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死桥(2/2)
“我不吃饭,我就是问你还有亲人吗?”
“我这儿也不卖酒,你想喝酒去镇子里面。”
叶寻点点头,合手朝老人做了个佛礼。
另一边,云绦和可樱随着人群挤进镇子里,三转两拐,来到一条古街上。整条街上无论是房宅还是路面,都是大大的青砖筑成,那墙上青砖,又似经年未扫,早已经长满青苔,绿一片黑一片,有种幽幽阴森之感。在街的南边,有一座格外显眼的老宅,偌大的房子鹤立鸡群,修得如同堡垒一样,除了一扇极其厚重的铁门,竟没有一扇窗户。那宅前立一石碑,又倚着两处牌坊,众人到了跟前,齐刷刷躬身拜了一拜,云绦二人虽然摸不着头脑,也随着众人拜了。
然后,众人将方才私奔的那位男女推出来,任二人如何哭喊求饶,都不理睬。一边开了铁门,先将那男人推了进去,隔了一会儿,又把女人推了进去,然后锁上了铁门,随着铁门关闭,便再也听不见那两个人的哭叫了。
云绦来凑这热闹,本是想看场人间伦理的审判大戏,却不想这么无趣。她不明就里,拉着一个光头男子打听:“大叔,为什么要把他们关进这黑房子里啊。”
那大叔睨了她一眼,“不是本地人?”
“我们路过的,好奇问问。”
“这是我们苦桥镇一百多年来的规矩。”那人无比自豪地说,“凡是做出有悖伦理,败坏习俗的男女,就会在这文衍祠里关上七天七夜。”他把二人引到石碑前,继续说:“老祖宗定的规矩,这七天里,只给两个人一碗黄豆一碗水。”
可樱吃惊问:“那岂不是都要饿死了。”
那人摇头说:“如果两个人分着吃,基本上都活不下,如果省给一个人吃,还是有可能活下来的。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平常你浓我浓海誓山盟,狗屁!到了这文衍祠里才最见真心。”
云绦伸出大拇指,由衷道:“想出这主意的真是个奇人!”她拉着可樱退出古街,待要回去时,又瞧见街头上围了一大群人,大都是刚刚看热闹那伙,云绦心里纳闷:难不成又抓到一对奸夫淫妇?这样的热闹她岂有不凑之理。她仗着身子轻盈,挤进了人群里,倒不见什么奸夫淫妇,只有墙上挂了四块大白布,四块布上分别写着‘阴’‘阳’‘生’‘亡’四个大字。
一个男人端着乌盆叫喊着:“一生一世一晌欢,一生一死一念间。下注了下注了,过期不予,只有今天可以下注啊。”说话间便有人往乌盘里扔银子铜板,然后从旁边拿起笔来,在那白布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旁边另有专门给他写张纸条作凭证,然后宣喊着:“扬士方,五两压阴,董一舟,二两压亡,黄兴海,十两压……”如此这般,热闹非凡。
云绦看到这架势,便知道这是在赌大压小的勾当,但眼前一无色盅,二无牌九,也不知道大家赌得什么。恰巧刚刚那位光头大叔也挤在人群中正掏前准备上前压注,一客不烦二主,云绦上前又拉住问:“大叔,他们这是在赌什么啊?”
“这也是我们苦桥镇的传统。”大叔颇有些不耐烦,“看到刚才被关进祠里的那两个人了吗,赌得就是他们,七天过后,女子活下来为阴,男子活下来为阳,全活下来为生,都死了为亡。”说完顾不得理他们,冲到前面交上两个银锭子,接着便有人喊:“光头强,二十两压亡……”
可樱在人群中紧紧抱着云绦的胳膊,脸都有点吓的发白:“这个镇子上的人怎么这样啊,人家的生死都拿来作赌玩。”
云绦宽慰她:“这才叫笑对人生,娱乐至死。呃,待我也上前压上一注。”可樱一个没抓紧她,云绦已经挤到了跟前,她把散散碎碎的几块银子拢在一起,握在手里不知压哪个好,瞧了瞧那四块白布,十之有七压了亡,另有三分压了阴,叫人不解的,竟没有一个人压生和阳!
奇了怪了?两个人都能活下来或许真的很难,所以才没有人压生,这倒也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没人压阳呢?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关在一起,即便同样七天不吃不喝,男人怎么说也该比女人强壮一些,自然存活的概率也更大点啊。
“怎么没有一个人压阳啊?”她咬着笔头问庄家。
大家议论纷纷起来。
“姑娘是外乡来的吧”庄家道,“你要压也可以,可这文衍祠中,已经连着三十六把没有男人活着走出来了。”
“为什么?”她问。
庄家摇头:“不知道,大概天意所指。你到底压还是不压,后面那么多人排队呢。”等着压注的人群排到了街角的包子铺,大家起着哄都赶云绦离开腾地。她起了暴脾气,一把将银子砸在庄家手里,挥毫在广阔的‘阳’字布上写下了名字:“我偏压阳,通杀你们。”
接着人便喊道:“叶寻,六两七压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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