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刘陵：你管这个叫摆烂（2/2）

李欢点头：“那是一定！”

这个问题，不是婢女姐姐，也不是自家阿母交代过的问题之一，大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平平无奇。”刘陵说完这话后，忽然坏笑着，本想打趣李欢一句，却看到李欢已经快步走了过去。

小醉走到了房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丢在角落里的破麻布衣服，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忽然对着长子说道：“你跟随这位姐姐去见君侯，时间不早了，阿母该去工地上做饭了。”

刘陵听后，很是同情，李欢却注意到她那一双明艳动人的桃眼，不知为何，其内闪烁着的流光溢彩，竟逐渐黯淡了下去。

小醉忙说：“不敢，只求衣食无忧就已经足矣。”

李欢道：“我在骊山下的庄园，也经常会有野猪成群结队的来糟蹋庄稼，那边拱卫母后安全的御林军，日常巡逻之外的事情，就是带着村民去捕捉野猪。”

妩媚动人的声音，忽然从房门外传来，李欢心中一动，眼睛也立刻向着房门外看了过去。

棒槌也是名字，就像翠的名字一样，但翠可以叫李翠。

小婢女这才像是如梦初醒一样的回过神来，但还是语气不太肯定的问道：侯爷，真的只要带带孩子就行了吗？”

李欢看了一眼站在婢女身边的二郎，婢女怀里的三郎，好奇地问道：“小醉呢？她去什么地方了？”

又好比，霍去病宅邸上的人，多半都是以军中武器取名，李欢不止一次听到一个叫做大砍刀的猛汉之名，此人乃卫青军中猛士，特意为霍去病看家护院。

换言之，以前可能只是名义上拥有，实则还是归属于朝廷管治。

小醉看了看身边穿着锦衣的三个儿子，这般华贵的样子，如果是在街道上看到的话，她都不敢认这是自己的孩儿。

“这一点不对。”李欢摇头道：“我效忠陛下不假，但是要让我累死，我真做不到。不仅如此，我其实很讨厌外出征战，我只想呆在家里吃吃喝喝，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

“确实是白送。”李欢点头道：“这些百姓，日后都要从事红砖的生产。”

“修房子？”刘陵流露出敬佩之色：“你准备将这些用红砖修筑好的房子，高价兜售给这些百姓？”她敬佩之余，压低了声音：“您就不怕御史弹劾你剥削民脂民膏？”

“你怕我这些努力全部付诸东流？”李欢眼睛眯了起来。

“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这边是一片荒草地，还有人在这里放羊。”刘陵指着远处冒黑烟的大烟囱，惊叹之后，方才回答了李欢的反问：“为什么不会？姐夫你的侯府修建完了之后，这些砖窑又有何用？”

刘陵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她感觉这才是一切的重点！

放在他以前那个世界中的许多农业常识，丢在这个时代，都可以说是非常先进的玩意儿。

“不错，照顾这三个孩子的饮食起居，对了，回到关中后，也连带着照顾安世的生活起居……你忙不过来的话，自己去找夫人要人手。”

“师父，我爹叫棒槌。”大郎憋得脸都红了，这才如实说道：“我们家是贱民，没有姓。”

“小妮子，行什么礼？贵人今日有重要的事情和张大夫商议，我实在是闲得发慌，姐夫带人家走走，好不好嘛？”

“盲目的开荒，是可以一下子扩大耕地面积，可你就没想过，是否也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去维持？”李欢指着远处的大山问道：“你知道这山里有多少野兽？野兽们是否会下山糟蹋庄稼？”

精神胜利法这个词语，是两千年之后才有的，但并不意味着两千年前的人不会这么做。

可是，破布衣服的材质已经腐朽，掉下来摔在地上的疼痛，又让她清醒了过来；从监狱出来之后，她过上了李欢所知道的那种生活。

边上的婢女眼中已经流露出来极为羡慕的神色，旁边的霍去病看着多出来的小师弟，眼角流露出一抹笑意。

面对这种撒娇的小姨子，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李欢又自诩男人中的真男人，怎么可能拒绝呢？

来到侯府的工地上，李欢远远的看到了一边烧火，一边擦擦汗水，然后又站起来干活的小醉，微微摇头。

“这……”刘陵又糊涂了，那李欢这是为了什么？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砖窑里的烧制出来的红砖，都是免费给百姓修建房子的吗？”

小醉愣愣的看着李欢离去的背影，忽然听到锅里哧哧的声音传来，忙去看锅，随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去看锅子。

“为这些百姓修房子。”李欢嘴角流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拉动经济的手法很多，他选择了最有意思的一种。

刘陵道：“空出来的人手，就能去开垦更多的荒地，种出更多的粮食，如此就能让更多的人有吃的。”

她甚至都已经看到了已经制作好的纸，放在驴车里，拉着往城里走去。

李欢接着说道：“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安阳城的运转模式一旦成功，你说陛下会不会让桑弘羊来这里巡查，然后回去找合适的地方，也这么做呢？”

也正是到了自己的封地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富裕。

刘陵没法想象水泥地面修建而成的广场，粗略看了一眼李欢手指的位置，摇头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无利不起早的人，姐夫你不会是想要把这些房屋白送人？”

“或许再有三四年，我们眼睛现在可以看到的林子，都会修建满了房屋，变成耕地；等到这样一个又一个类似于安阳城的城池多了起来后，我大汉的总体人口，是不是就可以狂飙起来了？”

李欢说完这话后，发现小婢女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

“所以，夸夸其谈，是你们这类人最喜欢做的事情。”李欢的话，像是故意在激怒，或者是赶走刘陵。

“你这做法……”刘陵满目不可思议：“真是太稀奇了！这样做，你得到了什么？空耗人力财力？只是为了个好名声？”

“去吧！”李欢颔首，随后抓起一份从关中送来的书信，认真翻看了起来。

李欢摇摇头：“子文人呢？”

李欢看出来了弟子大郎的窘态，但是却平静的看着他，如果只是一个懂得孝道，却并不聪明的孩子，李欢决定让他从事农业这一方面的生产。

李欢眼神平静的看着刘陵：“怎么样？是不是忽然觉得我现在做的这件事情，非常有意义了。”

刘陵听完这话后，就像是一口气上不来了一样。

在这个时候，古人把这个叫做忍辱负重。

“人手不会短时间只能增加，而贸然扩充耕地范围，第一个无法面对的问题就是虫灾；随后是冰雪天气、暴雨天气，至于我所说的野物破坏耕地，和这些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这……”刘陵还真是被问住了。

在婢女愕然张大嘴巴的惊讶目光里，小醉转回房屋中，褪去华贵的锦衣，穿上了以前的破旧麻布衣裳，手脚利索地往工地上赶了过去。

然后翠叫醒我，我和公主玩闹一会儿，就吃饭，吃完饭以后，又去玩；然后又吃饭，晚上呢，就搞搞聚会什么的，差不多就躺进被窝快活。”

走在李欢身后的刘陵，隐约听到小妇人又笑又哭：“侯爷说我不脏、侯爷说我不脏……”

小醉摇头笑道：“侯爷的赏赐已经很丰厚了，可是这些年以来，我做的事情，实在是没法过我自己这一关，我的孩儿将来会很有出息，可要是让人知道他的母亲，曾经是一个暗娼，小妇人担心他会抬不起头来。”

“那田地呢？”刘陵摇头：“这是舍本逐末，百姓也不会同意的，现在已经不是周代，你的封户只是要交税给你，并不代表他们都是你的私人财产。”

“或许，秋收之前，整个安阳城都能焕然一新！”刘陵听着李欢那些新奇古怪的词语，由衷地赞道。

“我准备烧制一种叫做玻璃的东西，用来装饰我的门庭；除此之外，我已经画好了排水系统的图纸。”他指着远处说道：“安阳城明明在高处，但是城内积水的地方也依旧很多，这就很明显，是排水系统做的太差……”

“姐夫，你说的维护成本，是什么意思？”刘陵真的不懂种地……一个卧底，一个无间道，只需要懂得怎么伪装自己，和怎么勾引有权有势的男子，就行了，懂种地干嘛？

刘陵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且清楚如果自己一旦爬上了李欢的床以后，获取的那些情报，终有一日，会让李欢如同一条狗一样跪在她面前……

只是，李欢很清楚，这就是去炫富去了，曹襄就在其列，其余之人，有的李欢听说过名字，有的李欢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但是无须多想，这些人的祖上，必定都是跟随汉高祖刘邦开天下的老勋贵们。

李欢拉着马辔头，把小醉的故事说给了刘陵听。

这片大地上的人，从出生就与饥荒相伴随，以至于吃了没几天饱饭的人，总觉得一句“你吃了吗？”的打招呼方式滑稽又可笑。

“谁与你说，这些房子要高价兜售？”李欢斜视了一眼刘陵：“这便，日后会是一片广场。”

刘陵这才注意到，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洪水一旦到了，那些窑厂不是被水淹，就是在洪水的呼啸之下，全部化为乌有。

“侯爷！”小醉一惊，忙要跪下。

“不会的。”李欢摇头：“我的弟子，绝对不是那种会嫌弃母亲的人。”

“可小妇人嫌弃自己。”小醉摇头：“小妇人身上脏，不配穿锦衣。”

“继续回到安阳县来说，安阳县这里的居住条件好了，人们有吃的，那是不是生的孩子就多了？一旦生的孩子多了，那是不是耕地就会有序稳步的推进扩张？”

霍去病笑着，带走了大郎。

李欢无视了刘陵那打死我不相信你这样人的眼神，继续说道：“可是啊，大汉太穷了，完全不允许我这样身居高位的诸侯这样做；我想要辞掉诸侯的位置，陛下定然是不许的。

于是，我就想明白了，我只有先想办法，让大汉富裕起来，然后我就可以去过我理想之中的摆烂生活了。”

“我……”刘陵表情复杂，五官都有了互相掐架的趋势，吞吞吐吐了片刻：“我……这一时间，我竟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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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