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将死之人（2/2）

“我还不想回去，我待会儿还要去玩儿。”

丛也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不能就这会儿功夫就回去了。

好歹也得活动活动筋骨。

这一个星期麻将打得骨头都软了。

张启山看了他一眼，点头：“那也行。”

他坐上了车，叮嘱丛也：“小心点儿。”

丛也不耐烦地招招手：“放心吧。”

张启山：“……”

直到轿车走了老远，他这凉透的心都缓不过来。

有一种被人深深嫌弃的寒心。

丛也跑去找了自己的小伙伴丫头。

“咦？”

丛也有些惊讶，“面摊没开门儿？”

这么多年来，他就没见过丫头家里的面摊关门过。

今天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丛也熟练地摸到了面摊后面的一条逼仄的小巷子里。

一整条巷子搭满了棚户，不少人都挤在这里生活。

丛也找到了丫头家里的小房子。

门儿没关，一股浓郁的药味儿飘荡在空气中。

时不时伴随着一阵咳嗽。

丛也站在门口，刚想敲门，正好撞上了眼眶红红的丫头走出门。

“丛也？”

丫头惊讶地看着他，手里还端着一个装满水的木盆，里面飘荡着带血的毛巾。

“你怎么来了？”

丫头放下了木盆，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手。

“我看面摊没开门，担心你出事，就来找你。”

丛也的目光落在丫头微微红肿的杏眼上。

“你是想吃面了吗？我去给你下一碗。”

丫头抿了抿唇，立即朝着厨房走。

丛也赶紧拉住她：“不是，我只是来找你玩儿。”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你爹生病了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跟我说。”

丫头没有说话，就睁着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这双杏眼里蓄满了泪水。

泪水一滴滴从她脸颊上滑落，砸在地上，溅起一朵小水花。

“我爹他治不好了。”

丫头的委屈和无助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将她淹没。

“请过大夫了吗？”

丛也张了张嘴，看着眼前止不住流泪的丫头，有些无措。

丫头点头，带着哭腔：“请过了……但是所有的大夫都说……都说治不了……”

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太差了。

如果是患了重病，真就无力回天了。

“丫头……丫头……”

门里传来了丫头爹的喊声。

声音嘶哑，像是破风箱。

丫头赶紧跑进去。

丛也跟在丫头身后。

床上的丫头爹面色蜡黄，眼眶深深凹陷，瘦得像一具骷髅，一层皮包裹住骨头。

丫头爹原本浑浊的眼睛放射出了精光，这倒像是……

回光返照。

一个词语出现在丛也的脑海中。

“丛也少爷！”

丫头爹颤颤微微地朝着丛也伸出手。

丛也看了看丫头，心里明白了什么。

他抓出了丫头爹的手。

“我……我求您一件事！”

丫头爹像是在拼尽最后一口气。

“能帮到的我一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