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悬案再现（1/2）

第103章 悬案再现

1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周围玩儿电脑的人都停下了，好奇又不解地望着他们。

程飞一脸的满不在意，对丁潜和两个便衣说：“你们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逃，我跟你们走。”

建业区公安分局。

刚刚放走了邓泽明，紧跟着又来了一个食尸鸟，全都跟二十年前的碎尸案有关。这个沉寂多年毫无头绪的案子，仿佛忽然间受到了某种魔力的推动，重新浮出了水面。

对于程飞来说，这里并不陌生，头几天他刚从这里离开。

大家都打过交道，李光跟他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你怎么会认识邓佳佳？”

张睿在一旁紧紧盯着程飞。他原本是因为程飞自首的案子之后，被李光请来做临时顾问的，没想到查来查去，竟牵连到自家人。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对于张睿来说，外孙女的安危比东洲碎尸案重要。

“网上论坛里跟帖认识的，我加了她的qq号。”

“是海涯论坛吗？那上面有上亿的用户，有的是发帖子的，你怎么偏偏就认识了她？”

“偶然吧。”

“胡扯，你肯定早有预谋，是不是？”不等李光开口，张睿抢着说道。

“早有预谋，这怎么可能？我跟邓佳佳根本不认识。我加她也不过就是上网聊聊天，没干什么呀，你紧张得有点儿过分了吧。难道说……邓佳佳是你什么人吗？”程飞神情自若，倒是看不出什么破绽。

张睿的目光紧盯着他说：“少废话，你难道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都跟邓佳佳聊了什么？”

“随便聊天不犯法吧？”

“但你们聊的是吕艳枚！东洲碎尸案的被害人！”

程飞往椅背上靠靠，好像坐在冰冷梆硬的铁椅子上感觉很舒服似的：“我跟邓佳佳聊过这个？你确定？”

“你亲口跟她说的！”

“是吗，我怎么记不清了。你有聊天记录吗？”

他和邓佳佳是语音聊天，当然没有聊天记录。李光看向张睿。

张睿倒没有被难住，对李光说“：放心，我有证人。她现在就在外面。”

李光让女警出去带证人，女警察出去了一会儿，带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正是邓佳佳。

她还从来没进过审讯室，东瞧瞧西看看，瞅见什么都好奇：“哇，跟电影里不一样啊，我还以为阴森森的，边上还有老虎凳，火炉子呢……”

她一眼瞅见了程飞，还招招手：“嗨，大叔，你可要坚持住啊，老张可厉害了，能吃人呢。”

“咳咳。”张睿大声咳嗽了两声，“佳佳，你现在说说，这个人都跟你语音聊了什么？”

“哦。”于是，邓佳佳就把重复了好几遍的聊天内容又说了一遍。

等她说完了，程飞只是皱皱眉，脑门上皱出几道抬头纹。

“这小丫头嘴巴真没把门的……”

张睿喝问程飞：“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无话可说。”程飞没再狡辩。

“承认就好，那我问你，你上次自首的时候怎么没说你跟吕艳枚之间是男女朋友关系？”

“这跟我杀她有矛盾吗？我刚开始跟她交往的时候也没想杀她啊。”

“我问你，你跟吕艳枚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程飞掏掏耳朵：“记不清了，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为什么你跟邓佳佳聊天时记得那么清楚？”

“有吗？”

“你和邓佳佳聊天时说，你和吕艳枚在你的宿舍里幽会那天是星期三，日期是1997年1月10日，恰好就是吕艳枚失踪的那天。上次你自首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自首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我已经被你搞糊涂了。”

“别跟我在这儿耍贫嘴！”张睿吼道。他双眼怒突，灰白色的头发跟着乱颤，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

“我是真记不住了。我肾虚，记忆力一直不太好。”程飞皱巴着脸，装得很无奈。

“那好，就让我告诉你。你上次说你是重金属乐爱好者，1997年1月10日那天晚上，你经过东洲大学南门，巧遇吕艳枚，你当时萌生恶念，把她骗到你家里将她杀害了。你跟邓佳佳却说，那天晚上吕艳枚跑到你宿舍里跟你幽会。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你希望哪种说法是真的？”程飞反问，带着一点儿调侃的口吻。

张睿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嫌疑犯。

一般犯人都是极力否认自己有罪，警察通过审问寻找漏洞，双方针锋相对，攻守分明。

眼前这家伙完全不是一个套路，他从来就不在乎自己被定什么罪，根本就不掩饰，又让人处处捉摸不透。

无欲则刚，他可怕就可怕在他的随心所欲，无所顾忌上。

张睿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好，我姑且相信你当时是一个学生。你当时在哪所大学上学？”

“东洲大学医学院。”

“医学院？警方当时筛查过医学院，好像没找你问过话吧？”

“是啊，你们把我从中漏掉了，筛查工作不仔细，你们也不知道吕艳枚还有我这么一号男朋友。”

“那你跟吕艳枚在宿舍里幽会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吕艳枚是怎么失踪的？”

“其实，如果你把我上次的口供和这次的口供放在一起串联一下，运用一下想象力，也能说清吧。比如说，我半夜把自己女朋友从宿舍弄到自己家，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那你为什么要杀她，是不是另有原因？”

“这个……你们就慢慢查吧，给你们留点儿悬念。”程飞露齿而笑，看着让人特别想抽他，“张大侦探，希望你这次别再像上次那样，轻易就把我给放了。”

张睿青筋迸起，他怎么又有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呢。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邓佳佳还在审讯室里呢。刚才把她叫来对峙，忘记把她送走了，整个案子都让她听了个大概。小女孩儿愣愣地站在那里，小脸上写满了惊愕，看样子是被吓到了。

他向李光告辞，匆忙把邓佳佳带到外面，想好好安慰她几句。哪曾想，邓佳佳居然拍了拍自己刚刚发育的小胸脯说：“哇，太吓人了，比恐怖片刺激多了。”

程飞再次被捕的三个小时后，张睿怒冲冲地冲进临时羁押间。程飞和其他两个犯事儿的嫌疑人关在一起，那两个人贼眉鼠眼的，看样子经常来这种地方，都习以为常了。看程飞的穿戴、气质跟他们不一样，闲得无聊就调侃他，问他是因为什么事儿进来的，问了半天，程飞一言不发。

2

两个小子憋着坏，正想捉弄他一番，忽见张睿跟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冲进来，把两个人吓得都躲在了一边。

张睿直接冲到程飞面前：“你小子到底在耍什么招？”

“什么？”程飞坐在那里没动，慢慢抬起头。

“我刚才让人联系了东洲大学医学院，确实查到了你的简历，你上过东洲大学医学院不假，不过你是1999年考上的东洲大学，而吕艳枚是在1997年遇害的，这中间差了两年呢，说什么你跟吕艳枚处过对象？根本就是在撒谎！她根本不可能在遇害那天晚上跑到你宿舍跟你幽会！”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查到了，张大侦探，你可真是厉害呀。”

“少说风凉话，你为什么要故意撒谎蒙骗我们？”

“不过就是网上聊天吗？”程飞又露出了让人厌恶的狡猾表情，“我就是糊弄小女孩儿开心，本来也没想让你们听见，是你们非要听，非要相信，那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丫头长得跟你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像，不会是你外孙女吧，啊？哈哈，那可真巧了！”

张睿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差点儿把程飞从长凳上拽起来。别看他奔六十了，还是有把子力气的。

“你要打我？”程飞脸色微变。

“我警告你，我放了你之后你别打我外孙女的主意，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还要放我？”程飞表情夸张。

“我和李队长商量过了，你现在已经自由了。”

“嘿，我没听错吧，还是你老得脑子都不好使了。”

“我做事一向秉公处理。如果真有你的杀人证据，我肯定第一个抓你！”

程飞盯着他，瞳孔里透出奸狡，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一阵冷笑：“呵呵呵呵呵……你可真是老顽固。”

他贴近张睿，低声说：“老头儿，再次提醒你，你肯定会后悔的，别怪我没给你选择。”

他整了整衣服，得意扬扬地走出了审讯室。

张睿站在原地出了一会儿神，郁闷地走出羁押间，一抬头，他看见丁潜站在外面。

“我看着他出去的，这是又把他放了？”丁潜说。

“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毫无根据就抓人吧。”张睿叹口气。

“那你想过没有，这个人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出来捣乱，又是自首，又是在网上发帖子，又跟你外孙女网聊，还跟踪过你女儿，正常人谁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也许就是恶作剧吧，我不相信真正的东洲碎尸案凶手会主动暴露自己。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私家侦探，也不排除得罪过什么人，有人雇个人找我麻烦，这种事儿我也没少碰到过。”

“……”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小子没完没了，我甚至怀疑是他爬到窗外吓唬我女儿的。我就是没有证据，要不然我非扒他一层皮不可。不过，抓了他两回，我估计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是啊，最多也就是跟你外孙女一起吃顿饭。”

“你说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刚才一直跟你外孙女待在一起。她看到程飞出来就跟他打招呼，程飞说饿了，要去吃必胜客，问她去不去。她就答应了。”

“你怎么不拦着！”

“我拦了，可你那外孙女根本不听我的，还威胁说，如果我不让她去，她就把我和你女儿搅黄！”

张睿好悬没气过去：“他们去哪家餐厅了？”

丁潜摇下头，还劝他：“你也不用太着急，既然你肯定他不是东洲大学那起案子凶手，那他也不会对你外孙女怎么样。再说邓佳佳也不小了，就跟个老男人吃口饭，也没啥。”

“你懂什么，等你自己有孩子了再说吧。”张睿气呼呼地走了。

丁潜莫名其妙，这跟我有没有孩子有什么关系？

傍晚。

出租车把邓佳佳拉到家门口。邓佳佳高高兴兴地下了车，手里还拿着一个蛋卷冰激凌。她刚一进院子，就看见一脸焦急的张欣然。

“你跑哪儿去了，我们找你一下午！”张欣然责备她。

“吃饭去了。哎，我说老妈，现在新出来一种榴莲比萨，闻着好臭，不过吃起来味道还行。”邓佳佳兴致勃勃地说。

“唉，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给你外公打电话，他找你都找疯了。”

“真的？”邓佳佳舔着冰激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