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碧落黄泉，生死同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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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理由？”孟慕晴眸光冷清，且带着从未有过的疏离与陌生，一如初见时那般，仿佛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皆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p>
高尘胸口一滞，似被一击重拳砸中，他抬起手，隔着半寸的距离，遮挡住她的双目。</p>
“抱歉。”纵然他有千百种理由，却无法掩盖他欺瞒她的事实。</p>
“只是这样？”孟慕晴冷声问道，袖中双手死死握成了拳，指甲嵌入掌心的疼，远比不过她此时心中的窒闷。</p>
高尘幽幽长叹口气：“我知你恼我，气我，可你万不该伤着自己。”</p>
他突然出手，点住孟慕晴的周身穴道。</p>
泛红的瞳眸愕然瞪大：“高尘！”</p>
“乖，容我为你上完药，你想知道的事，我会一一告诉你。”他俯下身，极致温柔的将她握紧的拳头掰开，心疼地看着掌心上渗血的月牙印，衣袖微微一抖，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滑入手掌。</p>
孟慕晴怔怔地看着他，眼中压抑多时的泪，终是夺眶而出。</p>
不要再对她这么好，好到她甚至不愿去听他的解释，便想就此原谅他。</p>
‘啪嗒’滚烫的清泪在高尘的手背上溅开，如沸腾的水珠，溅得他肌肤生疼。</p>
“弄疼你了？”他抬眸问道，语调里透着几分无措，几分小心翼翼。</p>
孟慕晴紧咬住牙关，她怕，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泣不成声。</p>
她此生最痛恨的就是欺骗，偏偏，那个欺骗了她，玩弄她于鼓掌中的人，是他啊。</p>
那个她不知何时种了情根，不知何时心生依赖的人啊。</p>
“再忍忍。”高尘麻利地将粉末涂上，而后，从衣襟内取出一张娟帕，缠住她的掌心。</p>
这块帕子他还留着？</p>
许是孟慕晴的惊讶太过明显，高尘一眼就猜透了她的心思，淡淡地说：“那日你救了我以后，留下了这方娟帕，我便一直贴身带着。”</p>
不在她身边时，时而取出来看看，以解相思。</p>
看似古井无波的言语里，蕴藏的是脉脉浓情。</p>
孟慕晴闭目不言，她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什么，怨他吗？怨他的隐瞒？</p>
不，她很清楚，他定有苦衷。</p>
可是，想到他用两个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还瞒了她那么久，这口气，她就咽不下去！</p>
“解开我的穴道。”孟慕晴哑声说道，态度很是强硬。</p>
高尘眸光一暗，终是不舍得她生气，为她解了穴：“我以雅懿的身份在暗中行动，非这一两年，而是在十年前。”</p>
那年，他得师傅真传，习会了师傅所有的武功，出师时，为方便行事，就伪装成银面公子雅懿在江湖上行走。</p>
“晴儿，皇家人若手中没有足够的筹码，要么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要么命陨在皇权斗争中，我的双重身份，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护我想护之人，如此而已。”多年的谋划，暗地里的种种行动，皆只为了这一个理由，“我不愿同你坦然相对，也是怕你会因此与我生分。”</p>
若在认识她以前，有谁告诉他，有朝一日，他会为一女子患得患失、顾前顾后，他定觉着那人魔症了。</p>
长满厚茧的手指缓缓握上孟慕晴冰凉的手腕：“我瞒着你的，只这一件事，这也是我最大的秘密。”</p>
他将所有的底牌通通摊开在她跟前，包括这颗装满她的真心，一并奉上。</p>
天堂、地狱，在她一念之间。</p>
高尘沉默地望着她，似在等待处决的犯人。</p>
孟慕晴迟迟没有作声，他说的，她都明白，可是，她……</p>
“不必说了。”高尘冷不丁启口，双臂强势地将人拽入怀中，力道重得好似要把她揉进自个儿的骨头里，“你原谅也好，不原谅也罢，此生你永是我高尘之妻!”</p>
不可能放手的，即使她不肯原谅他，他也不会放开。</p>
“前半生，我唯一的心愿，是想在这权势漩涡中，保母妃一方安宁，可后半生，我要保的人，多了一个你，哪怕往后你我不死不休，彼此折磨，你也休想离开我。”狠绝的呢喃透着浓浓杀意，但奇怪的是，孟慕晴却并不觉得害怕，反而生出一丝心安来。</p>
她在纠结什么呢？这个人是她爱慕着的，同样也一心一意爱着她的啊。</p>
他有秘密，她又何尝没有？</p>
孟慕晴释然一笑，可嘴里说出的话，仍旧冰冷：“五皇子，我以往怎不知道，你竟是这般霸道之人？”</p>
“现在晓得也不晚。”高尘手臂一紧，贴着她的耳廓低声说道。</p>
“把这些说给我听，你就不怕哪天我泄露出去吗？”孟慕晴再度问道。</p>
耳畔，一声清浅的笑声传来：“也不错，届时，你我碧落黄泉，生死同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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