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父亲来信（1/2）

晚间李氏派了身边的二等丫鬟雪翎来传话，道是许孝祖来了信，李氏叫许嘉彤和许嘉晴一道过去说话。

冷凉的小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吹着，许嘉彤没来由地觉得不太舒服，想了想也觉着可笑，十几年了许孝祖都没有给她写过信，是抚养他长大的曹氏也不曾得到只言片语，如今终于有了音信，还是指名给她的。

在那阴冷潮湿的祖宅，她曾无数次的想像，有一天许孝祖会带她离开那里，坐温暖舒适的马车到西都去。

可等到了这一刻，那无数次在梦、在无望的绝望里酝酿沉沦已久的期盼竟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惊喜，难不成这是近乡情怯？

“雪翎姑娘，过几日我要回西府去了，说起来在府里的日子不多了。老太太年纪大了，可惜我没有机会孝顺。这一回五姑娘也一道去了，老太太要靠姑娘和雪心姑娘照顾了。旁的我是做不了了，若是日后老太太或是二位姑娘喜欢西都的什么新鲜玩意儿，我保准尽力去弄。”许嘉彤礼貌地笑道。

雪翎不得雪心的强势，谨慎地道“服侍老太太是奴婢们的本分，当不起姑娘错爱，姑娘还是叫奴婢名字。老太太知道姑娘孝顺，待人和善，定会记得姑娘的好。”说着还有意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双绣。

相较于阿湘，双绣与李氏、郑氏的关系想必更紧密，她面待双绣更好一些，是让这府里的人放心，也是让身边别的人不至于树大招风。

“那是她能干、嘴甜，我才看重她，这也亏得老太太和三婶娘的调教。”许嘉彤谦虚地道。

雪翎笑笑，说起话来方才随意了许多“要说人老了和年少的时候是不一样，老太太如今心可软了，满心的都是儿孙们的事。四姑娘在老太太身边的日子短，以后可得多给老太太捎信。说句不知身份的话，血浓于水，老太太才是您的亲祖母。”

“可是这些年……老太太从来都没有说过要接我回去。”许嘉彤做出一个柔弱女子该有的样子。

这也确实是她心的疑问，许孝祖不喜她，许是因为她的身世有不明之处，许是因为她的出世累得他的结发妻子早亡，也许是他把心思都放在了仕途之，又已另有妻房，而对她的处境知之甚少。可李氏不同，她的处境李氏不仅知道，几乎所有的苦痛都是李氏一手加诸于她的。

雪翎想了想，眼多了一丝同情“老太太也有她的难处，毕竟您是从小养在太夫人身边的，不管怎么说，太夫人还是太夫人。是您的亲生父亲，名正言顺写在族谱的嫡子，也不能把您从太夫人身边抢回来。”

“是我的际遇不佳了。”许嘉彤面表现出的并非怨天尤人，而是一种感慨，一种事情终于过去了的释然。

雪翎暗暗松了口气，二人渐渐有说有笑起来。这些天许嘉彤时常觉得自己该去做戏，这座宅子里每日演的戏外面戏班子演绎的总要强许多，可是谁又不是这样过来的。

若非如此，本来平静枯燥的日子，岂非更加要像一潭死水般直到发臭、干涸，也引不出半点波澜。

许嘉彤趁着雪翎不注意，四下里留意了一下，那怪的冷笑没有出现。疑心生暗鬼，兴许是她本身动的心思多了，疑神疑鬼起来。好像有人总听见怪的声音，而近在咫尺的人却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

到了李氏那里，除了许嘉晴，郑氏竟也在。她正服侍着李氏用茶，她递过茶盏时，晃动了一下，透出一种隐忍不住的憋屈和不耐。而李氏则是仿若不察的默然，好似习以为常，又好似很享受郑氏的服侍。

许嘉彤向她们问了安，又和许嘉晴见了礼，只听李氏道“二老爷来了信，信里对四姑娘多有褒奖，说是戴家也称赞了四姑娘在织造的技艺，也催促我早日送四姑娘起行。今日叫你们来，便是商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