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闭眼玩家（2/2）

“喝吗？”医生捧着两杯咖啡，在高阳身旁坐下，将一杯咖啡递到他面前，香气四溢。

一家人经营着一家叫“高兴超市”的小商铺，卖点零食和日常用品，饿不死，也发不了财。

“分内事。”医生客气两句，离开了。

“哒哒哒。”

“你说呢？”医生笑着反问。

“妈，我怕……”妹妹透着哭腔。

高阳耐心劝说：“我们三个人都整晚没睡，爸爸这边肯定要人轮流看守，你们现在回家休息，下午才能来接我的班啊，而且你们两个都还穿着睡衣，像什么话，赶紧回去吧。”

高阳一时间百感交集，觉醒之后的他，与其说更懂事了，不是说是更谨慎了。

手术时间很长，一直进行到后半夜。

很快，母亲带着妹妹离开，高阳继续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守着。期间他很累，却睡不着，脑子里胡思乱想，不觉间想起小时候的事。

赵医生的笑容重回脸上：“别怕，想杀你的话，你已经死了。”

高阳愣了下，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他半天憋出一句，“因为……早晨的阳光让人充满希望？”

高阳想起在情趣酒店袭击自己的“何姨”，当时黄警官也说过，何姨退化得有些严重，不然战斗力还会强上几倍。

高阳几乎要跳起来，却被赵医生一把抓住手腕，动作不算粗暴，但坚实有力。高阳试着挣脱，但做不到，对方在精确地控制着力度，始终保持大高阳一分。

“你好……百里先生，我叫高阳。”高阳伸出手，神色明显放松了下来。

高阳也笑了。

高阳琢磨着这句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决定换个话题：“你是外科医生，每天都在做手术，绝大部分接触的都是兽吧，它们不会暴露吗？”

“怕我是兽。”医生说。

高阳侧目打量身边的医生，对方虽然有中年男人的气场，却很显年轻，只看外表最多三十来岁。

医生敏锐地察觉到高阳的变化，淡淡一笑：“你是不是在怕我？”

父亲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食品加工厂，主要加工各种豆制品，为了推销自己的产品，他每天都在跑客户，手机里存了上千个号码，全是大小超市的老板。生意越好，应酬就越多，每个月有一半时间在陪客户喝酒，每次都喝得烂醉如泥。

高阳抱住母亲和妹妹，“没事，没事的，爸一定不会有事的。”

母亲没说话，但双手明显在抖。

高阳小学毕业那年，父亲还真就发了点小财，带着一家搬来离城。

“打算去哪上大学？”

医生个头高、消瘦、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头发微微卷曲，戴着文气的黑框眼镜，穿深灰色的英伦风羊毛衫，卡其色长裤，棕色牛津皮鞋，手腕上戴复古石英手表，修长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简约的银戒指。

“十八岁啊，那不是马上要高考了。”

见母亲和妹妹脸色憔悴，高阳让她们回家休息，母女都不肯。

“谢谢医生！谢谢你，能活下来就好……”母亲别无所求，感激涕零。

“你怎么知道？”

之后高阳一家人又在外面守着，一直等到凌晨5点，医生告诉他们，父亲已经确认脱离生命危险，母亲心中的石头才算落地。

“你才觉醒没多久吧？”百里弋问。

“嗯，尤其这段时间，虽然经常很晚才回家，但是总感觉……懂事了不少。”

有脚步声靠近，高阳立刻警醒。

他抬头一看，是负责抢救父亲的主治医生，这会他已经脱下白大挂，口罩也摘下，换上便装。

百里弋摇摇头，“兽在不兽化的情况下，跟我们的身体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新陈代谢、自愈能力、免疫力等方面都稍强一点，以及生殖系统的真实感逊色了一丁点，不过我也见到过以假乱真的情况，要不是我有红眼，差点被骗过去。”

高阳立刻想到黄警官已经“怀孕”的老婆，或许他老婆就是以假乱真的兽。

总之，脱下白大褂的他，更像一个忧郁的文艺青年。

他双手捧着咖啡杯，轻轻喝上一口，歪头看向走廊尽头的窗户，清晨的第一缕光洒进来，柔和的光芒清透圣洁，仿佛来自天堂。

百里弋笑容玩味：“可怜的小伙子，真是憋坏了啊。”

高阳欲哭无泪，自从觉醒后，他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想久了能把人逼疯。

“抱歉，很多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知道答案的问题，也不能告诉你。”百里弋略一沉吟，“这样，最后送你一句话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