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老一辈的绝唱(1/2)
站在台上接受掌声和欢呼的边浪,此刻心情很复杂。
他一手打造的这个演出现场,很自然的就让他再次想到了原地球《我是歌手》节目史上最严重的车祸现场……
虽然不忍卒听,虽然时间留下了美丽和一片狼藉,庆幸那些摇滚老前辈,还有运气唱歌,还能为曾经的黄金年代留下注脚。
在彼时的原地球华夏,不管是唱歌的还是听歌的,都非常清楚情怀早已是烂大街的营销手段。可哪怕在秀场,只要前奏响起,总会有一两首歌,让我们能跟着哼上两句,并且泪流满面。
边浪特别能体会,时光已逝永不回,别说生命中的过客,恐怕连自己都面目全非,更遑论是他这样的一个穿越者。但纵使相逢应不识,想起一些旧梦,也总是触动心弦。
某个米国大将说过:“回忆是奇美的,因为有微笑的抚慰,也有泪水的滋润。”但如果缘起缘灭、相知相惜要汇成歌曲,没有一首比《礼物》更合适。
那时候的《我是歌手》“歌王之战”上,狼哥聚集了当年叱咤摇滚圈的老炮儿们,再度唱起这首歌。
除了再怀念一下张炬,问一句:“炬炬,这份礼物你收到了吗?”之外的恐怕就全是对那个现在看来很不可思议,但却又真实存在过的摇滚年代的一种缅怀了!
开场前的vcr里,狼哥说《礼物》对他特别的有意义,他也是那個年代唱过摇滚的人。一路上,有些人慢慢离开了,应该用这首歌来感谢一同走过的艰难岁月。
可直播的时候现场却展露出了各种令人惊讶的瑕疵。狼哥的开嗓声音略紧,汪皮裤的第二句基本车祸,乐队前主唱们抢拍,唱错歌词,状况不断。光阴就像施了回春的魔法,等效果散尽时,揭开的是真实并且令人尴尬的疮疤。
或许这样也好,理想不会永远丰满,人生不会永远盛年。在自然规律面前,华夏摇滚的半壁江山,在一个和他们格格不入的舞台上,用一种奇诡的方式,证明了黄金年代曾经存在。
而那时候距离张炬的不告而别,也有21年了。
足足21年!
这期间汪半壁离开“鲍家街43号”,成了华夏摇滚的新教父,娶到名气更响的太太,永远徘徊在头条边缘。周晓鸥经历了“零点乐队”的sd风波,退出歌坛,辗转影视剧领域。
峦树接过窦唯的话筒,又告别“黑豹”,除了继续参与幕后,还成了马术比赛的常客。把吉他弹出花儿来的李延亮,出过教材、灌过唱片,技艺纯熟到能为音响设备代言。
很少有人还记得,知名影视音乐制作人马上又,曾是摇滚乐队“水棍”和“红色部队”的主力。而“唐朝”的丁武、“超载”的高旗,“红色部队”和前“二手玫瑰”的贝斯手陈劲,仍旧编织着金戈铁马、意气飞扬的摇滚梦。
世界改变了很多,也沉淀很多永恒的东西。命运夺走了很多,也提醒着很多眼前的珍稀。
时间留下了美丽和一片狼藉,庆幸的是,当年的老兄弟们,还有运气唱起这首热泪盈眶的歌。边浪想着或许就是当时那场上很多人的心境吧!
狼哥顶替未能前来的张楚和许少年,在一个流行音乐的舞台上,重现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无论表现怎样,这个瞬间,是送给张炬的礼物,也是送给和所有喜欢摇滚的人的礼物。
说到了那个年代,张炬在圈里的确是个很突出的存在。他就像一根很长很长的绳子,把摇滚圈这张网给编制在了一起。
上世纪80年代末,年仅18岁的张炬和丁武共同组建“唐朝”乐队,担任贝斯手。在相对地下的氛围里,摇滚乐坛同气连枝,人缘极好的张炬,更是与窦唯、许巍、汪峰、张楚、高旗、丁武等人私交甚笃。
1994年12月,“魔岩三杰”在红磡体育馆掀起空前高潮的“华夏摇滚乐势力”演唱会上,身为嘉宾“唐朝”乐队的贝斯手,张炬也亲身参与其中。
李宗盛口中的“弟弟”,魔岩唱片的创始人张培仁,如此评价那场华夏摇滚史上的里程碑:
“没有一场演唱会像这天一样,没有熟知的偶像,没有华丽的衣裳,甚至没有人带着香江演出中惯见的哨子和荧光棒。他们空手而来,这是一个没人见过,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演出。
在没有人能预料到的状况下,这场长达三个半小时的演唱会,几乎全程陷入了不可思议的状态。红磡体育馆历来严格的规定阻止不了上万名决心要站起来的观众,他们用双手和喉咙舞动、嘶吼,他们用双足顿地、跳跃,连向来见惯演出场面的媒体和保安人员也陷入了激动的情绪中,在香江,几乎没有一场演唱会像这样疯狂。”
可惜的是,半年之后,张炬因为摩托车事故身亡,终年不足25岁。
红磡的那一场,也就成了张炬的绝唱。很多人都会记得,那个如同战士一般,站在台前弹奏飞翔鸟前奏的张炬。
两年之后,专辑《再见张炬》出版,其中收录了包括“唐朝乐队演出片断及张炬生前谈话”在内的宝贵音像资料。窦唯、张楚、臧天朔等人也贡献了原创作品。
后来姜昕在回忆录《长发飞扬的日子》里,很认真的写了张炬去世的这一段。
又过了8年,由bj声音工作室发起,峦树担纲制作,张炬生前诸多好友参与的纪念专辑《礼物》面世,主打歌便是这首《礼物》。
这张合辑唱片共收录13首作品,摇滚、民谣、电子、说唱……风格各异,无论哪种风格,每一首歌讲述的都是张炬带给朋友们的快乐和回忆以及朋友们因此得到的感悟与期盼。每首歌都包含着所有参与者浓重的心意,用最单纯的心,做最纯粹的音乐。
虽然是梁芒和峦树填词,但每个人唱来,都像是对兄弟的亲口寄语……
“还有明天”,终究只是“如果”。“不如我们换一换”的深情,也是无从兑现的“礼物”。唯有过往的断简残篇,拼凑成对将来的期许:“飞得起来应该飞得起来,碧海蓝天只等风的到来”。
摇滚老炮儿们在歌里唤醒了自己的青春,每个听者也收获了类似的感动。跟往事干杯,与老友作别,记忆是最沉重的行囊,半是忧伤,半是希望。
一个衍生的细节是,2005年录制《礼物》时,鼓手是著名的“鼓仨儿”张永光。2014年12月,他因抑郁症自杀身亡。或许,如今再唱《礼物》,也是给天堂里的他寄去诚挚的问候。
何勇在张炬过世后,曾写过一句话:“你的墓碑带我进入了失了真的成年。”
可见张炬这一死的影响,不仅仅只是在乐队这,其实对当初那一批人的影响也不小。
《我是歌手》的那一场演出,在有些乐迷看来,或许能重新为华夏摇滚的崛起打开一个新篇章,可惜这就是这帮摇滚老炮们聚在一起的绝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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