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 逃兵（2/2）

“你相信我，就能改变现实了？”佩图拉博小小地抱怨着，将算式的推演进行到下一个环节。再找不出漏洞，他觉得很有必要将他先前总结的理论公式也重新验证一轮。

这对他而言其实是一个堪称愉快的过程，不需要思考任何盘外的弯弯绕绕，数字与公理永远呈现出一种惊人的精准与坦诚，它们既不讽刺他，也不欺骗他，更不崇拜他，知识就是知识。

“我不想让他继位，他的行为败光了人的好感；就算他过几天又回到我的军队里，我也要赶他滚开。”

“你也担忧我趁机杀死他吗？我就那样令人畏惧，那样心胸狭窄？”

他放过他的柜子，又用力拍了一下永远卡壳的机器，接着打开顶板。风将他的烦躁带走。

他并非喜欢如此，相反地，他会利用这种别扭的不协调感，来提醒自己由内而外地去反思。

他翻箱倒柜地寻找新的笔，尽管他很清楚他将备用的文字工具归纳在另一个抽屉中。

想到那名过度朴实的单纯工匠，两人一同发出笑声。比起哈尔孔，安多斯实在令人既喜爱又放心。

她叹了口气，语气中更多了些歉疚：“我为他真诚地道歉，军团之主。”

“至少现在还没有。”卡丽丰的声音响起，“以后大概也不会有？”

“我只是要他与普通的士兵一起战斗，我又不要害他。我们的技术明明已经那样发达。”佩图拉博说。

“这样巧合……不，那个逃兵！”佩图拉博一下子反应过来，愤怒冲上他的头脑。

“来问一问你怎样了，阿博。”卡丽丰轻声地说，从她那边也传出了纸张翻动的声音，想必她同样处于忙碌之中。“我相信那个意外不是伱的错误。”

“你在想为什么吗，阿博？”她说。

“岁月流逝，你在洛科斯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你源源不绝的才能将整个国家改变，这令我的长兄逐渐产生了另一种担忧——比起他，父亲是否更中意你。”

枪械能量失控？亏他说得出来这种话！分明是不想参与战斗，于是提前找到办法躺在后方睡他的大觉。

佩图拉博的笔尖划破了纸张，折断在钢铁的台面。

青年学着莫尔斯的姿势坐下，将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方。

这句话让佩图拉博一下子安静下来。

“安多斯可不行，他太友好、太善良。”

卡丽丰安静地说：“并不是。那些受伤的人里包括哈尔孔。”

他随即换掉还没用完的草稿纸，将新的纸张拍在桌面中央，控制并反悔自己的情绪。

卡丽丰的声音中混着一些轻柔的沙沙声，也许是衣袖拂过桌面，也许是电流本身的误差。这些琐碎的动静并不令人厌烦，反而成为卡丽丰本身气质的一种注脚。

卡丽丰欣然应允下来，并调侃道：“你当时在命名仪式上的讲话，写了几份稿子？”

佩图拉博不为所动，看向远方：“你可以猜。”

山峦与险道的尽头，视线虽未可及，但佩图拉博的计算告诉他，卡尔迪斯的要塞正在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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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