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盘泥鳅（2/2）

八月，金黄黄沉甸甸的中稻，带着怀胎十月即将临盆的满足，慵懒地醉倚在一望无垠的金色地毯上，只待耕耘了几个月的农民举镰收割。

到了泥面下一定程度，泥鳅的洞眼跟黄鳝的洞眼是不一样的，黄鳝的洞眼是斜横着走的，而泥鳅的洞眼是直接向下。而且泥鳅的洞眼并不深，也不会狡兔三窟什么的，如果泥巴不是很稀的话，完全可以用手指理着洞眼下去将泥鳅抓出来。

何军冷眼扫去，看得顾正渊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颤。妈呀，何军哥哥是他见过最恐怖的人，比包青天里面的坏人还恐怖。顾正渊向着顾正华身边不断靠近，以求减少内心的恐惧。

何军认真地看着顾婉婷说道：“没骗你，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顾婉婷露出一副被抛弃一般的样子，水汪汪地看着何军，委屈又可怜地说道：“不准走……”

顾婉婷不禁看呆了。

顾婉婷的身子在颤抖，何军也禁不住微微战栗着，身体是僵硬的，心却是柔软得剧痛。

顾正华他们展开地毯式搜索，顾正华一人从上游往下游挖，顾姗姗和顾正渊则是从下游往上游挖。

“等我。”何军亲了亲顾婉婷的额头，在顾婉婷拳头落下之前下到沟里，把顾婉婷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随意乱动。

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

“有这么大就不错了，这里是田沟沟，又不是河里。”顾正华反驳道。

顾正华挑着小箩筐、网子，顾珊珊拿着两个塑料桶，顾婉婷、何军、顾正渊跟在二人后面，浩浩荡荡地向田垅里走去。

声音温柔，语气动人，听得顾正华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

顾婉婷现在并不害怕，不愿意扫何军的兴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何军不由地勾起嘴角，这一笑竟如云霞飘渺之美，温柔的似暖阳。

“别怕，我牵着你。乖，我们不下水，就在岸上看鱼，好吗？”何军宠溺地说道。

小一点的泥鳅，双手一盘，老巢就被翻个底朝天；肥大一点的泥鳅，一般需要两三分钟才能将它从老窝里盘出来。

接着，顾婉婷看了看四周，小声地对何军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有一次，我们寝室的人准备一起去森林公园做烧烤，我负责买鱼。然后我走到卖鱼的摊位上问老板，有没有鲫鱼卖。老板坐在小板凳上，看都没看我一眼，只回了一句，我们这里有喜头鱼。我听后，回了一句，我不要喜头鱼，我只要鲫鱼。听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老板也笑了。他站起来，对我说道，小姑娘，你肯定没买过菜吧，喜头鱼就是鲫鱼。我那时候是不是好没用，什么都不会。”

顾婉婷骄傲地指着一条鱼说道：“我认识这鱼，是鲫鱼。”

顾正华在稻田中间的一条小沟渠停了下来，他不敢去河里，那里太危险。前不久，隔壁村的一个小孩瞒着父母偷偷地去游泳，结果抽筋淹死了。作为哥哥，他得照顾弟弟妹妹。爸爸说的，他是家中的长子长孙，是整个家族的未来，以后要撑起整个顾家的。

顾婉婷也十分兴奋，要不是怕水、嫌泥巴脏，估计她早就脱鞋下泥，好好尝试感受一下了。

顾正华看着正在拥抱的两个人，无语地抽了抽嘴角，这两孩子是在谈恋爱呢，还是在谈恋爱呢。

“不要。”顾婉婷哽咽一声，固执地抱着何军，怎么也不肯松开。

顾婉婷觉得脸有些火辣辣的，闷闷地道：“你想笑就笑吧，别忍着。”

捉泥鳅

那边的顾正渊已经盘了十来次了，一条泥鳅都没捉到。因为并不是每个泥鳅洞都有泥鳅，一些洞挖到底，什么都没有。这些洞多为泥鳅的老巢穴，要么泥鳅搬家了，要么泥鳅出意外回不来了。没有泥鳅的洞眼内壁粗糙，有泥鳅的洞眼内壁滑润。中国有句古话叫“滑的像泥鳅”，泥鳅表面光滑，藏身之洞也滑得如同镜面。

挖泥鳅这三个字，承载着农村人童年太多的记忆，这记忆之多之深之令人怀念，跟夏天钓青蛙抓黄鳝、下河里游泳都有得一拼。

顾正华和顾珊珊大声地唱着《捉泥鳅》：

这个洞眼黑麻麻的直接向下，毫无疑问是个泥鳅洞。这处的泥巴有些稀，但何军毫不以为意，手指轻轻地顺着洞路下去，很快就碰到鳅身，不待泥鳅作出什么反应。何军将指化为掌，轻轻地用手掌像水瓢一样地舀住了泥鳅，感觉舀稳当了，再倏地把手中泥巴中抽了出来，把泥鳅往桶中一掷。

因此，挖泥鳅即是个技术活，又是个体力活。

小牛的哥哥带着他捉泥鳅

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何军此时也升出了几分兴致，见顾婉婷不害怕了，对她问道：“阿婉，我下泥玩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