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七十九 人去楼空（2/2）

这几天在京都发生的事，林仲甫还是有些了解的。

当时赵家变故之时，林仲甫这个化境强者还有所感应，只是最后并没有亲眼见到那场变故罢了。

“洛掌夜使，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想着那些眼睛长到头顶上去的老家伙们，在得知多了秦阳这么一个年轻实验室顾问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林仲甫突然有些期待。

沈然的死，还有三位堂主真心诚意的致歉，已经让看门人目不暇接了。

秦阳口中说着话，忽然开口问道：“棠棠，伯母的名讳是？”

药剂堂小食堂的东西倒是颇为齐全，有大夏常见的豆浆油条包子之类，也有面包三明治等西式糕点，满足了几乎所有人的口味。

“咦，林堂主，你们这么早，这是要出门吗？”

而且这一次洛闻的事件，好像也让另外一位掌夜使洛神宇欠了秦阳好大的一个人情。

他知道此人是不久之前才来药剂堂的，似乎是药剂堂一个新的年轻研究员。

自家三位堂主大人何等身份，有必要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如此客气吗？

“嗯？”

而且这个转移的时间，未必就是在最近几天。

似乎赵棠这个女孩子生来就是受苦受难的命，老天就见不得她过好日子，总是要这样那样的折磨这个可怜人。

哪怕有齐洛两位掌夜使的暗中帮助，那些镇夜司的人多半也是出工不出力。

严格说起来，这三位还是被沈然给连累了，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几位，就别站在这大门口聊了，要不先去咱们药剂堂的食堂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看来秦阳第一时间就觉得是被那赵辰风耍了，因为据赵棠所言，她母亲这五年时间以来，可一直都在赵辰风的控制之下。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药剂堂的三位大佬，包括那位化境的堂主林仲甫，竟然会亲自到这大门口来主动迎接一个年轻人。

“什么？”

至于秦阳，此刻的心情却是相当不错，所以他对药剂堂这三位堂主的态度，自然也不像之前那么恶劣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必然有所图，既然如此，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主动来找我们！”

就算齐伯然明知道沈然的事，他这个老友并不知情。

按大夏镇夜司的规矩，别说是秦阳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了，就算是对一个初象境的同僚，也绝对不能出手暗害。

而且药剂堂主任手中的特权，会让很多镇夜司的人都来巴结讨好你，这随随便便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无数的疑惑疯狂涌进这位药剂堂看门人的心头脑海，让得他头痛欲裂，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接到齐伯然的电话之后，林仲甫再无睡意，赶紧又通知了徐昆和蔡启东这两个副堂主。

林仲甫没有将心情表现出来，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然后当先领路，一路走到了药剂堂的小食堂。

看门人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秦阳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会比当这个实验室主任还重要吗？

所以洛神宇看来，这件事根本急不得。

堂主不愧是堂主，这一手可就比刚才徐昆那有些冲动的讨好要高明得多了。

赵棠的身体不断起伏，话语也有些断断续续，但这无疑是印证了秦阳的猜测。

当然，秦阳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看来林仲甫还没有彻底放下心来，万一秦阳回来是收拾东西走人的呢？

“行吧，倒是真有些饿了。”

这个叫秦阳的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这三位药剂堂的大佬做到这一步？

还有那位实验室主任沈然，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秦阳的事情？

只是这个时候的看门人，就算心中有无数的念头升腾而起，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发半句牢骚。

对于洛神宇的这些话，秦阳在冷静下来之后，倒是没有太多怀疑。

这好不容易收拾了赵家，觉得可以跟母亲团聚了，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换谁不抓狂？

“我也探查过了，那套房子里倒的确有赵母的气息，可是一出门之后，气息就消失不见，所以根本不可能顺藤摸瓜，哪怕是齐掌夜使也不行。”

再者看秦阳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都没有再计较沈然的事情，林仲甫可不想再用这样的事，来让秦阳对药剂堂失去好感。

不过最近几天时间，看门人并没有看到过秦阳进出，所以他以为这人都已经离开药剂堂了。

可他却是清楚地知道，如果秦阳最终找不到赵棠，或者说赵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

“赵辰风当时已经吓破了胆，他不会说谎，也不敢说谎，否则就是让风雨飘摇的赵家，彻底陷入万劫不复！”

见得徐昆似乎还想要再劝几句，看出秦阳态度坚决的林仲甫直接出声打断。

由于赵棠的手机在赵家大战的时候早已损坏，所以后半夜秦阳根本没有办法联系赵棠。

“当时在那里没找到人之后，我就又去了一趟赵家，亲手拎着赵辰风去了一趟目的地！”

哪怕抛开秦阳本身的修为不说，他身后还站着一尊掌夜使齐伯然呢。

“秦阳，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过秦阳不说，他们也不好多问，一顿早餐吃得气氛有些异样，各人都有各自的心事。

更何况如果赵辰风真的说谎，他区区一个融境变异者，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洛神宇这尊化境巅峰高手的火眼金睛呢？

作为沈然的直属领导，药剂堂三位正副堂主，都负有一定的责任，这是他们无法推脱的责任。

对此洛神宇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之前已经发过一次悬赏了，由此也能看出秦阳对赵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秦阳看了一眼赵棠，倒是没有在意洛神宇的伤口上撒盐，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感觉事情确实是越来越难了。

所以无论是于公于私，林仲甫三人都不敢怠慢。

看来她也觉得秦阳留在京都，是想要继续寻找赵母的踪迹。

就算他没有亲眼见到，从齐伯然那里，他也听说了不少的事情。

就在看门人大吃一惊的同时，一道怒骂声已是随之传来，乃是药剂堂副堂主蔡启东所发，他脸上满满的全是怒气。

“棠棠，伯母呢？”

不仅从小到大没有得到过父爱，成年之后还被自己的父亲算计，从天才神坛跌落，这小半辈子就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

赵立鼎可能还能勉强保住合境初期的修为，可曾经合境初期的赵辰雷，却已经跌落到了融境层次，这辈子都未必能再进一步。

他虽然不知道那位实验室主任是如何得罪的秦阳，但林堂主三位都是如此郑重其事，那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可这个实验室顾问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我也来蹭顿早饭吃吧！”

“林堂主，还有二位，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知道沈然的事，跟你们几位没有关系，所以不必如此客气。”

只是感慨归感慨，这个时候的林仲甫，却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药剂堂实验室主任，那是多么重要的职位，单以位置的重要性来说的话，恐怕都堪比镇夜司的八方镇守使了。

洛神宇的脸色虽然也有些不好看，但远远比不上赵棠的关心则乱，所以她轻声开口，让得秦阳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由于赵棠和赵家的关系，这几天时间里，未必就没有人怀疑过赵家。

作为堂主，他想的事情可就比徐昆多得多了。

毕竟赵辰风并不是天天都要去看一眼的，一个普通人而已，派个初象境的手下监视就行了。

今天在这里听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劲爆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

“这件事，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有结果。”

秦阳沉吟片刻，想起之前跟叶天穹和齐伯然说过的某件事，选择实话实说，却让洛神宇微微皱了皱眉头。

“王八蛋赵辰风，死到临头还敢跟我们耍心眼？”

看门人清楚地知道，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的话，恐怕整个药剂堂都得炸锅。

这找到人没什么好处的事，又有谁会不遗余力去做呢？

可是有这一万积分的悬赏，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秦阳心中念头转动，心想除了赵棠和别有所图的赵家之外，谁又会对一个只是普通人的赵母如此感兴趣呢？

“对方掳走伯母，只有两个理由，第一是针对赵家，第二是针对棠棠……”

实验室主任的位置固然重要，但对于现在的秦阳来说却不是太合适，这一点徐昆就有些欠考虑。

本以为赵家落得如此下场，赵棠马上就要苦尽甘来。

“这样吧，之前寻找棠棠的那条悬赏公告，暂时就不用撤下来了，改个名字就行，悬赏积分也不用改！”

也就是药剂堂大多数人并不知道秦阳就是研究出完美细胞药剂的高人，要不然那些眼高于顶的老家伙们，恐怕都得直接把这位供起来。

“徐副堂主，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秦阳沉吟着分析，听得他说道：“第一种的可能性很小，而第二种的可能性……很大！”

不待秦阳回答，洛神宇已是自顾说道：“不过恕我直言，就算是大夏镇夜司倾巢而出，想要在偌大的京都找出一个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是据那个初象境的赵家外围所言，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赵母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连他都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没的。

洛神宇再说到一个理由，让得秦阳再回想了一下赵家的状况，便是微微点了点头。

“秦阳，我们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自己遭受危险也就罢了，后来杀了沈然之后，秦阳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却一直没有找到赵棠，所以他心中的戾气越来越重。

本以为在那样的情况下，赵辰风为了保全赵家，肯定不敢说谎，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找到赵母，秦阳又怎么可能不愤怒呢？

秦阳看了一眼怀里的赵棠，脸色忽然有些阴沉，继续说道：“而且，不排除对方想通过伯母威胁棠棠，继而针对我秦阳的可能性！”

毕竟沈然是药剂堂的实验室主任，不仅身居高位，还是一尊合境强者。

所以对于赵棠的事，他们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一些。

压在林仲甫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有些时候提出的见解，让药剂堂三位大佬都是眼前一亮。

洛神宇口中说着这件事情的经过，或许这也是她们忙活了半夜的原因所在。

“秦阳……”

“混账东西，做出此等卑鄙无耻之事，死了也是活该！”

他们都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年轻人，就这简单的几句推断，就将所有的事情分析得清清楚楚。

而且沈然不是合境强者吗？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裂境的秦阳所杀？

他们其实都清楚地知道，一个已死的沈然已经不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秦阳平息怒火。

当秦阳看到这两道熟悉的身影，而且没有看到第三个人的时候，他心头不由一沉。

此刻正在朝药剂堂大门口走来的是两个女人，正是掌夜使洛神宇和赵棠。

旁边的洛神宇林仲甫等人，也是微微点头，看得秦阳的目光满是欣赏。

“而且，人未必还在京都！”

旁边的另外一位药剂堂副堂主徐昆接口出声，而在看到林堂主点头的时候，看门人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

说实话，原本秦阳对药剂堂还是有不少好感的，但在几天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连带着药剂堂也不待见起来。

在偌大的京都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是药剂堂的实验室主任呢，不仅绑架赵棠在先，还在皇庭会所想要杀秦阳，这就是罪不可恕的弥天大罪。

“堂主，既然沈然已经死了，那这个实验室主任的位置，不如就由秦阳来坐，你觉得怎样？”

秦阳不仅仅是研究出了完美细胞变异药剂，对于药剂学一道更是天赋惊人。

毕竟赵家的生死存亡，都在其一念之间。

事情告一段落，林仲甫摇头晃脑，说出的这个事实，让得旁边几位都是脸现感慨。

秦阳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之前洛闻的事，我一直没来得及对你表示感谢，这里有个小玩意儿，就送给你当作谢礼了。”

“啧啧，二十多岁的药剂堂实验室顾问，这恐怕是药剂堂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吧？”

说到这里，洛神宇看了一眼赵棠，显然是以这几天寻找赵棠的例子，来提醒这二位找人的难度。

就在秦阳脸上杀意浓郁到了一个极点的时候，洛神宇已是再次开口，总算是让他定了定神，略有些疑惑地看向这位掌夜使。

沈然在药剂堂内的地位可不低，他除了乃是合境初期的大高手之外，更是药剂堂多年以来不可或缺的大人物。

这对于药剂堂来说，可是一件捅破天的事。

以前的沈然虽然高傲，但在药剂堂内却是一尊仅次于三位正副堂主的大人物，几乎都可以横着走了。

洛神宇旧事重提，问道：“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秦阳一边轻轻拍着赵棠的后背，一边将疑惑的目光转到了旁边洛神宇的脸上，眼眸之中充斥着一抹询问。

林仲甫他们其实也知道，一旦秦阳当了实验室主任，就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无所事事，挂个研究员的名头就行了。

所以看门人在震惊之后，心中已是打定主意，以后看到秦阳进出的时候，态度一定要放得更加恭敬一些。

堂堂实验室主任，可不比之前的那个小小的研究员。

看看实验室那些挂名的顾问，哪一个不是经验丰富的药剂学专家？

现在混了秦阳这么一个小年轻进去，无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今镇夜司宝物库内的关于药剂的东西，几乎都有沈然这位实验室主任的影子。

“行！”

“所以，棠棠，你放心，这件事既然可能是我连累了伯母，那我一定拼尽全力找到伯母，将她完完整整地带到你的面前。”

实验室只要有解决不了的大事小事，可不都得主任去解决吗？

洛神宇口中说着话，然后伸出手臂，那摊开的手掌之上，躺着一枚暗黑色的指环。

而在秦阳和赵棠还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药剂堂三位却仿佛见鬼了一般，直接从椅中跳了起来。

他们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枚黑色指环，眨都舍不得眨一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