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红色珠子（2/2）

从此以后，一名消瘦的少年整日徘徊在练武场，白天顶着骄阳烈日苦苦锤炼身体，夜晚拎着几十公斤的石锁，吭哧吭哧的跑着大圈。如果自己变强了，父亲就不用遭受那么多的白眼和侮辱了。

绝好的天赋帮助了乌南很多。自从十岁修炼的那天起，乌南在族中的少年里开始崭露头角，甚至整个金炎城也将他捧为“十大杰出的少年之一”。

三年多的时间，他从一名普通人进阶到四星的初级源士。在跨入更高等级的关卡，需要引动天雷淬炼身体。父亲几乎调动族中大多数的药材和魔兽晶核供给他使用。

然而，乌南的梦，伴随那一记轰鸣的雷声彻底破灭了。

仅仅一天的功夫，襄王城要在十天之后攻下金炎城的消息不胫而走。恐慌伴随着大面积蔓延。

附近的百姓为了躲避战火，举家迁徙出城。

繁盛一时的金炎城出现大面积的空置。店铺关门，拍卖行歇业，粮仓和食品店停止向外供货。除了城门口呵欠连连的卫兵，这里俨然是一座即将荒废的主城了。

第二天下午。乌族集体会议上。

三百多号族人聚集在宗祠内，举行了生死攸关的投票决议。

在坚守和舍弃金炎城的提议上，超过九成九的家族成员选择了舍弃。所有人都觉得双方实力相差悬殊，没有必要打这场毫无胜算的战役。

偌大的宗祠内，包扎绷带的乌霸直挺着身子一声不吭。他坐在族长乌托的左首边，面向牌位林立的族先和亲人时，脸上肃穆的表情比起以往更加镇静。沉着。

族长乌托当众宣读了最后的票数。

全族325人，一人弃权，322票“舍弃”。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乌霸，也刺痛了乌南的心。没错，坚守金炎城的两票正是出自乌南和乌霸之手。尽管乌托没有戳破，但是在场之人无不心知肚明。

最后，族长乌托拍板决定五天后撤离金炎城。

会议结束，一直到族人全数离散，乌霸呆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

乌南望着面前经历过无数挫折的男人，内心顿时百感交集。父亲总是不卑不亢，从小到大，乌南一直以他为荣，不是因为他有多高的地位，而是父亲乌霸对母亲那份执着的爱太深沉，太刻骨了，在巨大的责任面前，他更比其他人懂得坚守。

“父亲。我会留下来和金炎城共存亡的。”乌南哽咽着跪下身，向乌霸郑重行了一个大礼，“还望父亲保重身体。”

“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一时失利算不了什么。”乌霸露出温暖和煦的笑容，宛若冬日里一抹柔和的光芒，“就像我一直坚信，你母亲留给我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其中也包括你。这几天收拾一下，跟着族长去乡下躲一阵吧。将来有一天，父亲会让你们风风光光回来的。”

乌霸神色坚定，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

乌族大势已去。乌霸此刻已经灰心了，城亡人亡的决心早已印刻在骨髓里。乌南了解父亲的脾性，因此没有过多的劝解，心里反复思忖着解决危局的办法。

最后交谈的尾声。乌霸从怀中掏出三颗颜色各异的亮珠，极为不舍道：“这三颗魔兽晶核是你母亲留给我提升境界用的。看来现在已经用不上了。拿上它，路上换取一些盘缠。好好听族长的话。去吧。”

乌南接过绿、蓝、白三色的晶核时，父亲单手转动着座下的木质圆轮，先是有些吃力，最后背着他故作轻松的远去了。

三颗鸡蛋大小的魔兽晶核躺在乌南的手中，静静散发着父亲身上汗渍的味道。某一瞬间，乌南觉得抓住了什么，最后又在指尖消散的无影无踪。

返回住房的乌南一直魂不守舍的。四年前，他向父亲发起的誓言宛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过脸颊。

实力，这是一个听凭实力说话的世界。弱者连最身边的东西都守护不了。

为什么老天要夺走自己身上的一切？这种羞辱真是痛不欲生。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乌南在床上盘腿打坐了下来。

入定后，身体一点点的蓄积源力，运行到大脑灵台的区域，陡然发现灵台处悬浮着一颗红色的珠子。

乌南清楚记得以前没有这东西的，难道是这玩意引动的天雷让他遭殃的？

心里带着一股闷气，乌南将经脉处一丝涣散的源力调集起来，大肆向红色的珠子冲去。

红色珠子跳动了一下，接下来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