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坐道荣枯五十载（1/2）

突然一声佛喝直接在他耳旁乍起，瞬间如同一头凉水倾泻而下，眼前所有的景象倏地消散。

“啊？”

“看小友神情想必有所感悟，上次墓溪之行后淡墨回来就给我说了一切，包括你的一点一滴。实际上墓溪之行的结果我早已经从空空老僧口中知晓，我们都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注定摆脱不了。只是淡墨却执着地认为那是她最后一个机会，她想搏一搏后半生的命运，可惜了……”林道抿了一口金黄琥珀色泽酒水，透明的酒杯中倒映出一个失神落魄中年大叔的自嘲形象。

“哦？请说。”林道转头望着腰杆笔挺的楚子河，眼中低沉。

楚子河只想翻白眼，又是这些屁话，难道自己又会被无缘无故选中，要是以前的空舟老和尚说自己，估计楚子河会直接都要吐他一脸，你丫的没事寒碜我呢！

“难道和阿黛希一样，又是一个被神奇大预言术砸中脑袋的家伙？”楚子河刚准备嗤之以鼻，就被林道接下来的话语震得无以复加。

“啊”

楚子河百思不得其解，这林蝶带他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想救人了？究竟什么人能增加五成胜率，是此时跪地的他吗，这老僧又是谁？

“估计他就是林淡墨的守护人，林蝶的生父林道了。”楚子河打量了一下，立即恢复正常状态，眼神却若有若无地飘向那闭目的白眉老僧。

“空空大师是北地摩诃寺智行第一的文师，一坐枯禅五十年。在佛门清修二十五年，红尘历练二十五年。这五十年来除了诵经声，就只开口说过两句话。而且他不是别人，更是我的亲父亲，林家的老祖宗！楚子河，你猜他说了什么？”林道一脸凛然，只是眼底却划过一丝不为人知的惋惜惆怅，眼泪涌出，似乎十分悲哀。

话语一气呵成，最后的四字更是振聋发聩，楚子河仰头一口喝掉了先前林蝶帮他倒的酒水，火辣的滋味从口腔直灌入喉，刺激！

随着老僧经文的吞吐，左手腕间的白玉观音泠泠作响，和鸣起来。肚脐处的灰色莲摇曳，氤氲禅唱，楚子河十分迷茫，脑海中白雾翻滚不停，陷入了莫名的奇异境地。

林道悲伤不已，远处的林蝶小跑过来，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木门中转经筒声音传出，韵味悠长。

“一切都是宿命纠缠，你来了更是验证了这句话。身为世家高层，我自己更不是无神论者，我知道一些普通民众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个神秘组织我一直在收集资料，可惜却只是九牛一毛。我有种感觉它已经渗透到京都各大世家中，尤其是自诩为高贵在上的四大家族，比如我所在的林家。”

“好，好，果然没有看错你，就凭刚才这话我就又增添了三分信心。幼狮虽然瘦小，但终会成长成威风凛凛的雄狮，傲视原野。我选择你，不仅因为你是淡墨牵挂的人，更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无穷潜力，而是因为我是一个十分信佛的人，我信缘分、信轮回、信宿命，你可以说我迷信，但是你不可否认预言存在，你大概不知道刚才那空空大师是什么人吧？”

“爸，我把他带来了。”林蝶小声嘀咕，中年男子满含深意地看了楚子河一眼，宠溺地抚摸着怀中自家女儿的头发。

“二十五年他第一次开口，他说：我要挽三丈红尘，于是他回到了林家一坐二十五年；二十五年后，就在刚才你进门前，他说了第二句话：佛来了，我要走了！”

楚子河刚想说话，旁边林蝶直接扑在了站立的男子，抱着他不撒手。

“我叫林道，是淡墨的伯父，小蝶的父亲。你叫楚子河吧？”

楚子河承认自己有些被话题吸引住了，尤其是牵扯到北地摩诃寺，那里有他的恩人澈丹师徒。尤其是那浪荡红尘的空舟禅师竟然是佛陀大士，手中赠送的白玉观音似乎在回应他的话，跳跃不停。

“恩，我先前猜出来了，只是我有一个疑问，希望伯父你能帮我解答。”楚子河对林道的身份并不感到意外。

前方，正中心两座雪白蒲团上，一须眉皓白的灰衣老僧正面端坐，素手轻转转经筒，口中默诵六字真言，低吟的吟诵声瞬间传入耳畔。背对着还有一人，一身黑色西装革履，虎背雄阔，正虔诚地跪伏在老僧脚下。

楚子河压抑不住心内惊讶，声音猝然响起。瞬间，灰衣老僧睁开双目，那跪伏在地的人回过了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