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83zws.com
首页 > 都市言情 > 司南(全四卷) > 第2章 南方之南

第2章 南方之南(2/2)

目录
好书推荐: 亮剑(电视剧《亮剑》原著) 鬼藏人(出版名《狩猎》) 国术之神:你的美式居合过时了 超人弟弟的我却是究极生物 抱刀行 重返2000 我为文圣,当镇世间一切敌 末世:我能选择3个LOL技能 木香花 新宋·大结局(全15册)

南方之南,星之璨璨。

直到凝滞的呼吸让胸口憋闷,他才将这页抽出放在一边,抬头问侍立在旁的韦杭之:“既是租赁的房屋,房东何在?”

韦杭之回答道:“属下已经传唤他了,现在外面候着。”

朱聿恒点头示意,于是片刻后,房东便穿着一身浆洗得板正的细布长衫,站在了他面前。

虽不知道朱聿恒的身份,但毕竟第一次来衙门,又见他气度绝非凡人,老头诚惶诚恐,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老人家坐吧。”朱聿恒将那页抽出来的纸按在手边,等韦杭之出去了,才问,“租赁了你房屋的那个阿南姑娘,你可知道来历?”

老头忙点头:“是三月十八来的,老朽上报过里长,一切情况确实相符。”

“她为何孤身一人来顺天,日常行为如何?”

“阿南姑娘是拿着广州府出具的海客路引来的。老朽听说,她原是海边人,因意外坠海折了手脚,所以来应天投靠亲戚,顺便治病。但年深日久,亲戚寻不到了,便先租了老朽的房子住着。这些天她确有去巷口魏院使那边医治过几次手脚,不过她当初来租赁房子的时候,我看她手脚灵便,也没什么太大问题的模样。”

“是海外归客吗?”自三宝太监下西洋之后,海外时有客商往来,但这样孤身一人的女海客,倒是闻所未闻。“除此之外,她可有什么奇异举止吗?”

“这……”房东努力想着,惶惑道,“这位姑娘日常三教九流什么人都结交,我们这短松胡同近胭脂胡同,她竟与那边的姑娘混得十分熟悉,这……算吗?”

朱聿恒摇摇头,问:“其他呢?”

“其他……虽然一个姑娘家独居一个小院,胆子太大了些,但她性子倒挺大方爽朗的,日常确实看不出有什么怪异……”

朱聿恒等了片刻,见他再说不出什么来,便淡淡说道:“老人家,你既然进了衙门,想必知道轻重。”

老人悚然而惊,赶紧躬身道:“是,老朽一定守口如瓶,出了这个门,就不会记得贵人所问的任何事。”

朱聿恒抬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室内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案前,凝视着那张写了寥寥数行的册页。

阿南。南方之南的南。

日头已经西斜,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斜斜穿进窗棂的日光,渐渐照到了他的手指。

仿佛被沸水烫到,他的手猛然收紧,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他骤然起身,将那张纸折好塞入袖袋中,向外走去。

韦杭之如影随形,跟在他的身后。朱聿恒大步出门,翻身上马。

见殿下上马,就地休整的龙骧卫忙急着站起身,想要跟随。然而朱聿恒却只勒住马回身看他们,马鞭自空中虚斜着重重劈下,示意他们不许上前。

所有人都立即住了动作,不敢再跟随这位殿下。

朱聿恒居高临下喝令道:“所有人在此待命,没有本王允许,不得擅自窥测行踪!”

眼看他只带着韦杭之,一骑快马绝尘而去,消失在街道尽头,护卫们只能徒然望着马蹄扬起的尘土,心中苦闷无比——当年殿下随圣上北伐,连圣上都没法阻止他孤军深入敌军后方。如今像他们这些小虾米,又有谁敢螳臂当车,阻拦这位殿下?

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心里暗自祈求,希望殿下快去快回,不要引起宫中的注意。

立朝六十年,如今正值盛世。刚刚整修落成的顺天府,崭新整齐,人家林立。

夏日午后,行人寥落,唯有朱聿恒与韦杭之两骑快马驰过。

胭脂胡同外倚在墙角边等待生意的几个姑娘,抬头看见马上人的模样后,都是精神一振,个个摆出娇媚姿态,朝他们轻笑招手。

朱聿恒勒住马缰,低声对韦杭之道:“你去前边虎坊桥等我,我稍后就来。”

韦杭之震惊了,他看看那几个姑娘又看看皇太孙殿下,虽觉得难以启齿,但还是道:“殿下,这……圣上一再叮嘱属下,要时刻保护殿下安危……”

“这边能有什么安危,去!”朱聿恒说着,抬手抽了韦杭之的马一鞭子,催促他的马飞奔而去。

几个姑娘欢喜不已,抢着要帮他系马,他却并未瞥她们一眼,催促马步,径自穿过胡同而去,直奔旁边的短松胡同,只留给她们马蹄扬起的些微尘土。

几个姑娘颓然放松了身躯,靠在墙上嗑着瓜子抱怨,直到后面又从巷子中转出条高挑的身影,她们才再度兴奋起来,挥着帕子大喊:“阿南,阿南,快来这边!”

阿南。

这一声呼唤让已经拐往短松胡同的朱聿恒顿住了马。他回过头,在柳荫的遮掩下,看向那几个女子。

前方快步走来的,正是他早上在闹市中惊鸿一瞥的女子。

她身量颀长,穿着淡黄的窄袖衫子,头发随意绾了个小髻,上面依然插着那只墨蓝绢缎蜻蜓——原本颜色深暗的墨蓝缎,在日光下泛着灿烂的紫色光华,是以让朱聿恒远远便看到了。

那潋滟的光彩,让他的眼睛变得暗沉。他将马系在路边树上,悄无声息地用道旁密密匝匝的垂柳掩饰身形,向着那边走去。

只听得姑娘们笑道:“阿南,来吃瓜子,刚炒好的。”

“真的,还冒热气呢!”阿南的声音略低哑,和一群娇滴滴的姑娘们迥异,一下子便可辨认出来。她手中正握着一把莲蓬,笑吟吟给她们抛了几个,又抓了把瓜子嗑着,满意地点点头,“哇,刘大娘炒的吧,火候刚好,我能嗑两斤!”

朱聿恒隐在垂柳之后,冷冷打量着那个阿南。

其实她五官颇为明艳,只是时下士人追捧的是雪肤貌柔弱美人,她那双滴溜溜的杏眼就显得凌厉了些;高挺的鼻梁也不带半分温婉气;浓如燕翅的眉毛并未如其他人般绞得纤细;蜜色的肌肤也不够白皙。尤其与胭脂胡同的这些娇柔的莺莺燕燕站在一起,大相径庭。

“两斤?哎,阿南你矜持点嘛。”穿红衣的姑娘剥着莲蓬,笑道,“你看你,身量这么高,又不肯好好梳妆打扮,这走路虎虎生风的样子,那天让我们姐妹以为是男人来了,白白害我们做许多俏媚眼!”

“哪有虎虎生风,你们这样形容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良心过得去吗?”阿南直接往街边条石一坐,荡着一双天足,姿态毫不端庄。

红衣姑娘教导她说:“喏,先把你的脚裹一裹嘛,好歹走路的姿势得摇曳多姿吧,不然你这样子怎么嫁得出去哦?”

“我从南方蛮夷之地来,不裹脚的。”阿南满不在乎地晃着自己的脚,笑道,“再说了,我有喜欢的人啦,他敢不娶我试试?”

“骗人吧,整天就见你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一群姑娘嘻嘻笑着,无情地揭发她,“而且你这双眼睛,遇见清俊的男人就放光,总要多看两眼,比我们还不怕羞。”

阿南笑道:“真奇怪,平时路上看见好看的草草也总要多看一眼,怎么街上有好看的人,我就不能多看了?我刚才买莲蓬,都要挑几个齐整漂亮的呢。”

“啧啧,这理直气壮。”姑娘们笑成一团。

其中一人想起什么,对阿南说道:“讲到好看呢,刚刚过去那个男人长得是真好,一路骑马过来,所有的姐妹都招呼他,可惜他理都不理,真是气人。”

“气人是气人,可好看也是真好看呀。年少矜贵,鲜衣怒马,咱们在顺天府混了这么久,何曾见过这样的少年郎?”另一个黄衫姑娘挥扇笑道,“哎,阿南,你可以跟去看看,保不准以后就没兴趣看其他人了。”

“有这么好看的人?”阿南剥着莲蓬好奇地问,“他去哪儿了?”

几个姑娘的手一齐往短松胡同一指:“喏,那边。”

一直静立在垂柳之后的朱聿恒,沉心静气听她们东拉西扯了这么久,才惊觉她们说的有可能就是自己。

眼看阿南拍拍裙子,站起身真的向他这边走来,他下意识地背转身,见身后就是一家酒肆,便闪身进内。

街边酒肆,里面一片吵吵嚷嚷,有人喝酒划拳起哄,一股市井气息。

当垆的老板娘一看见朱聿恒的模样,立即就快走几步,赶在他前面拉开了一扇透镂祥云蝙蝠的屏风,殷勤笑道:“公子请雅间坐。喝什么酒?是一个人还是约了人会面?”

“最烈的酒。”他只给了她四个字。

老板娘快手快脚把酒送进去,刚掩上门,阿南就从门口进来了。

打眼一瞧,店内依然是坊间那群大叔阿伯们,阿南挑挑眉,这哪有什么格外出色的人物?

老板娘支颐靠在柜台上对着她笑:“阿南,你一大姑娘,怎么老往我们酒肆钻?”

“无聊嘛,除了你这边,我能上哪儿消磨去?”阿南指指柜台上的牌子,让老板娘给她来一盏木樨金橙子泡茶。

她一双眼睛在店内扫了一圈,朝老板娘笑道:“其实是外间几位姐妹指引我来看景致的。”

“你们这群犯嫌的姑娘家。”老板娘给她一个白眼,利落地调好茶水,朝着屏风隔开的雅间努努嘴,脸上挂起了意味深长的笑。

阿南就这么端着茶杯,施施然向那雅间走了过去。

雅间外陈设着雕镂流云五蝠的木屏风,从空隙中可以看出里面坐了个穿玄色越罗直身的男人,但那脸却刚好被大片流云挡住了,一点模样都未曾泄露。

阿南有点遗憾地放低目光,就看见了他那双手。

木樨金橙的香气暗暗袭来,在这样嘈杂喧闹的酒肆中,阿南一瞬间有些许恍惚,移不开目光。

那双手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照得莹白生晕,十指修长得有些过分,修得极为干净的指甲泛着粉白的光泽,指骨瘦而不显,微凸的骨节显得这双手充满力度。

当他的手指伸展开,就拥有最为优美的弧线,从指尖到手背,显露出来的线条如塞北起伏连绵草原平阔,舒缓自如。当他的手指弯曲紧握,便如江南远山近水峰峦群聚,线条清峭。

而这双手屈伸张握时,又绝不拖泥带水,每一下动作都毫不迟疑,稳准快中带着一种充满自信的强硬力度。甚至因为太过决绝快速,使得他的动作显出一种迷幻的节奏感,让看见他的人便有一种想法,觉得这双手的主人,足以掌控世间一切大小事务、难易局面,永不落空。

就像在沼泽里看见一朵纯白莲绽放,阿南就这么端着茶杯拿着莲蓬,在喧嚣的酒肆之中,透过屏风的空隙,驻足凝视着他的手,久久无法回神。

他其实是在拆解拼装一样东西。一根手掌长的镀银圆筒,装搭好后,前方是中空的管身,后方是略微隆起的药室,连接的把手上,缠绕着鹿皮。

普通人肯定看不出这是什么。但阿南的手慢慢地碰了一下自己右手腕上那个镶嵌各色宝石的臂环,感觉它还纹丝不动地约束在自己腕上,才安心地轻扬起唇角来。

一支可拆解的小火铳。

这个长着特别迷人一双手的男人,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小酒肆,把一支小火铳拆了又装,装了又拆,这是无聊到什么程度了……

不,仔细一看的话,他的手虽然很稳定,但偶尔凝滞的动作,让她看出了迟疑的意味。

这个人,不是在排遣无聊,而是借着拆解火铳,用机械的动作,来驱逐内心的紧张与惶惑。

这个习惯,和她当年真像。

只不过,这把可拆解折叠的火铳,她偏偏就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知晓的人,因为,她是参与研制的人之一。

“是拙巧阁的人,又来找我了?”阿南微微一笑,计算了一下角度,然后走到了楼梯边,从后方几个雕镂出来的洞口中,企图看清里面那个男人的容颜。

但从斜后方的角度看,只能望到他的半侧面。

他的侧面线条清俊凌厉,窗外日光穿棂而来,自他耳后灿烂照耀,使得他半侧的面容明暗分明,摄人心魄。

即使还没看清他的长相,但阿南已经在心里想,这张脸,可真对得起这双手。

想想也是啊,混在胭脂胡同的那群姑娘,全顺天府的公子哥儿该见了千儿八百个,可这种凛然超卓的人物,哪是寻常可以见到的?

一滴茶水溅在她的手背上,木樨甜腻的香气和橙子清冽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让她忽然觉得心里沉了沉。

一时之间,她不想知道他具体的模样了。

反正,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最好看的那一个人。

无论她看见什么样的人,她总是拿来和心里的他比一比,然后发现那个最独特的地方,依然是那个人的,永远不可转移。

就算她看遍了世间所有好看的男人,那又怎么样,其实都没有意义。

所以她默然笑了笑,不声不响就转过身体,坐在了楼梯下的一个小角落里,拳起双腿,剥着莲蓬喝自己的茶。

老板娘给她端了一碟蚕豆来,一边瞥着雅间那边,问:“看到了?怎么样?”

阿南趴在桌上,懒洋洋地说:“还可以。”

“只是还可以?”老板娘嗤笑,掐着腰正要说什么,一转头瞥见门口进来一个熟客,忙堆笑迎了上去:“李二哥,你可是好久没来了,最近在哪儿发财呀?”

“发个屁的财!三月刚在五城兵马司谋了份火丁的职位,上月就被调去宫里救火,结果差点没断送在那里。”李二哥是个中年汉子,骂骂咧咧地取下网巾,给一众熟人看自己被烧秃了的头发,嚷着自己这次真是死里逃生,非要众人请他喝酒。

众人赶紧喊老板娘上酒,要给李二哥去去晦气。

李二哥喝酒跟喝水似的,放下碗却咧嘴笑了,说:“晦气是真晦气,不过运气也不算差到家,你们猜我在宫里救火,是谁指挥的?当今皇太孙啊!”

“皇太孙”这三个字一出来,酒肆里众人顿时就来了精神,赶紧追问:“李二你哪来的好运气?咱们活了几十年,可连七品以上的大老爷都没见过!”

也有人嚼舌:“好家伙!火海险地,皇太孙也去?”

“去!不但去了,还亲自到殿基近旁指挥我们救火。咱这群人都是临时被调集的,第一次进那种地方,能不怕吗?不瞒各位,我当时看见这么大的皇宫,这么凶的火势,吓得脚都软了!但皇太孙往我们面前一站,我们上百人立马心就安定了。各方队伍被他指挥得纹丝不乱,他站在火海前那气度,那架势,真叫人心折!”

“那皇太孙长什么模样,你赶紧给我们形容下?”

“说到皇太孙,那长相可不得了!只见他身材魁梧,天姿丰伟,站在火海前就似一根定海神针,金光耀眼,闪闪发亮……”

周围人一听就不对劲,纷纷斥责:“少胡扯了,说实话!”

李二自己也笑了:“说实话,那个火海之中烟尘滚滚,我眼睛都睁不开,哪看得清模样?模模糊糊只见最高的台阶上站着一条人影,个子比身边人都高出一个头,不动不说话也格外威严,那样子……总之我嘴笨,说不出,就是一看绝非凡人了!”

阿南剥着蚕豆,忍不住笑了出来:“李叔,你看见个位高权重的人就这样。得亏是皇太孙呢,要是当时皇帝亲临,你是不是看一眼就飞升了?”

李二抓抓头,和众人一起大笑出来。

酒肆内有个穿着件破道袍的老秀才捻须说道:“可惜啊,听说圣孙在这次救火中生病了,大概是被热气侵了圣体,不知如今好些了没有?”

又有人插嘴说:“那必定早就没事了,当今圣上不是早说皇太孙是‘他日太平天子’吗?这可是要为天下开太平盛世的未来天子,必定是身体康健,万寿无疆了!”

在笑声中,那酸秀才又摇头晃脑道:“难道‘好圣孙’是平白无故说的?端的是文武双全,机敏异常,把天下所有人都比下去了才叫‘好圣孙’啊!圣上文韬武略,太子仁厚淳正,又有圣孙天纵英才,我朝盛世已开,万民福祉不尽矣!”

“刘秀才你说话这一套一套的,怎么胡子都白了还没中举?”老板娘忍不住在垆边发问。

又是一片热闹笑语,气氛热烈的众人开始讲起皇太孙出生时,当时还是王爷的圣上梦见太祖将一个大圭赏赐给他,并说:“传世之孙,永世其昌。”等圣上醒来后,正值皇太孙呱呱坠地。

三年后圣上登基,而这位皇太孙殿下,也没有辜负祖父的期待,长成了朝臣们交口称赞的“好圣孙”。他十三岁受封皇太孙,十四岁代父祖监国,十五岁跟随圣上北伐,亲历战阵。去年迁都顺天,因为圣上忙于政事,太子肥胖多疾,也是由他牵头主持迁都事宜,把这举国大事完成得干净漂亮,令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这可是迁都啊!咱们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搬个家都茫然失措呢,人家轻轻松松就迁了个都!这能是普通人吗?”

谈到这位皇太孙,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愉快起来,老板娘的酒都多卖了三五升。

唯有被屏风隔开的雅间,依旧一丝声音也无,里面的人似乎也没有出来凑热闹的打算。

阿南撑着下巴,看着里面那双手。

他已经停止了拆卸火铳,将它装好后摆在面前,并未离开。

在众人的笑语和关于皇太孙的那些传言之中,他静静地坐着,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弹,唯有那极好看的一双手,搁在桌上,越收越紧。那停匀的骨节几乎泛白,呈现出轻微的青色来。

阿南剥了颗豆子丢在口中,心想,看来那位让天下归心的皇太孙,也不是人人都喜欢他嘛。

比如说这双手的主人,比如说,她。

眼看天色渐晚,那个男人也没有出雅间的意思,阿南便起身去付账。

老板娘看见她低侧的鬓发,“咦”了一声,说:“阿南,你戴的这个蜻蜓可真好看,就跟真的一样,哪儿买的?”

“还是阿姐你有眼光,其他人都嫌太素,说要啊、蝴蝶啊才好看。”阿南轻轻晃一下头,任由蜻蜓在自己发间展翅欲飞,笑道,“本来是一对,后来送了别人一只。”

老板娘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定情信物!”

阿南只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
目录
新书推荐: 我一个网约车司机有点钱怎么了 娱乐圈第一深情?我可是海王 神探陈益 我一个演员,会亿点技能很合理吧 九号半 一人之下:千年布局被冯宝宝曝光 重回1980去享福 校花别沾边,重生的我只想搞钱 怪异幻想入侵中 神豪:给兄弟花钱就返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