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章拾四 指鹿为马弈棋斗（2/2）

可南奕手上一紧，涌动真气，瞬间便将红色棋子中的一车一马，同时捏得粉碎。

但鼠头鸭适才只变了一枚棋子，南奕眼下再想进攻，也只得变化一枚。

宝马车固然是撞了个粉碎，黑象却也是一命呜呼，就此栽倒身体，于落地时掀起漫天灰尘。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但南奕脸色却不是太好看。

豫让说：“君王此前宽恕我，其贤良仁心，已得天下人赞誉。今日刺杀失败，我愿意伏诛。不过死前斗胆，想请得君王衣袍，容我刺上几剑。如此，我死亦无憾。不知君王可愿成全？”

南奕恍然升起明悟，祖龙的传承试炼，竟是基于每位试炼者自身认知，衍化生成，测试试炼者与每脉传承中九道法理之相性。

但他没想到，自个一入试炼便会被压制到凡阶，连带着九大法种全数被封。

但不管怎么说，一入试炼灵境便被祖龙道身压制到凡阶层次，着实让南奕没半点脾气，深刻认知到自己实力微弱，离此世修行天板还有很远很远。

但当豫让身影暴起，双头鹿亦不由自主地惊跳起来，于受惊之下蹄踏豫让。

鼠头鸭拍了拍身后的双头鹿，理直气壮地说：“黑马在此。”

当他心生此念，试炼灵境生出响应，很快便有一鼠头鸭身的妖魔走进斋舍。

几近冻结的思维窒息中，南奕勉强转动着思绪。

但召唤前世先贤，如工具人一般使用，却叫南奕心里自发涌现一股不适之感。

与此同时，言灵弈棋，自然有着言出法随的无形之力。

但红色宝马来势甚急，不等黑象站稳，已经猛地一头撞上。

不一会，祖龙道身隐去，煌煌龙威也随之消失。

但赵襄子不可能总是释放豫让。毕竟，豫让为刺杀一事不惜毁容毁声，甚至甘愿埋伏到厕所粪坑里，其意志之坚，绝胜常人。

这一刻，南奕就像夏虫撞上了冰山，不仅未窥全貌便已震撼欲绝，更是连思维都快被冻结。

正常情况下，南奕需要艰难调动变得惰性十足的法力，费尽力气，才能勉强捏碎一枚棋子。

“敢，当然敢。只不过，容我先落子。”

彼时，赵襄子有感于豫让忠义，曾将刺杀失败的豫让无罪释放。

南奕说着，伸手捏起两枚棋子，略作掂量。

简单来说，就是试炼共分九关，视乎试炼者表现，或可就部分法理对应血脉神通，进行挑选。

与此同时，在鼠头鸭身后，有一凶兽双头鹿，正鼻腔喷气，两个脑袋都杀气腾腾地盯着南奕。

豫让接过赵襄子衣袍，拔剑起身，以剑刺王袍，仰天长叹：“苍天为鉴，容我以此回报知伯知遇之恩。”

简而言之，单独一枚棋子，其实没有太大的变化余地。

而在核心规则之外，基础的象棋规则中，是执红先行。

但来自蓝星，南奕确实可以发自内心地认为：宝马也是马。

语毕，豫让举剑，自刎而死。

如此，便又轮到他的回合。

大地震颤，忽有一头肩高一丈的大象，撑破地面，从地底钻出，护在鼠头鸭身前，怒扬象鼻。

但在对等机制下，鼠头鸭变化了几枚棋子，南奕只要能捏碎棋子，便能跟着变化同样数量。

不过很快，宝马车残骸与黑象尸体，就像游戏里死后会刷新尸骸的怪物，转眼消失。

在南奕前世天夏，豫让为报答智伯瑶知遇之恩，伏桥如厕、吞炭漆身，用尽各种手段多次行刺赵襄子。

很显然，这场棋盘中的所谓红帅黑将，正是南奕与鼠头鸭。

这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士为知己者死」这一典故源头，春秋四大刺客之豫让。

南奕唤出豫让、道出典故，同样能在冥冥之中，于某种意义上，再现典故场景。

顺应典故的无形之力下，豫让看似只是胡乱挥舞，却妙到毫巅、恰到好处地剥掉双头鹿皮肉。

南奕稍作思量，决定不以单枚棋子之变化，强行进攻。

他来到南奕桌前坐下，与南奕对视，并摆下一副棋盘，高声道：“久闻南君擅奕，今特来请君奕棋。”

然后，由于南奕选择的是负屃传承，对应言灵之道，九关试炼也主要是考验南奕言语应变之话术。

南奕视线越过狼藉现场，看向远方，却只见一片白雾，遮蔽视线。

并且，一旦开始弈棋，南奕十分肯定，双头鹿会毫不迟疑地扬起鹿蹄，直接踢他脑袋。

不过南奕深吸一口气，很快便摒弃感性干扰，理性审视：

即便召唤天夏先贤作棋子存在不妥，究其根底，也是在于负屃试炼中，鼠头鸭要凭指鹿为马的规则，与他对弈。

南奕冷冷开口：“请奕。”

其最后一次刺杀，是埋伏在赵襄子外出巡视所必经的桥下。

面对南奕前世机械之暴力，区区双头鹿，根本不够看。

电光火石间，勃然色变的鼠头鸭，只得以一枚黑象棋子为祭，召唤巨象。

于是他将座椅往前挪了挪，表示红帅前行一步，结束回合。

在本次弈棋中，组合多枚棋子同时进行变化，才有更强的操作空间，有望在凡阶层次内，进行顶格召唤——比如适才的红色宝马车，组合车、马两枚棋子即可召唤；但如果只用一枚红车棋子，南奕最多勉强召唤一辆红色摩托车。

不过，或许是真气武道不在祖龙道身干涉规则内，虽然南奕体内真气也有些受影响，却远不至于调动不得。

随着血液外流，双头鹿气息飞速跌落，很快便就此毙命，算是与豫让同归于尽。

然后，不仅法种被封失效，连法力也紧跟着受到压制，变得惰性十足，难以调动。

当即，南奕便摇头道：“你棋子不全，还不能开始弈棋。”

南奕冷笑：“你确定这是马？”

南奕顺应这一典故，召唤豫让，于地面暴起，激射向双头鹿。

看样子，须得等他通过试炼第一关，才会继续衍化后续关卡场景。

这是南奕前世高中教室里张贴的标语，现在却与此世书院斋舍，结合在了一起。

然而，从未刺杀成功的豫让，之所以名列春秋四大刺客，在于其伏桥袭杀赵襄子失败，为赵襄子派兵抓捕，最终选择自刎而死前的事迹，名扬青史。

诚然，他召唤豫让，是要以「士为知己者死」这一典故，令豫让替死同时，换掉双头鹿。

只不过，南奕这边执红，棋子摆放正常，只少了一枚红帅；而鼠头鸭那边棋盘，除去不见黑将外，还少了两枚黑马棋子。

他竟坐在南天城无相书院斋舍之中，恍若在上课。

如果要对前世先贤道歉，南奕真正要做的事，是以鼠头鸭为祭。

想通此节，南奕意志更坚，看向鼠头鸭时，眸光也更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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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