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动机（1/2）

第175章 动机

1

“而你对丁潜的信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像是私人感情。当然，我并没有指责你，这原本很正常，我也很欣赏丁潜，虽然他不是警察，但是为我们出过不少力，我也愿意当他是朋友。可谁又能想到，丁潜恰恰利用了我们的弱点，把杜组长这个犯罪行为专家都骗过了。”

杜志勋面色铁青，青筋暴突，他目光复杂地凝视丁潜，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

温欣的死是他心里永远的疼痛，他发过誓，要亲手抓住凶手，告慰他唯一爱过的女人。

他怀疑过丁潜，调查过丁潜，而最终，在一次次并肩作战中，他们消除隔阂，成为至交。

他视丁潜如兄弟，可是这个兄弟到头来却是杀害温欣的凶手，对于骄傲的他来说，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顾宗泽走到丁潜面前，此时丁潜已经戴上了手铐，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在丁潜脸上来回扫视，带着几分感慨说：“都说你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心理专家，我之前还觉得有些过于吹嘘，如今我是真信了。我干了这么长时间刑警，什么奸诈狡猾的狠角色没遇见过，但跟你打交道时，我没有发现一丁点儿的漏洞，都说你擅长看穿人的谎言，所以你也就最擅长撒谎，是不是这个道理？”

顾宗泽看了看郭蓉蓉、柳菲他们依然震惊的神情，说道：“我想，被你骗得最深的，还是特案组那些同事吧……”

丁潜微微冷笑，没说什么。

“好吧。咱们也不用拐弯抹角，你是聪明人，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也不想搞什么审讯，你就在这里给我们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吧。首先说说这个视频。你杀害温欣的这个视频是怎么录下来的？我看过温欣遇害的卷宗，里面从来没有提到过什么视频。”

“是一个意外。”丁潜回答，“那天温欣本来是去金莎会馆采访一个网名叫石尸鸟的人，采访结束后忘了关dv，我之后进房间时并不知道，结果随后发生的事情就都被dv录下来了。我离开房间后，那个石尸鸟有事回去找温欣，恰好发现了那个dv，便带走了。他是最早知道真相的人，因为一些原因他没有报警，后来他在临死前把dv给了我。”

“那么设计这起连环碎尸案的人就是你喽。”

“你说呢？”丁潜笑了。

顾宗泽也笑了，“是啊，这么天才的犯罪，除了你还真没有其他人能想到。杜组长虽然看错了你，但是案子他看对了。二维码果然是揭露凶手身份的，只是这个真相实在太令人震惊了。但我有个疑惑还不太明白？”

“什么疑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们之前不是分析讨论了很多遍吗？”

“为了表演？为了刺激？”

丁潜耸耸肩，说道：“我觉得这样做很有趣。当你看透人生，就会发现人生也不过是一场戏，有开场，有落幕。戏剧的好坏不取决于长短，而取决于精彩程度。”

丁潜在审讯室里，把那套“人生戏剧”理论重复给宋玉林，宋玉林震惊得几乎合不拢嘴。

当他得知丁潜被捕的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顾宗泽甚至拿出了温欣的遇害视频给他看，他还是要亲自问问丁潜，在他心目中丁潜根本就不可能杀人犯罪，当年他不相信，现在他仍然不信。

“你住口！”宋玉林喝住丁潜，“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愿赌服输，我跟专案组打赌，我输了。”

“胡扯！就为了找刺激你就杀了那么多人？如果是别的罪犯我相信，但是你，我不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

“老宋，谢谢你还这么相信我，不过你要明白，人其实是会变的。”丁潜心平气和地说。

“你……你……”宋玉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他望着丁潜，感觉眼前这个人既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他一向都是善恶分明的人，无论是当年做刑警队长，还是如今一手创建特案组，他的责任就是打击犯罪，他相信那些跟他志同道合的人也和他一样嫉恶如仇，可偏偏就是他最器重的丁潜，让他突然间分辨不清是非善恶，他好像站在一个灰色的地带，游走在善恶之间。

就在宋玉林失神之时，杜志勋把他叫出了审讯室。

宋玉林只能把火撒到杜志勋身上：“你去哪儿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是别人通知我的。丁潜怎么说也算你特案组的人，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给我个解释！”

“宋局，我刚刚就是去找解释了，现在我想我应该能告诉你丁潜身上发生了什么……”

2

“究竟是怎么回事？”宋玉林迫不及待地问杜志勋。谁也不知道他离开的这几个小时去了哪里。

“我带回来一个人，现在就在会议室，你见到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宋玉林跟着杜志勋来到会议室，不少专案组的警员都在。其中有一个鹤发童颜，涵养深厚的老人尤为引人注目。

宋玉林只看了一眼，就感觉这个人不像警察。

这时候，杜志勋已经给宋玉林介绍那位老人了，“这是张洪冰教授，891医院的院长，也是丁潜的老师。”

听到这些，宋玉林面色微变。

这时张洪冰站起身与宋玉林打招呼，但是他脸上的神色却十分黯淡。

落座之后，宋玉林向张洪冰如实告知丁潜的近况。

张洪冰痛心地摇摇头，长叹一声说道：“这些年丁潜的精神状态一直都起起伏伏，三个月前，他的状况突然恶化，他当时就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来找我帮忙，可是到头来我还是没能尽到我的责任……”

“您等一等，张教授，我不太能听懂。”宋玉林打断，“你说他状况恶化是指什么？”

“丁潜他……患有偏执性精神障碍。”

宋玉林大吃一惊，说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看上去很正常。”

“他患上这种病也有三四年了，当年温欣遇害给了他很大刺激，从那时起他的精神状态就很不稳定。这些年他一直在用药物控制着。知道实情的人也仅限于我和他，这种病没办法对外公开，会对他的声誉造成严重损害。但是就在最近这几个月，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病情恶化得十分迅速，这种病症一旦发展到严重阶段，会让患者出现人格分裂，甚至有暴力倾向。我曾经劝他接受系统专业的治疗，但他担心被曝光，所以拒绝了。我当时也是过于相信他了，以为他能挺过去，没想到，唉……”

“可就算他得了精神分裂，但他的本性不坏，怎么会变成一个连环杀人犯呢？”

“本性不坏？”顾宗泽冷笑一声，说道：“宋局长难道忘了，丁潜还是杀害温欣的凶手呢。也许在那之前他还算一个正直的人，可一旦他起了杀心，举起屠刀那一刻，他就堕入地狱了。亲手杀死自己的未婚妻，为了逃脱罪责还要伪装成凶残变态的连环杀人犯。虽然他成功骗过了我们，但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良心上的谴责，还有温欣的冤魂，都在无时无刻折磨着他。他一面是残忍杀害爱人的凶手，一面是受人尊敬的心理医生，这样矛盾的双重身份，时间久了，足以让他彻底崩溃，换成是任何人都会精神分裂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顾宗泽的话句句戳中要害，让宋玉林哑口无言。

反应最激烈的反而是张洪冰，老头子霍然站起，吃惊地看着顾宗泽，疑问道：“你说什么，丁潜杀了温欣？”

“杜警官还没告诉您吗，您的学生丁潜当年残忍地杀害了他的未婚妻，他杀人的过程恰好被温欣的dv录了下来，视频现在就在我们这里。”

张洪冰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双目呆滞，没有了声音。

这个打击对老头子来说太大了。

顾宗泽和杜志勋回到审讯室的时候，负责给丁潜做口供的贺炎已经记录完口供，并且让丁潜签了字。

顾宗泽看了眼丁潜，他戴着手铐，依然默不作声，异常平静地坐在那里。

顾宗泽心里反倒觉得有些没底，他问贺炎：“审问顺利吗，没发生什么情况吧？”

“倒是没什么情况，他很痛快地全认了，就是……”贺炎有点儿为难地小声对顾宗泽说，“顾队，我不知道这个口供将来走司法程序时，会不会遇到麻烦……”

“什么意思？证据不是很充分吗？”

“丁潜杀害温欣的证据倒是没问题。但问题出在连环杀人案上，我们仔细核对过作案时间，前两起案子还说得过去，但是最后一起案子，丁潜那天晚上是跟柳菲在酒吧里喝酒，并没有移尸碎尸的时间啊，虽然认罪了，但是这个在逻辑上实在有点儿说不通。”

“你没让他解释吗？”

“他根本不解释，我们说什么，他就认什么。”

顾宗泽气到发笑了，“真有意思，精神分裂，他是真疯了。”

他话音刚落，杜志勋已经走到丁潜面前。

他凝视着丁潜，直到丁潜慢慢抬起头看他，他问道：“你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杀人偿命，认罪伏法。”丁潜吐出几个字。

“就这些？”

丁潜沉默了一会儿，蠕动干涸的嘴唇，小声忏悔道：“对不起，我对不起温欣，也对不起你……”

杜志勋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是面对这样的丁潜，他只说了一句话，“你让我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午夜。

丁潜静静地坐在羁押室的长凳上，背靠墙壁，目光空洞。犹如一尊毫无生气的石像一般，麻木地守望着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人世繁华。

该来的终归是来了，没有悲伤，没有沮丧，甚至连一点点心灵上的波动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发出响声，看守推开门，冷漠地喊一声：“丁潜，提审！”

这么晚了居然还要提审，不知顾宗泽和杜志勋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

丁潜缓缓站起身，被看守带到羁押室旁的一个审讯室里，他进屋一看，不禁一怔。

办公桌后坐的人既不是顾宗泽，也不是杜志勋，竟然是法医柳菲。

看守从外面关上门，审讯室里只剩下丁潜和柳菲。

丁潜戴着手铐脚镣站在柳菲面前，这样的情形恐怕谁都不曾想到过。

“怎么是你审我？”丁潜有些迟疑地问。

“不是我审你，我只是找你问几句话。杜志勋和顾宗泽都不知道我来，这个房间的监控也被关了。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被任何人听到。”

“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菲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丁潜面前，秋水般清冷的双眸一动不动地直视他的眼睛，根本不给他躲闪的余地。

“你想杀了我。”丁潜说。

“是。”柳菲并不否认，说道，“当我第一次看到那段dv视频的时候，我就想了。”

“幸亏在你彻底爱上我之前，能看到视频的后半段，否则，你可能还对我抱有一些幻想呢。”丁潜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柳菲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努力压抑住情绪，“你把dv视频放到二维码链接里，想过会有这个结果吗？”

“想过。”

“是单纯像顾宗泽说的那样，就是为了寻找刺激？还是为了解脱？”

“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

3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好，那我就亲口告诉你，我觉得这样活着很不爽，我很压抑，看到那些仗着有几分姿色就耍贱卖骚，到处勾引男人的女人更不爽，杀死她们能调剂我无聊的生活，我问心无愧，我这是在为社会清理垃圾……”

“行了，别往下说了，你在口供里就是这样说的。”

“既然你都看过口供了，还来问我？”

“因为你在供词里还说，当年就是由于温欣屡次出轨被你发现了，你一怒之下才杀了她。”

“有什么问题吗？”

柳菲脸色一寒，“你觉得你这样侮辱一个深爱你的女人，合适吗？如果我不了解温欣，或许我没有权力指责你，但我是与温欣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了解温欣，她有时候会有些任性，但她心地善良，绝不可能背叛感情！”

“你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跟我争论你表姐的人品吗？”丁潜后退两步，稳稳当当地坐在审讯椅上，脸上没有丝毫惭愧。

柳菲平复了一下情绪，解释道：“不是。我是怀疑你杀害温欣的真正动机。我相信温欣是一方面，但我也不止看过一次那段dv视频。你在掐死温欣之前跟她发生过激烈的争吵，表面上看，这与你的口供似乎吻合，可我仔细琢磨温欣激怒你的那些话，直觉上总感觉哪里不对，似乎你们争吵的内容跟出轨无关……”

“直觉？你好像一贯只相信实实在在的证据，什么时候相信过自己的直觉？”

“你别忘了，我也是女人。女人的直觉比男人准。”柳菲再次捕捉到丁潜的目光，不管是眼前的凶残罪犯，还是曾经温暖过她的男子，她只要凝视他的眼睛，就能听到他发自内心的声音。

丁潜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让他头疼的女人，他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眼墙上的监控，问道：“你保证没有其他人听到我们说话？”

“我保证。”

“那好，我告诉你我杀温欣真正的动机。”丁潜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如果我说温欣还没有死，你相信吗？”

柳菲早在心里做过无数种假设，但丁潜的回答还是让她大惊失色，“你是在跟我说笑话吗，还是你真的精神分裂了？”

“我或许精神上有些问题，但我现在跟你说话，头脑是很清醒的。”

“那你告诉我视频怎么解释？”

“你确定视频上的温欣真的是温欣吗？”丁潜忽然反问。

柳菲愣了愣，说道：“当然。好吧，就算你说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长得跟温欣一模一样的女人，那你怎么解释dna？”

“……”

“我看过化验报告，案发现场女尸上提取的dna与温欣的dna完全一致，死者就是温欣，这一点确认无疑。”

“那你告诉我，既然你都不相信温欣会出轨，我为什么要杀温欣？还是你听温欣说起过，她跟我有什么矛盾？”

柳菲一下怔住了。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分儿上，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更出人意料的事情——其实我杀那三个男人是为了温欣。”

“……”柳菲震惊得都说不出话了。

她惊愕地望着丁潜，丁潜无奈地耸耸肩，神情依旧平静。

“为什么？”柳菲费了好半天才问出这三个字。

可是还没等丁潜回答，门外忽然有人高喊道：“丁潜呢，丁潜在哪儿？”

跟着就是乱哄哄的声音，似乎来了很多人。

没过多一会儿，审讯室的门咣当一声就被推开了。

黄玉凶神恶煞般冲进来，看见房间里的情形，不容分说扑到丁潜身上，揪住他怒吼道：“你这个浑蛋，你告诉我安琪现在到底在哪儿？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

丁潜闪过一丝惊愕，“你说蒋雨馨失踪了？”

“你少给我装糊涂，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黄玉挥舞着拳头，想痛揍丁潜，被随后进屋的顾宗泽拉开了。

审讯室里里外外一时间来了不少警员。

顾宗泽有些怀疑地看着柳菲，问道：“柳法医，怎么是你提审丁潜？”

“哦，我想找他问问那些被害人的碎尸都被扔在什么地方了。”柳菲随口编了个理由。

“不是已经沉江了吗？”

“是啊，不过我想知道具体位置，必要的话，我想申请去打捞，毕竟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顾宗泽没再多问，指了指丁潜说：“现在又多出一起案子，明星安琪失踪了。”

“什么时候的事？”柳菲问。

“昨天晚上。”

丁潜忍不住笑道：“我昨天晚上还真是够忙的，又要强暴蒋雨馨，又要把她绑架走，我是嫌自己不够出名吗？”

“你少装傻，丁潜！”黄玉大声道，“你昨天晚上的一举一动我全都知道！你强暴安琪之后，假装回客房睡觉，其实你一晚上都不在酒店，你开车偷偷出去了，直到今天早上你才回来，我没说错吧？”

“你监视我？”

“是又如何，总之你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我有作案时间不代表我就会作案，再说你怎么就确定蒋雨馨一定会出事？说不定她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

“你这王八蛋还敢胡说八道！”要不是有顾宗泽拦着，黄玉早把丁潜痛揍一顿了。

顾宗泽对丁潜正色道：“黄玉原本是告你强奸蒋雨馨，这种小案子不归我们专案组管。但是情况现在发生了变化，蒋雨馨已经一天都没露面了，剧组的人找遍了影视基地也没有发现她，这才报案她失踪了。我们现在不能排除蒋雨馨有遇害的可能。”

“顾队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你真不明白吗，丁潜？”顾宗泽的两颗眼珠子几乎要钩在丁潜脸上了。“我这是碎尸案专案组，调查的就是你连环杀人。我为什么要带着黄玉来见你，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有数吧？”

“抱歉，还是请你直说吧。”

“好，那我就给你讲清楚。我已经派人去影视基地了解过了，蒋雨馨的助理说，蒋雨馨昨天晚上一点钟左右接到了一个电话，她就离开了，从那之后她便杳无音讯，现在手机也处于失联状态，无法定位，这种情况不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出去散心。蒋雨馨现在正在拍戏，就算她临时有急事，也会跟剧组联系的，这样莫名失踪，而且无法定位手机，很像是遭遇了不测。所以，我的首要怀疑对象就是昨天半夜给她打那通神秘电话的人。这个人肯定是蒋雨馨的熟人，否则她不至于跟助理不打一声招呼就独自离开，我们怀疑这个人把蒋雨馨约到了什么地方实施了绑架。”

“所以，你们怀疑这个人是我……”

4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顾宗泽从口袋拿出一个装在物证袋里的手机，“这是你的手机吧？”

丁潜眯了下眼睛，没说话。

“我让人搜查过你酒店里的客房，发现了你的手机，在通话记录里看到，昨天晚上1:03，你给蒋雨馨的手机打过电话，通话时间两分钟。就是这通电话把蒋雨馨叫走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丁潜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容，算是默认了。

黄玉冲上来，揪住他追问：“那你快说安琪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

“你还敢胡说！”

“我真不知道。”丁潜心平气和地说，“你怀疑我杀了她？其实我还是蛮喜欢她的，怎么舍得亲自动手呢？”

“你这该死的，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等等。”顾宗泽打断黄玉，他问丁潜，“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还有同伙？”

“顾队长才意识到吗？非要我来提醒。”丁潜“嘿嘿”冷笑，“本来我不想说，全凭你们去找。既然能从碎尸拼图中发现二维码，那就应该顺藤摸瓜找出其余的证据，因此我所有罪都认了。可是我没想到，你们的表现还挺让人失望的，假如我不给你们指点一下，你们都很难给我定罪。”

丁潜的话刺激着在场的所有人，顾宗泽脸色阴沉，“你都落到这般田地，还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你不要误解我，顾队长，我们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我在教你怎么给我定罪，没有我的帮忙，我估计你最多只能证明我当年杀害了温欣，但是连环碎尸案恐怕你还是破不了。”

“是吗。我倒想听听，你犯罪证据确凿，我怎么就破不了？”

“其实你心里清楚，连环碎尸案的侦破全凭我的口供。可我的口供漏洞实在太多，还有很多地方自相矛盾，这一点你不能否认。甚至你现在还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能证明是我杀了那三个人。头两个被害人，我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据，但也没有在场证据。最后一个被害人，我偏偏有不在场证据。你说你靠什么来证明我是连环杀人犯呢？何况我现在精神状态还不太好，万一医学鉴定出我有妄想症，杀人碎尸都是我幻想出来的，等到上了法庭，你们警方是不是就更被动了？”

“……”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虽然脑筋不错，但其实我很讨厌太血腥的东西。你不会以为我真会亲自动手杀人碎尸吧？老实说，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干那种既恶心又累人的活儿。从这方面来说，我也不可能是个连环杀人犯，否则的话，顾队长当初派人偷偷搜查我家，为什么一丁点儿证据都没有找到呢？”

顾宗泽缓缓抬起手按在丁潜肩头，五根手指几乎要嵌进丁潜的肩膀，咬牙切齿道：“你就是想提醒我，你真有同伙喽。那你同伙是谁？”

“我的同伙目前有三个人。每杀一个人，我就需要一个同伙。”

“他们都是谁？”

“抱歉，我并不认识他们，跟他们不熟。”

“你耍我！”

顾宗泽恨不能把丁潜肩膀捏碎，丁潜越痛反而笑得越放肆。

“他说的是真的，顾队长！”黄玉忽然大声道。

顾宗泽疑惑地看看黄玉，“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知道丁潜的杀人手段，他没有同伙，但他也不用亲自动手。”

“什么意思？”

“你确实低估了丁潜，这家伙会一种非常阴险的杀人手段，他可以利用催眠术控制一个人杀别人。他还得意扬扬地把这种杀人手段编进了剧本里，就是我们现在正在拍摄的悬疑电影。”

“呵……呵呵呵呵……”顾宗泽忍不住笑了。

其他警员也都有点儿戏谑地望着黄玉。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听起来是很不可思议，我一开始也压根儿不信，这种桥段就算是用来拍电影都显得夸张，但是……”黄玉犹豫再三，终于说道，“直到我亲眼所见，我才知道这家伙有多可怕。顾队长，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起的那个失踪的私家侦探吗？”

“不是叫黑蝙蝠吗？”

“你就不奇怪，案发那天晚上，丁潜是怎么凭着一个人的力量收拾了两个大男人的吗？之后还有工夫儿去和美女泡酒吧？”

“你知道？”

“那天晚上，我派去跟踪丁潜的私家侦探原本是打算趁丁潜要作案时报警的，但是黑蝙蝠万万没想到，真正杀人的却是他自己，那个被杀的男人就是你说的第三个被害人，杀人碎尸都是黑蝙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