跳舞了。”

他提醒院长:“他的灵魂可比那个误入你们这里的更强,不然也不可能能挖走‘他’的心脏,甚至……”

男人的视线一转,落在了摆放在陈山晚床边的黑玫瑰上:“还能养起来。”

他微微眯眼:“这灵魂…我师公修行了这么多年,恐怕都不及他千分之一。要是能养成功,恐怕可以影响全世界。”

院长吞咽了一下口水:“…我不需要影响全世界。”

男人轻嗤:“知道,你只是单纯地希望他能够帮你让这福利院能继续开下去,还有你的这些孩子们,让他们健健康康地长大。我呢,也不要多了,就是如果你养成后,我要把他分成两半,留一半给你,足够你实现你那些简单的愿望了。”

院长皱起眉。

男人端详着她的神色,觉得好笑:“你不会是怕他难受吧?你明白你要做什么吗?你待会可是要亲手挖了他的眼睛,废了他的四肢,再剖开他的心脏把‘图腾’种下去,再把他活埋的。比起这些,等他成神后把他分成两半根本就不算什么痛苦了。”

陈山晚呆呆地看着他们。

他可以听懂他们说的每一个字,但又似乎无法听懂。

陈山晚看向院长,有点无助地:“妈妈……?”

院长登时将刀柄握得更紧,指甲都嵌入了自己的掌心里。

她转身看向陈山晚,沙哑着嗓音说了句:“晚仔,别怪我。你也喜欢大家不是吗?只要牺牲你一个人,浩浩哥哥和妮妮姐姐他们都可以活下来,你也看见他们有多痛苦了……”

陈山晚和少年被逼至了角落,根本无力逃脱,他只能咬紧了牙:“不要。”

他看着院长,稚童的声音总有几分很难分辨男女的尖细:“这是你一厢情愿!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该不该给你是我自己决定!”

然而院长根本听不进去:“抱歉了……”

她猛地举起刀就要挥下,但也就是这时,少年另一只手倏地化作了荆棘,几根挡住了院长的刀,另外几根飞速将那朵静静开在一旁的黑玫瑰掠走。

男人一惊,边掏符边喊:“拦住他!他如果把自己的心脏吃掉了的话会变成真正的怪物,到时候就失控……”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少年直接将那朵黑玫瑰塞到了陈山晚的嘴里。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两个孩子,眼睛都瞪大了:“你疯了?!”

陈山晚也懵住了。

但在黑色的花瓣被碾碎了一点,有清苦又带一丝甜的汁液侵入他的感官时,他诡异地听见了自己脑海里响起了青涩的少年声——

“吃进去。”

陈山晚完全是下意识地照做。

“快向我许愿!”

“…许、许愿……?”

“只有向我许愿,我才能拥有力量,才能保护你。”

“许什么愿?”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陈山晚看向已经斩落了荆棘的院长,看向面露痛苦之色的小哥哥,呢喃:“我要……一切回到从前。”

“……”

空气安静了一瞬,少年凑近本来就和他离得很近的陈山晚,在他的眉心落了个轻吻:“如你所愿。”

在那一刹那,他瞬间变成了数不清的荆棘将陈山晚包裹住。

陈山晚也在那一刻察觉到自己似乎不该许这个愿望,他往前,却坠入荆棘的拥抱中:“哥哥——”

他听见少年不知道跟谁说:“有我一个就够了吧?反正现在他吃了我的心脏,也没有办法满足你们的条件,成不了神了。”

“我会如他所愿抹除你们所有的记忆、修改你们的记忆,然后跟你走。”

“放过他。还有你…对他好点,要是让我知道你让他受苦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

再然后,陈山晚忘记了一切。

他第二天在床上醒来,放在床头边的黑玫瑰消失不见了,睡在他旁边的小哥哥也不见了。

他赤脚跑到走廊里,就见院长妈妈手里拿着不知名的花走了过来:“晚仔?”

她跟陈山晚说:“你床头的花枯掉了,惹了虫,我帮你把它埋在了树下,就是大家之前埋小鸟的地方。”

她把手里的花递给陈山晚:“这是我给你摘的新花。”

陈山晚没有接,只是仰着头问她:“哥哥呢?”

院长偏偏脑袋,眼睛有一瞬变得毫无光泽,陈山晚却没有察觉:“哥哥啊,他家里人来找他了。原来他不是孤儿,只是跟家里人走丢了。他回家去了。”

陈山晚动动唇。

院长又把花往他面前递了递:“去把鞋子穿上?”

陈山晚摇头也点头:“我不用花了,妈妈。”

他低着头,小声说:“我只要那一朵,坏掉了也不要别的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记忆中小哥哥的形象并没有那么清晰,和他好像也没有太多交集,但他就是……

陈山晚看向窗外,不高兴地呢喃:“也不跟我告别。”

.

陈山晚醒来时,第一感觉就是头疼欲裂。

然后有一双冰凉的手覆盖在了他的脑袋上,指尖搭在他的太阳穴和眉心,还有几根落在了他的头顶,像是按摩器似的,给他按了按。

“……郁睢。”

陈山晚的身体有一瞬紧绷,但在想起只有谁时,又放松下来。

他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任由郁睢帮他按摩。

郁睢垂着眼,嘴角噙着笑,愉悦地看着陈山晚,手上的动作其实是有几分生疏的,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给人按摩。

但按着按着,就慢慢掌握了技巧,熟练了起来。

因为知道陈山晚没有睡着,所以郁睢低声问:“舒服点了吗?”

“…嗯。”陈山晚语气漠然:“向你许愿还不允许撤回吗?”

郁睢猜到他多半要算账,有点无辜:“阿晚,人类有句老话说得好,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再说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来不及等你修改啊。”

可陈山晚难得地主打一个“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还在继续:“独自一人扛下所有,然后再让别人忘了自己都做了什么很酷是吧?像是一个英雄是吧?”

他语调平平:“说起来你那个时候也的确才十六岁,正好是中二的年纪。”

郁睢微顿。

“他”有点想笑,当然看着这样的陈山晚,“他”是更想亲他的,只是得忍住。

不然陈山晚的怒气值只怕会无声地再往上蹿几个格子。

郁睢这回没辩解了,而是果断滑跪认错:“阿晚,我错了,对不起。”

“他”一边继续给陈山晚按摩,一边俯下身,就连蠢蠢欲动的荆棘都小心翼翼地缠上陈山晚的手指,亲昵又讨好地蹭了蹭:“别生气了。”

陈山晚无情地:“别在我这浪费时间,回去吧,不然你这六小时今天就不够晚上陪我吃饭了。”

郁睢停了停。

“他”看着陈山晚,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阿晚,你不打算给我开门?”

陈山晚面无表情地睁眼看“他”,他本来是要说什么的,结果话到嘴边,先被这场面给噎了一下。

因为郁睢整个“人”是半挂在他床头的,“他”只有半个身子显露出来,剩下的半截身子都是荆棘。

也不知道是“他”没预料到陈山晚会睁眼,还是“他”干脆不装了。

反正这一幕对于一个曾经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人来说极其冲击——再说就算不是,现实里瞧见这一幕多少也会被震到。

所以陈山晚默了默,那浑身凛冽的气息都跟着退了点:“…不开。”

也是因此,他原本冰冷的话语都莫名变得像是在闹脾气地撒娇:“你就继续你那六小时的防沉迷吧。”

郁睢到底没忍住。

“他”失笑,胸腔震鸣着闷出笑意,给陈山晚按摩的手也停住,变成了抚摸。

“他”揉着陈山晚的脑袋,喟叹:“阿晚。”

像是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一样,陈山晚抢先开口,却和郁睢的声音重叠响起——

“你最好闭嘴。”

“你好可爱。”

“……”

郁睢果断选择撤回:“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他”眨巴了下眼睛,捂住陈山晚的耳朵:“我什么也没说。”

陈山晚:“。”

他冷漠地盯着掩耳盗铃的“人”,心里的郁结和那些不知如何形容的烦闷情绪到底还是全部消散。

他抬起手,主动将自己的手覆在了郁睢的手背上,什么都没有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郁睢心神一动,将自己放得更下,下半身也缓缓成人型,连衣服都用荆棘编制好。

“他”撑在陈山晚上头,试探着在陈山晚唇上落了一个轻吻。

陈山晚没有躲避。

于是郁睢呼吸一停,不属于“他”的、“他”从陈山晚那儿偷来的心跳都跟着和陈山晚割席了似的,停滞了一瞬。

黑色的荆棘控制不住地顺着杆子往上爬,缠上了陈山晚的脚踝,甚至还在往腿上、膝盖走,郁睢也探入了陈山晚的唇舌间。

又是一个一开始小心,然后慢慢变得炽热猛烈的吻。

郁睢的体温也在撕咬与掠夺中逐渐由冰冷变得滚烫。

陈山晚知道“他”在进食,但郁睢实在是吻得太深,也太重。

又是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可这一次陈山晚没有将手抵在郁睢的肩膀上欲要将“他”推开,而是勾住了郁睢的脖颈。

如同坠入茫茫大海的人,抓住了大海特意给他的一根海草伪装的浮木。

一根只会将他拉得更深的浮木。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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