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展布局祭祖之后（1/2）

第180章 展布局祭祖之后

时光匆匆，转眼真到祭祖这一天。

说是祭祖，倒不如说是祭祀。

《礼记》云：「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

祭祀「上帝」虽然摆在祭祀祖先之前，然而「建国之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庙」，据闻郑玄先生对此注曰「周人尚左」，可见祭祀祖宗神还是首要的……还是那句老调重弹：

在今汉室百姓们的观念中，死亡不是令人恐惧的生命终结，死后住在地下世界的祖先灵魂，仍然向往和怀念着人间的一切，可以回到修建在人世间的祠庙中来，享受子孙家人精神和物质的献祭……

是以，人们认定墓地和祠堂是「鬼神所在，祭祀之处」，人鬼之间思想上的交流，伦理感情上的融合，通过「祭祀」就能得到实现！

再者，汉代孝道观念及鬼神思想盛行，上至天子，下至臣民，皆要上冢祭祀先人、亲友或古代圣贤……祭祀祖先之风十分盛行！

刘辩：“……”

罢了，罢了，啥也别想了！入想随俗，入想随俗就好。

哪怕他真是一枚妥妥儿爱科学的人士，他也不好与当今主流观念叫板。

再者，就把「祭祖」当盛典看待，好像也没啥问题？

反正，准备就绪。

……不苟言笑，一扫往常惬意的刘辩也被众贴身护卫们，如何先、何白和何木仔细地服侍一番，不但梳洗沐浴，还换上一套崭新的正装朝服。

如今，何先等护卫们简直快成了全能型管家：上能征战沙场，护他周全；下能居家听令，贴心顾人。

头戴梁冠，宽大的衣袍镶边金色，其余由白色，黑色，枣红构成。刘辩对着铜镜左瞧右看，只觉这套服饰是不是按照皇……皇子朝服定制而作呀？

不然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像一名小皇帝……咳咳咳！错觉，一定是错觉！是他长得太帅了，才有此错觉！

板起脸来，他快速地抛开杂念，携众专注地站在那里，等待祭祀祖先典礼的开幕。

余光一瞥，他能瞥见众吏员们，诸如曹操、袁绍、袁术、刘备、关羽、张飞、何苗等人，皆是盛装出席，按照职务的高低，站成两列，方便刘辩一眼望去，望出一条宽敞大道，而大道的尽头，则是上香的地方。

悄悄地，目光再一转，他能看到这场盛会也吸引来无数南皮县百姓们。

一群士兵们保驾护航，以免南皮县百姓们太过激动和冲动，而热情地挤了过来，破坏祭祀大典。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南皮县百姓们规规矩矩，真就聚在外围两边，也不乱跑乱动。

竖耳一听，他还能听到众多百姓们当中，有一、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们。

孩子们咿咿呀呀，用稚嫩的声音说：“娘亲，那里好多人呀？”

妇人们则紧张地捂住自家小孩的嘴巴，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不懂事的孩子们，小声道：“收声，收声，不许吵闹……”

孩子们懂事极了，乖巧地闭上嘴巴，不再弄出多余的声音了。

莞尔一笑，刘辩回过神来，专注地聆听鼓声会何时响起。

少时，大约到了吉时，就见不远处的角落里，一群乐师们终于有所行动了：

“咚——”

鼓声响起，响起一次。

与此同时，编钟也被乐师们奏起，奏出一首悦耳好听的歌曲。

在场众人无不兴奋：太好了！是祭典开始了！

一曲结束，鼓声再次响起，响起第二次。

编钟亦是，乐师们又奏第二首悦耳好听的曲子。

接着，是第三次。

三次鼓声和编钟之声结束后，一群陌生的年长男子们入场，那是执事，是众吏员们专门招募来的人才们……人才们皆都培训、彩排过无数次，为的正是今天。

接着，陪祭们也就位，还在编钟的伴奏下，唱起歌来，唱道：

“大海荡荡水所归，高贤愉愉民所怀。

大山崔，百卉殖。民何贵？贵有德。”

是《安世房中歌》么？

汉代宗庙祭祀之始，被收录在《汉乐府》中，相传是由汉高祖刘邦唐山夫人所作。此歌极力地表达了对天地的尊敬、对祖先的歌颂和对美好品质的向往——

真好听啊！

刘辩几乎都要陶醉了。

众人也是。

人人面带喜悦，津津有味地聆听美妙的曲调。

在此期间，初献官、亚献官、终献官亦纷纷就位——负责甚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群人恭请主祭官诣盥洗所，进行盥洗、进巾，乃至启扉，即排位上黄布揭开。

末了，待那群人才们捣鼓好了，才以三声击鼓作为结束。

主祭官、献官们面向孔子塑像，一边上香，一边大喊：

“迎祖！”

登时，乐师们也换了曲调，乐奏，弹奏只有祭孔才有的独家「咸和之曲」。

这时，刘辩等人总算派上了用场：跟随众主祭官们，刘辩带头，而众吏员们和在场百姓们随后，全体鞠躬三次，直至乐师们把「咸和之曲」弹完。

乐师们弹起了「咸和之曲」！

刘辩：“……”

还、还没结束吗？

他的脚跟都站得有些疼了。

但是，得忍住。

面含微笑，他看见主祭官们面向塑像，香案右侧点香递与主祭官，主祭官举与眉齐，递与左侧，左侧需与眉齐，插于香炉……此谓「行上香礼，诣神位前」。

而他和众人负责鞠躬，鞠躬，再鞠躬，鞠躬三次后，目视主祭官复位。

却听一声鼓响，乐曲又停止了。

接下来，是行初献礼？

刘辩面不改色地回想。

便见乐师们终于换了曲调，改奏「宁和之曲」。

轮到初献官行初献礼，诣神位前，奠帛、献爵，献食，献果，再与陪祭官领众鞠躬三次，后初官复位。

乐曲又停。

彼时，全体肃立，而初献官恭读祝文，读祝后，又又率领众人鞠躬三次。

再配合两声钟响和击鼓，算作结束。

——有完没完啊？

刘辩无声地抱怨。

倘若这不是公众场合，只怕刘辩站不稳脚了。

尤其是方才，那啥初献官念的祝文词儿，说的都是啥呀？——他完全听不懂！

就像医巫那般，叽里咕噜地念叨甚么，他听得一头雾水，却见众人神情肃穆——懂了！难不成此乃念咒？需要许愿么？

也许能心想事成？

因此，方才初献官在念祝文时，他则默默地祈祷：

「保佑汉室不会灭亡，三国不会到来！

我都竭尽全力了，总不能还会天下三分罢？

那也太惨了！

横竖我都吃了不少苦头，给点汤喝一喝，算作补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