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含白（1/2）

琴音骤然而止，是一根琴弦崩断。

玉井来到楼下，看见景殊还坐在在昨夜那桌，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

一年后。

景殊轻轻将玉井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俯身看了她一会儿。方来时，玉井眉心便有这一点淡红，可如今这点淡红却隐隐有了莲的样子。

“美人~你长得好像我景殊哥哥呀~”声音低得景殊还没听清，就觉得脸颊一温。景殊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一大把年纪倒被个小丫头给调戏了。直起身再看玉井，已是微笑着再次睡着了。

“嗯？”玉井有些迷茫地看向景殊。

替玉井拉了床头的绳子，景殊便关上门出去了。

小二哥下楼去给掌柜的报了个备，又上来为景殊引路，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心头不由赞叹这公子对弟弟可真是温柔。

抱着玉井，跟在小二哥身后上了楼，没走几步便到了房门口。

景殊也没在意，“先上来罢，路上说。”

景殊坐在床边，拧了拧浸在水中的帕子，替玉井擦了擦脸，第一次做这事，也有些没轻没重。许是手劲儿大了些，把玉井给弄醒了。

玉井点头，小心翼翼地跳到剑上，即便多添了一个人的重量，这剑依旧稳稳地停在空中。

景殊听着这琴声，始终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一个历尽沧海桑田的人，有一日回到了故乡。琴心是有了，只是这种苍凉，不该是玉井这样一个小丫头会有的心境。越听越不对劲儿，怎么来来回回便是这一段。

夙玉山顶是永恒的雪夜，在这里没有日光。月与雪，是所有生物赖以生存的光。

见玉井醒了，景殊便道:“梳洗一下，我在楼下等你。”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好，你这就先去打点热水上来。”

“嗯，也许只是走神了，不小心勾断琴弦罢。”

玉井一脸迷茫地看着床前这个美人，怎么这么像景殊呐，“美人~你靠过来点儿，玉井有话跟你说。”

玉井正要答应，忽然感觉身子一倾，连忙抱住景殊的腰。往下一看，人已到了半空，山下的景物渐渐变得渺小，头顶上的一片天，却还是夜。出了夙玉山，从黑夜到黎明只是一霎。

看他的目光移到琴上，咦，琴弦怎么断了。

方才景殊让她弹奏一曲。

这丫头，只有有求于自己的时候才唤一声哥哥。

“玉井。”景殊试探地唤了一声。

只见眼前光华流转，景殊手上便多了一柄剑，白色剑鞘上缠绕着古朴的纹，散发着荧荧的白光。不是太华丽，却引人目光流连。长剑出鞘，悬浮在离地一尺的地方，玉井只是一晃眼，便到到景殊稳稳地立在剑上。

“站稳了，若是怕掉下去，便扶着我的腰。”

回头向下一看，夙玉山，已成了一个白色的小点。夙玉，是梦里那个名字。其实，比夙玉山更奇诡瑰丽的地方，玉井也不是没去过。只是那个地方，玉井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可以肯定自己之前没去过那个地方。

“公子，你看这水放哪儿？”

“含白？”玉井回过神，这柄剑绝非凡品，可是《灵宝录》上却无一字记载。

“玉井，这剑的名字叫，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