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术、法、道（1/2）

李随安回到宗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内门藏经阁。

还是那老头。

李随安毕恭毕敬的送上一封灵石，一坛灵酒。

他没打听到这位藏经阁长老有什么嗜好。

但是上次打交道时，隐约在他身上嗅到一丝酒香，这次便特地携带了一坛一阶灵酒上山。

老头冷眼旁观，“你这是做什么？”

“长老请不要误会，弟子只是想向您请教一些法术问题。这坛灵酒是弟子偶然所得，特地孝敬长老的。”

老头闻言捋了把胡须，伸手一招，灵酒落在掌心，“仙人醉……呵呵，这可是药元宗特产的灵酒，难怪老夫老远就闻到一股药酒味。”

“你小子身家不小嘛，连药元宗的灵酒都能弄到。”

李随安愈发恭敬，“长老慧眼，弟子的确花费不少灵石，才从一位旅行商人手中购得这坛灵酒，却不晓得其来历出处。”

老头满意点头，“说吧，想问什么问题？”

“弟子想问，藏经阁中可有功效与《噬魂诀》类似的法术收藏？”

“就这？”

李随安再次点头。

老头想了想道：“甲区三十六，乙区一四八，己区四十二，你都可以看看。小子，你修炼的是《太阴炼魂经》基础采气篇吧？”

“是的，长老。”

“藏经阁中收藏的《太阴炼魂经》不全，只能练到通神境界。如果你再给老夫弄来十坛灵酒，而且要不同的灵酒，老夫就告诉你一个关于《太阴炼魂经》的情报。”

李随安微一迟疑，一坛灵酒价值不菲……百坛灵酒，不符合他穷光蛋的身份啊。

但还是应下了，“弟子尽量办到。”

“去吧。”

李随安随即在藏经阁一楼三个地方，找到了三门术法。

‘灵魂献祭’，可以通过法坛向冥冥中的存在献祭鬼魂力量，为队友提供强大的支援，如瞬间恢复大量生命力或法力、魂力，这种术法使用后，施法者本人会暂时虚弱。

‘吞疫鬼消灾符’，消磨神魂化作精气写入符道之中，吞符入腹，病气消散，药王保佑，恢复健康。主要用于治病。

‘召五鬼摄魂法咒’，可以从敌人身上抽取一部分神魂力量，造成敌人意识混乱。如果抽取神魂力量过多，会陷入到沉睡中。

三门术法，各有千秋。

都与预想中的都不太一样。

他只能遗憾的放下，再次找到老头。

“怎么，不满意？”

老头似乎早料到他会是如此反应。

李随安恭敬道：“长老，弟子想寻的是与《噬魂诀》有类似修炼神魂效果的术法。”

“你可知道什么术法，什么是法诀？”老头不答，反问了一句。

见老者似乎起了谈性，李随安赶紧作揖请教。

“弟子不知，请长老指点迷津。”

老头摇头晃脑，喝了一口小酒，捋着胡须说道：“术、法、道。”

“术乃下乘智慧，乃技术，是为达目的所采取的手段。术法只是简单的调用灵气的技能，学习了，反复锻炼即可掌握。而使用者往往只知其用，而不知其理。芸芸众修，用术者多矣，能运用地炉火纯青之辈少矣。”

“法为中乘智慧，是方法。”

“虽然没有准确掌握灵气运行之根本原理，也能针对性对局势做出有利抉择，采取适当措施。是对灵气的更高级运用，具有知识的自我学习，还具备对术的更上层理解。掌握了法，就不再是个稀里糊涂的江湖术士了。”

“道为上乘智慧，已经能够初步窥探万事万物的规律，参透生克变化之玄机。”

“无论局势多么复杂多变，都能始终料事于先，顺势而成。所谓‘内圣外王’，在内掌握了天道规律，则无往不利，必然实现对外的事功之王道。”

“老夫指点给你看的三门术法，都只是术之使用技巧。无论怎么使用，都不会伤及根本。”

“老夫记得你兑换了《噬魂诀》，《噬魂诀》虽然不够完美，依旧属于‘法’的范畴。法理之下，效果强大。但噬魂诀的反噬效果同样也强大，长期修炼，后患无穷。”

“你弃‘法’而追‘术’，舍本逐末，自然达不到心理预期。”

“小子，别找了，你找再多的术，也达不到法的效果，你应该追寻的是‘道’。《太阴炼魂经》本是一门强大的神魂经典，直指大道。奈何，全本早已消失在岁月长河之中，惜哉，惜哉。”

或许是看在这坛灵酒的份上，老者话里有话。

李随安也听出了他对自己的规劝，让自己不要过多沉溺于《噬魂诀》的捷径中。

不禁对这老头生出些好感。

但他这番话中内容颇多。

李随安此前也未曾听闻过如此高瞻远瞩的论调，自是受益匪浅。

也想及自身的情况。

他现在已经掌握了不少手段。

其中最强大的无疑是神通，神通就代表着‘道’。

可他还只是存留在‘术’的阶段，自然无法驾驭‘道’，只能机械的使用。

《噬魂诀》虽只是辅修功诀，但那也是‘法’，是可以提升修为道行的功法。

他如何能在‘术’中找到与‘法’相似的答案呢？

随即李随安又想到概念系神通-无限技能栏。

无限技能栏限制了他只可放入技能、术法，就是最底层的‘术’。

就是因为在最底层，所以未来变化才会无穷无尽，也才有了无限的可能。

所以也必须放入‘术’。

老者见他似乎有所领悟，不禁微微点头，“小子，再送你一句话。”

“《噬魂诀》吞魂炼神是有极限的，过了练气期，就无用矣。老夫看你目清神秀，是个懂进退的。应该是把老夫当初劝告的话听进去了，并没有在《噬魂诀》上太过沉迷。那便尽早脱离了捷径吧。一个个好高骛远，只想走捷径，长此以往玄阴宗如何能与稳扎稳打的天剑宗抗衡。”

李随安长揖道：“多谢长老指点，弟子铭记于心。敢问长老姓名？”

“嘿嘿，叫我老九就行了，老夫只是一介守山人，且去吧。”

他晃晃悠悠，又回到藏经阁内躺着。

李随安再次道谢。

往回走时，路上还在寻思，若是能从《噬魂诀》中提炼出‘噬魂术’来……

那难度无疑是相当于创造了一门术法。

——也是办不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