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行杖(1/2)
裴言缓过神来,这些时日在殿前司里任差,他也不是没有受过排挤糟践,也有过见血的时候,可那些不过是皮外伤。现如今是他的亲姑母祖母对他设套,他的父亲不由分说就问罪,这比起那些伤更让他寒了心。
“父亲!你不喜欢我我私心知道,可这件事并非是我所做!她故意翻了茶碗,又跟着我进东次间,我说让她出去,她却置若罔闻,上手来脱我的衣裳,您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指我的罪,可你怎么不问问她?还是说父亲一早就知晓此事?只待事发给我定罪!”
裴言表情复杂,语气森冷,明明话是求情替自己分辨的,可语气落入裴扬平耳中却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质问自己。
裴扬平怒意盎然,怒极反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怪我苛待于你?你母亲在世时你就反叛常道,忤逆生父,砸了你祖父的花台,又撕了我书房里的名画古籍,你祖父罚你跪祠堂三日你仍旧不服气,顶罪反驳,我见你年幼不忍苛责,屡屡替你在你祖父面前说情,没想到多年教养,竟养出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来!你可对得起你祖父!”
裴言怎会不知,那时候他见生母在房中哭泣,追问之下才知外祖母病重,父亲却以侍候公婆为由不允许她回并州,僵持半月,外祖母等不到女儿回来终是咽了气,母亲追问质问,与父亲在书房大吵一架。家里的婆子议论纷纷,说
世子夫人一向温婉从不与人争执,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驳斥世子。二人不欢而散后,母亲回房伏案哭泣,待下学的他听闻后,跑到书房去,却撞见父亲抱着丫鬟正在调笑,丝毫不见悔恨,他一怒之下推了书房外的兰花,又闯进去撕了架子上的书画,父亲大怒之下就让人将他押下责打,祖父急匆匆赶来后护住了他,只罚他跪祠堂,父亲虽不忿却也不得违背,只好作罢。
自那次后,本就因生育时落下旧疾的母亲身体备加不好,一直卧病在床,父亲也从未关切问候,淡淡相处不说,夜里依旧宿在书房里与丫鬟有染......
母亲祖父相继去世,这个家里愈发没了他的立足之地,沉默地更像是外来寄居的亲戚,家里的下人对他从犹豫怠慢到冷眼相待。
他居然蛮横地将这些事悉数安置成自己和祖父的矛盾,他在其中的勾当丝毫不提!
他双眼安静地盯着父亲的怒斥,他表情一概如从的复杂,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知道这么多年来虽然已经练就了冰冷不穿的一颗心,可听到生父这样质问污蔑,他这颗硬挺冰冷的心还是生出了细碎的裂纹。
为什么?为什么!
他心里也有不忿、质问、和不甘心,可此刻面对自己的父辈祖辈三人那冰凉冷漠的脸,他所有的问题都卡在喉咙里化作一丝无语的凝噎。
他问不出口。
见他不语,裴扬平的怒
火似乎更甚,他高声喊外头的刘金儿:“把这个不孝忤逆的东西拖到外头,给我狠狠地打三十板子!”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吓了一跳,琥珀也顿时忘了哭,三十板子!裴家的家法板子是老侯爷遵从军中的惯例,取两寸宽的板子责打臀部往下。这板子有些章法,即便是军中的将士受了三十板子也少不得要在卧榻将养两个月,更何况是年纪还小的裴言。因刑法太重,因此只是老侯爷在世时对两个倒卖公中财物的小管事动用过,此后再未动过,如今却要用在裴言身上,岂能不叫她心惊。
众人面面相觑,见刘金儿进来,琥珀哪里想让裴言受这样大的责难,若有个好歹,她这下半辈子可就没指望了,赶紧膝行上前拉住裴仪的裙角:“大奶奶,这板子受下去言哥儿的腿还了得?奴婢受些委屈不要紧,但言哥儿怎么能受这么重的责罚,若有个好歹奴婢就是万死也难抵消,请奶奶劝一劝侯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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