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188章 迎驾（2/2）

此时，郑森一听，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他要怎么做，当即向钱谦益一礼说道：“学生多谢恩师指点。皇上很快就会到了，那学生得去忙了，不能陪同恩师，还请恩师恕罪！”

郑芝龙：“……”

“爹！”

可是，杀一个皇帝，那绝对和大明朝是不死不休的。只是区区郑家，就算如今海上无敌，可以后呢？只要大明朝还在，郑家迟早会被朝廷剿灭的！

以前可是有过，大明朝的海盗在沿海混不下去，最终跑去南洋建国称王，结果还不是朝廷派了水师过去剿灭掉了。

一个特点是非常大，郑府位于安平桥以北，西从西埭抵西港，北达西垵头，南临安平桥头，直通五港口岸，占地138亩，差不多是九万两千平方米，相当于后世的一个超大型小区了。

她还真得想见见天朝上国的皇帝到底是什么样的？她才刚来大明这边，就听到了大明朝的皇帝犹如天神一样的事迹。但是，相对郑森来说，她对郑芝龙所做的事情非常了解。

一般人家来说，搬家是个麻烦事，很是折腾的。

对此，崇祯皇帝也是有信心的，不说他知道未来的趋势，知道怎么给南京水师增添战船火炮之类，就只是郑芝龙这边，因为他是郑家的船队，那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多重用外姓人。

皇帝的威严呢？

郑森是崇祯十五年春结婚，并于十月有了他大儿子郑经。此时，已是崇祯十八年九月，儿子都满三岁了。

只听其中一人看向主位上那人，大声说道：“大哥，如今是可以确定了，那鸟皇帝是冲着我们郑家来的了，怎么弄？”

郑森的老师，钱谦益，看到贼军攻打应天府，便也跟着郑森跑来泉州，然后一直住在郑家。

儿子的思想，多是忠君报国，让他陪同皇帝，能让皇帝看到儿子的赤诚之心，倒也是不错的。至于阴暗的那些，就不让他接触，要不然，反而可能会生出事情，引经据典地一顿说，也会让他头疼的。

不过子承父业，也未必是要走科举之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开心最重要！

他一旦决定了，几个弟弟都不敢反对。

可这一次，是皇帝竟然破天荒地跑来泉州，这是做梦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可以拿捏普通当官的，这皇帝还怎么拿捏？

原本他被他爹送往南京国子监读书，又拜师有名的大儒钱谦益。结果没想到，号称百万大军的贼军要攻打应天府，便奉父命回到了老家，名义上过年，其实是避兵灾。

钱谦益听到他的疑惑，不由得摇摇头说道：“十万石粮食如果用作军粮的话，也只够十万军队大概三个多月左右的量而已。而如今朝廷受兵灾人数有多少，你说，这十万石粮食到底是多还是少？”

田川氏见了，不由得摇摇头。

其豪华程度，能让所有人都为之咋舌！

此时，在泰运楼的大堂内，有几个人正坐在这里议事。

想着这个，崇祯皇帝心中也是有一股改变历史的豪情，当即用马鞭一指道：“走，且让我们都看看，这郑家水师如何！”

郑芝龙这宅子的主构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两旁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东有“敦仁阁”，西有“泰运楼”，前厅为“天主堂”，中厅为“孝思堂”，规模宏耸。

因此，当她回过神来之后，立刻皱了眉头，连孙子都暂时没顾及，便问道：“你是说，当今皇帝要来找你爹？”

他这边是刚进入泉州府，到海边的泉州府城还有两天的路程。

他的老师，那可是探，并且在朝堂上当过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本来都有机会入内阁的。这样的身份经历和学问，自然见识不凡。郑森自己想不出来，就干脆直接问了。

不过，有一点让他没想到的，不到半个时辰之后，郑家竟然要搬家，说是要回老家省亲扫墓，住一段时间。

郑森听了，有点期待地说道：“也不知道皇上来干什么？要是来封赏爹的话，也给娘封个诰命就好了！”

不用说，这个大哥便是郑芝龙了。而说话这人，则是他五弟郑芝豹。

此时，郑芝龙一发飙，原本热烈起来的大堂迅速冷了下来。

如今，都要到目的地了，皇帝竟然还这么从简，说句不好听的，简直有辱皇帝身份吧？

主位上坐着的，大概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面相随和，始终保持微笑，似乎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阎应元，吩咐他道：“水师的实力，确实是他最为厉害，这是毋庸置疑的。当初西夷前来挑衅时，他发出江湖悬赏令，各地的船纷纷加入他的船队，组建了庞大的船队把一向在海上横行的西夷船队凑得不得不给他交保护费！你要多看多学，朕希望以后的南京水师，实力要胜过福建水师！”

听到这话，郑鸿逵便问道：“大哥，那船坞那边怎么办？”

郑家当家的，现在是郑芝龙，以后会是郑森，这是毫无疑问的。

郑芝豹一听，又想再说，却没想到，郑芝龙忽然冷声喝道：“够了，从此刻起，都对皇帝放尊重一点，就两天时间了，改改你们的习惯，把皇帝放在心里尊重，否则要是在皇帝面前说走了嘴，谁也救不了伱们！”

顿了顿，他严肃了起来，又道：“郑芝龙拥有超过三千艘大、小船的船队，兵力更达二十多万！”

而在原本的历史上证明，郑家人中，包括最为有名的郑成功在内，其实水平都不行。郑家船队，是一代不如一代的。

他如此，他的那些弟弟也都是如此！

原本大堂内有些阴郁的气氛，被他们这些年轻人一冲，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喜事呢！

钱谦益在这里待了快一年了，多少听说过一些事情，但是又不可能全盘了解。他只是知道，郑家有一直庞大的船队。而他本人又是江南人氏，身边就有做海贸的。

田川氏听到，忽然便笑了。

这么想着，他就又恢复了和气的样子，对郑森说道：“别的事情你不用管，和你老师去商量，等皇帝到了之后如果真来我们郑家，要我们郑家陪同的，就要看你了！”

郑芝龙这边，也是找不到大儿子，不过他没多在意。皇帝马上要来，他作为一家之主，又有好多东西不能见光，有的是事情要忙。

想到这，他心情就好多了。先是向柳如是谢过，然后才看向钱谦益说道：“恩师，如果是这样的话，皇上是认为我家还能提供更多的粮食？”

阵前单挑，降服贼将；又是阵前单挑，神箭无敌，活抓奴酋……

如今江南那边的贼军已经被皇帝平定，本来也是可以回去的了。而要是能入皇帝之眼，就更能早点回去，不管是去京师为官，还是去南京为官，都好过在这最偏远的地方热死。

钱谦益一听，顿时心中大喜，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保持着克制，道：“那为师考考你，为何皇上放着那么多事情不做，却要赶来泉州，你可知为何？”

郑芝豹听了，嘟哝道：“真是麻烦！”

“……”

这么想着，她又带着微笑看着儿子出门去了。

“那可不！”郑森听了，想也不想便说道，“皇帝直接来泉州，这泉州除了爹之外还能有谁能让皇帝跑来接见？”

大明朝对什么品级的官员住什么样的宅子，穿什么样的衣裳，都是有规定的，违反就是逾制！

钱谦益的本事是绝对有的，之前黄道周来要粮，他就已经看在眼里了。皇帝又来，按照这局势来看，他猜出朝廷还是很缺粮食还是很简单的。

说到这里，他用手一指四周道：“就算他不知道，只要来了我们这里，一看这宅子，就算我们郑家没钱都会认为有钱了！”

郑森知道他娘对他好着呢，虽然和他爹说差不多的话，但是他一点都不怕，当即笑呵呵地说道：“娘，当今皇帝往泉州来了，很可能是要见爹，爹说了，会让我去陪同当今皇帝。要不，孩儿一会和爹说说，也让娘看看当今皇帝长得什么样？”

如今，钱谦益那么一解释，郑森才算知道，十万石粮食听起来很多，其实真没多少！

此时，柳如是看到郑森这样，不由得也是笑了，替钱谦益续了茶之后，便也说道：“大木无需自责，这种事儿，就算有些人学富五车也未必清楚。”

确认了真是这么一回事，她就有些担心了。但是回头来想想，好像自己夫君作为朝廷的水师总兵，保一方平安，应该也是尽职尽责的，皇帝过来，不至于是要寻事吧？

“娘，您怎么了？”郑森看到他娘好像没有他想象中的反应，便有点疑惑，当即问道。

郑森却是不怕，只是收了兴奋表情，郑重地向郑芝龙一礼道：“父亲，孩儿已是孩子他爹，当能和父亲商议迎驾一事否？”

大厝背后辟有“致远园”，周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佳木、奇异草。

崇祯皇帝听了，只是呵呵一笑道：“他是从众多海盗中脱颖而出，最终成为海盗王，而后被朝廷招安，利用大义名分继续扩张势力，不但打败了所有的海盗，也把西夷给打服了。他的势力，从倭国到南洋，整个海面上都要给他交钱才能行船，年入千万。但是，他做事又很低调，所以卿才会没听说过他。但是只要是走船做海贸的，就必然听说过他的大名！”

他本来想找郑森问问情况，怎么突然就要搬家？结果服侍他们的小厮回报说，找不到大公子，最终，钱谦益只好先跟着郑家搬家再说了。

为首的年轻人，该是二十出头，听到他的话，一点都不怕，反而兴奋地对郑芝龙说道：“爹，听说皇上来我们泉州了，我们得赶紧商量接驾的事情！”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郑成功，郑芝龙的大儿子，此时名叫郑森。

他在郑森这个年纪的时候，不但早就赴香山澳找他舅学做买卖，更是东渡倭国，已经拜海贼王李旦为义父，并成为他的得力干将了。

郑芝龙不是用商量的语气，他的几个弟弟不管是不是不以为然，都答应了下来。

在原本历史上，满清攻入泉州，导致田川氏自杀殉国。后世很多人说，郑森坚决抗清，就有他母亲的因素在内。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都不敢确认情况，最终，他们确定还是按照皇帝的旨意先做了再说。

随后，他们又开始商量具体的接驾细节。总之，不能让皇帝发现他们太多的东西，能把皇帝糊弄走就糊弄走。

因此，那时候他怎么逾制，只要不是造反，就都不会有事。

出身富贵，对于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没什么概念。甚至不要说郑森了，就是一般官吏，不接触这种的，恐怕也不会有概念。

钱谦益听了，并不马上回答，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之后，才看向郑森说道：“能让陛下放下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赶来泉州，又很可能是冲你郑家而来，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粮食！”

晋江安海镇，任何人到这里，都会被一所宅子给震惊。这所宅子不是别家，正是郑芝龙的家宅，光是建造这宅子就了三年又两个月才完工。

他在大明朝的官场上，一直是缩在福建这一地。朝廷官员过来了，他会打交道，但是，其他的，他却是没管的。

结果又没想到，威名赫赫的皇帝竟然要来泉州了，顿时他叫一个兴奋，立刻和他的亲弟弟以及堂兄弟跑来他爹这边了。

郑芝龙想了下之后，便看着几个弟弟说道：“我们全家先搬去老家那边，至少那边的宅子比较普通，不至于那么显眼。先看看皇帝是什么意思再说吧，应该不至于对我郑家喊打喊杀的！”

坐他下首的郑芝鹏是郑芝龙的族弟，同样开口说道：“大哥，皇帝来我们泉州，基本上确定就是冲我们郑家过来，或者说是冲大哥来的，这到底是福是祸？”

大明朝这个时候，普通运货的船都是五百料的，也就是能运五百石粮食左右，大号的宝船是一千料，大概是能运一千石粮食。因此，当时十万石粮食，郑芝龙这边是派出了一百多艘船北上，浩浩荡荡地，看着确实很多。

郑芝龙的船队在经过泉州府城时，他还上岸去和知府商量了下，知道皇帝已经快到安溪，离南安都不远了。

一边喊着一边闯入进去之后，就看到他娘正领着他的三岁儿子在那玩，他媳妇董酉姑正大着肚子在边上看着。

其他人听了，都没接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沉船事件，皇帝放着最方便的坐船顺流而下不要，依旧是沿着官道南下。

此时，在郑森看来，如果皇帝会来郑家的话，他爹就安排他迎驾，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因此，他第一时间就想和他娘分享。因为他知道，他娘因为从小是福建海商抚养长大，因此对大明朝也非常有好感。如今皇帝要来，他娘肯定很高兴。

对这个儿子，他寄予厚望，但是他又发现，这儿子和他完全是两个人。

但问题是，泉州府知府虽然是五品官，但是被放到这么偏过来的官，也不可能是朝堂上熟悉的官，对于当今皇帝，要说以前的皇帝可能还能了解一点，从去年开始大变样的皇帝，他也真是不知道的！

此时，郑芝龙一见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样子，顿时就气得冷声喝道：“看看你自己，都是孩子他爹了，做事如此不稳重，何以成大器？”

不过到大明朝中后期之后，已经没人把这个事情当回事，逾制成了司空见惯。不说别的，就连京师城里，也到处都是逾制的。

按照夜不收传旨的时间，圣驾大概是第二天中午时分到泉州府城。

于是，他在这边和柳如是自在逍遥，倒也不愁其他。

如果郑森能让皇帝满意的话，那郑森是谁教出来的？还不是他钱谦益！

不过等他走近时，钱谦益早已看到他，主动站起来关切地问道：“大木，可有消息？”

从六岁就再没见到这个儿子，这让田川氏一直对这个儿子非常愧疚。也是因此，当郑芝龙来接她时，最终她就离开次子，独自前来大明了。

在他的左右两侧，还坐着几个人，年纪都是三十多岁，容貌有些相像，只是缺了那丝笑容，反而是耷拉着脸，明确传达出他们的心情其实很不好。

当然了，既然自己都穿越过来了，所有的一切，该改变就要改变。

钱谦益听了一笑道：“你自家的情况，该是清楚吧？”

就是没想到，皇帝领兵到了南京，又打败了百万贼军，这让他又有些后悔了。

崇祯皇帝听了，却是没生气，只是笑着说道：“乱世之中，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他的水师实力，天下第一，他就有这个实力让当地官府都听他的。看到没有，他对自己家乡的百姓也是不错，在这里很得民心。”

因此，泉州府知府和郑芝龙一大早就起来，巡查各自手下，不要出现掉链子的事情，然后便迎出十里，等待圣驾的到来。

一队又一队的夜不收骑马呼啸而至，虽是天气炎热，可身上却一样穿着皮甲。只是看这些军卒，就有一股精锐之气，不要说泉州府知府这个文官了，就是带兵的郑芝龙，手下多达二十多万人的他，都是暗暗心惊。

又等了半个时辰之后，皇帝的圣驾终于出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