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个故事 二叔（1/2）

“为啥？”

看身形有点像二婶，他便色心又起，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

板凳有些犹豫，村里的孩子都不愿意和他一起玩，只有这个城里来的石头，每年的暑假，都会来他奶奶家住上一些日子，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板凳才是快乐的……

奶奶看石头从外面回来，脸色有些不对，就问他：“石头，你咋了？”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传到了全村人的耳中。

几年前，二喜子刚包下煤矿，因为不懂安全生产，可为了能多挖煤，多挣钱而违规操作，导致了一起矿难的发生，造成3人死亡，6人重伤。

“没，没事，你快起来吃饭吧，一会咱们好出去玩。”石头人小鬼大，虽然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可是也不敢肯定就是那个人，也许是自己眼了呢？

石头赶紧上前摸了摸板凳的脑袋，还好没破。他这才想起刚才的那个人影，可再一抬头，人影早就不见了。他忙问板凳：“掉下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人没有？”

二喜子嘻嘻的笑：“稀罕死了！”

她走到一个避风的地方，蹲下来开始烧纸钱，边烧边哭，边哭边说：“板凳他爸，隔壁婶子说：石头看见你了，我不信，为啥你能让一个孩子看见，都不来见见我呢？你是不是怪我不能让你土为安？我也没法子啊，为了板凳能过上好日子，为了能不再嫁给别的男人，我只能把你先安置在冰柜里。你别怪我，我一个女人……真是没别的法子了……你能不能来见见我？就见一面也行啊……你是不是也信相别人传的闲话了？所以才不想见我？你咋不相信我呢？”

石头点点说：“吃了。”

就在他要放弃抵抗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叫了一声：“你们干什么呢？这是犯法的！你们快点住手，不然我就要叫我爸爸把你们都抓到公安局里去！”

板凳裂嘴一笑：“也对，来！让你看看我的宝贝……”说着就在坑上的木柜子里，翻出一个大布口袋。

石头也想起了奶奶的警告说：“没事，不出去咱就在家玩呗。”

一阵奇怪的杂音在石头耳边响起，一个人影就像放电影一般的一闪而出，又一闪消失……但这次石头肯定自己看清楚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板凳早就失踪的爸爸。

“好冷……”

“哦，就和我玩的陀螺差不多吧？”石头从来没见过这些又奇怪，又好玩的东西，问了这样，问那样……开心的不得了。

光一个二喜子也就算了！后来，竟然还有人看到村长也在深更半夜去了板凳家。这下闲话就越传越难听了，没过几年，二婶就成了村上远近闻名的破鞋了……

“这是啥？”石头拿几个一样大小的骨头问板凳。

“我刚来，额，二婶说她出办点事，饭在锅里头呢！”石头说完，猛的想起昨天在榆树下看见的人影，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照片，看轮廓分明是一个人！

“哦。”这回石头倒是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不过倒不是因为怕奶奶，而是板凳就在隔壁，找他玩根本就不用出外面。

板凳由于刚才的惊吓，多少也有些迷糊。他晃晃悠悠的走到石头跟前说：“刚才我咋从树上掉下来了呢？”

石头奶奶一想马上就7月15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说：“过几天就是上坟烧纸的日子了，大鬼小鬼全出来了，你这几天少往外面野去！”

二婶脸色一变“啥？婶子，石头看错了吧？他又没见过板凳他爸。”

石头早就看出板凳的心思了，对他说：“没事板凳，寒假我还来！”

“这不可能！”石头不相信的说。

石头奶奶有些犹豫，但还是忍不住对她说：“她二婶，板凳他爸…这几年有没有信啊？”

两个孩子都让这个意外搞的心事重重，无心在外面玩了，就各自回家了。

原来当年板凳的爸爸，就在村上的煤矿上班。后来发生了矿难，而他就是第四个被挖出的遇难矿工。因为国家有规定：事故死亡人数超过3人，就会定性为较大事故，要上报。二喜子和村长为了一己之私，瞒下了板凳爸爸的死，同时承诺二婶，会一直供板凳到大学毕业，并给她一笔可观的赔偿……

“没咋，就是刚才让板凳吓了一跳！”石头应付着回答。

石头看板凳始终不肯跳下来吃西瓜，就笑着对他说：“走，咱们去村东头的大榆树下玩去！”说完还给板凳拿了两块西瓜。

说起这个二叔，石头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他！因为他在板凳三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村里人都说：他是和外面的野女人跑了！板凳的娘，也就是二婶，头两年大家都可怜她，和她还有些来往。

回家后看到奶奶，石头只问了一句话就晕了。

可是奶奶总是感觉不太对，石头这孩子肯定是吓丢了魂了。还好她知道怎么叫回小孩子丢了的魂……

她从坑上的小簸箩里，拿出一把扫坑的小笤帚。在石头的头上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嘴里嘀嘀咕咕的念着：“天慌慌、地慌慌、太上老君来显灵、保佑小儿多福报、保佑小儿辟灾荒……”

“不好？啥是不好啊？”

可石头一抬头，就看到板凳的布口袋里还有一件东西，有半个篮球大，他一直没有拿出来，莫不是板凳舍不得拿出来给自己玩？

板凳憨厚的一笑说：“没事石头，我的事没什么不能和你说的，这是我爸爸工作时戴的一个帽子，上面还有个灯，可好玩了！”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奇怪的帽子。

他张嘴就问：“板凳，你口袋里还有啥？咋不拿出来呢？”

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奶奶忙问石头到底看到啥了？给他吓成这样？

“板凳！快跳下来，我奶奶刚切的西瓜，可甜了！”石头热情的招唤着他。

只见门帘一挑，出来了一位30多岁，资色上佳的妇女。这不是别人，正是板凳的妈，石头的二婶。

板凳做了个梦，梦中他爸回来了，还要他好好的学习，长大了以后好好孝敬他妈。他想抱抱他爸，可一着急，就醒了。二婶看板凳一个劲儿的翻身，就知道他肯定是做梦了……拍了他两下，板凳又睡了。

二喜子又在半夜去了板凳的家，这次却让二婶用扫把给打了出来，他只好灰头土脸的走了。

“走吧！”石头扔掉了手中的西瓜皮，轻松的从树叉上跳了下来。

“还不是因为这几天是上坟烧纸的日子嘛。”板凳叹气的说。

板凳看了一眼说：“这个叫“嘎”，是冬天在冰上玩的，还有一个小鞭子，一抽它就转，可好玩的！”

石头一听板凳提起了他爸就问：“你还记得你爸的样子嘛？”

虽然大家都看不起二婶，可她对别人……特别是石头奶奶，总是客客气气的。“婶子，有事嘛？”

二婶没有回头，只是幽幽的说：“二喜子，你稀罕我嘛？”

“这是羊拐，也叫“噶勒哈”，就是羊的膝盖骨。农村孩子都爱玩，这副还是我妈小时候玩的呢？”板凳自豪的说。

二婶一愣，显然没想到石头奶奶会问这个问题：“婶子，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板凳，你说这树里真有神仙嘛？”石头边吐掉嘴里西瓜籽边问板凳。

石头回头一看，原来是隔壁二婶家的板凳，骑着墙头上在喊他。

石头奶奶左右看看没其他人，就对二婶说：“我说了你可别害怕，我家石头前几天看见板凳他爸了，所以给吓丢了魂。”

石头扶起了鼻青脸肿的板凳，他从小就在城里长大，刚回村里的时候，也没有人和他一起玩。他和板凳在某些情况下，也算是同命相连了！从那次以后，俩人就成了好朋友。

今年因为煤矿效益不好，二喜子决定要卖掉煤矿，之前承诺二婶的条件也想就此作罢……

“啪！”板凳关了上矿灯，一切恢复正常，刚才在石头眼前浮现的人影，还有耳边的杂音都消失了。

这天早上，二婶和往常一样准备出门，就看到石头奶奶在门口看着她，看样子应该是特意在等她……

二喜子的死让整个村子，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氛……人们都说：“二喜子是让冤鬼锁命了，当初黑心眼儿的人，可不只一个二喜子，还有村长和会计，这俩人早晚也会和他一样的！”

板凳想了想，没吱声，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石头看出板凳有些不好意思跳进他奶奶的院里，其实他多少也听奶奶说过，他们家的事情。板凳的爹是石头的表二叔，在这个村子里面，几乎家家都是多少沾点亲戚关系的。

石头听奶奶讲：“这颗老榆树里面住着个老神仙，当初石头妈在生他的时候难产了，命在旦夕……奶奶就在这树下求了一晚上，果然…最后母子都平安无事了。”

一道强光射向石头，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又是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窗台上的一盆兰草瞬间凋谢，“呼……”石头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哈气了。

在农村，大家一闲下来，总有爱捣是非的人传闲话解闷。更有甚者还看见过，村上的首富——二喜子，在大晚上的独自去过板凳家……

村上的孩子，大多都不敢来这里玩。只有石头这个城里娃和板凳这个没人待见的孩子，才敢来这大榆树下玩。

这个二喜子，从前就是个二流子。后来因为承包了村上的旧煤窑发了家，现在竟然成了致富带头人！没发财之前人就不怎么正经，就更别说现在手里有钱了！

第二天早上，石头就在墙头上喊板凳：“板凳，板凳！”

可板凳却一脸沮丧的说：“今天我妈不让我出门！”

奶奶说：“丢魂就是不好！”

奶奶一听石头老是刨根问底，就没好气的的说：“不好就是不能出去玩，不能吃肉，不能看动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