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境如尘身如雪（中）（2/2）

云楚看去，她是练过武的，视力方面也比沂水看得远，看着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和她最心爱的丈夫左右一个还在有说有笑地站在那里——

她面无表情。

一瞬间，凤流年抱住了她。

“小姐，好像又——”沂水本想再说一句仔细看并不是很像，却被凤流年冷厉如刀的眼神吓了一跳，顿时止住了话头，在仔细看时，只见对方看着云楚，眼神温柔宠溺，哪有一丝凌厉。

是错觉吧！她如是想到。

“我没事。”

“你在难过。”

“我没事！”云楚的口气重了点。

凤流年沉默，将她搂得更紧了。沂水直觉船上的气氛有些不对，总觉得凤流年对云楚的感情似乎又不想自己想象的那般单纯，可是她却从未见到这三年来两人之间还有更亲密的动作，当初在风机崖底醒来的一刹那，她和凤流年都认识云楚，云楚也认识她和凤流年，可是她不认识凤流年，凤流年也不认识她。云楚曾经问过她，选择她而放弃霍子燕，她不后悔吗？她想，她是后悔过的，可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么做，霍子燕是她一生中第一个见到的相貌如此出众的男人，原本她只是痴迷他的模样，她也以为是如此，可是后来，她看过更多长得比霍子燕好看的人，可唯独产生不了同样的感觉。迟钝如她，那一刻，也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那个男子，一开始就是一见钟情，一开始就是单相思……所以她很羡慕云楚，好像很多人都对她那么好，可是……

她说不出“可是”后面有什么，因为她并不了解云楚所有的故事，在风机崖底之前，她见到的都是对方以纱掩面的模样。

变故就是在这一刹那发生的，只见四面八方的船不知为什么忽然都向中间靠拢，顿时这一块空旷的地方变得无比拥挤，云昭一家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云楚的目光中。

云楚意兴阑珊，想要加快速度回去。

忽然，场面混乱了起来。

“着火了，快散开！”

“你别挤我。”

“你们的船怎么还不开走！”

“这船不受我们控制啊！”有人哭丧着脸说。

云楚眉头一蹙，只见那边远远的，有火光产生，只是黑压压的船实在是太多了，她只能看到中间明亮的一团。

那个位置不正是——

云楚心里“咯噔”一下，可是她还不曾来得及为那边担心，忽然几艘船里跳出了一大群黑压压的杀手，身上散发着云楚熟悉的杀气。

她苦笑，怎么这么倒霉，难得出来一次，就卷进了别人精心策划的谋杀中。

沂水很少见这样的场面，有些害怕地往云楚身上倚了倚，随后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太对，立马调整心态，雄赳赳气昂昂地挡在了云楚身前，只是她那不停抖动地双脚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云楚想，有凤流年在，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记得当初她问过他，“你真的要和我走？凤凰阁的一切都不要了吗？”

他回答，“凤栖凰”在你这里，我的心也在你这里。”

她那时觉得，这是凤流年此生说的最像情话的一句陈述。

后来她听说有一个叫做凤止的人接替了她的位置，那个她有过几面之缘的话语寥寥的银面少年。她想，他是比不上凤流年的。

那边陆陆续续地有不少人跳下了水，只是谁也没想到水下也会有暗桩埋伏，有些水晕还没晕开，就涌上了一片红艳。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救一下云世子？”沂水不是看不起云昭，只是作为一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女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已经乱了方寸。

“流年，把船弄得远一点。”云楚皱眉，似乎那些黑衣人并没有特定的目标，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水下正在接近他们的暗涌。

凤流年拿起船桨，飞快地划着，可是却不知是怎么回事，船根本不挪动。

“水下有东西拴住了船。”云楚眸色一暗。手一甩，一片银针落下，将刚刚从水里探出一个头的黑衣人又打了下去。

不曾回头，凤流年已经跳下水里去检查船底的状况了。

沂水吓得六神无主，仍然不忘问道，“小姐，流年不会有事吧？”

“不会。”这点本事都没有，她就不会留下她了，云楚恨恨地想，算计到她的头上来，就不会让这些人好好回去！

沂水似乎相信了，狠狠地点头。

云楚瞧了一眼沂水的背影，唇角一勾，这样的挡箭牌，她倒不用担心对方会耍什么暗器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腰包，打算直接丢下去。一刹那，船上“砰”地一声，是重物落地声音，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她的手腕上，那声音，莫名的熟悉，莫名的温柔，莫名的让人想要哭——

手的主人说，“阿楚，下面还有很多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