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李欢：我竟然是个老奸巨猾的老贼！（1/2）

第165章 李欢：我竟然是个老奸巨猾的老贼！

“是你？”呆呆愣住的小醉，完全不敢想自己的眼睛。

“是我。”李欢怀里还抱着三岁的宝宝，确实是一个宝宝，但在这个时代，真是纸尿裤还没戒掉，就已经开始打工。

后世是一句笑话，在这里却是血淋淋的事实。

“我说过，安阳侯是个好官，怎么样？”李欢擦掉宝宝的鼻涕，笑眯眯的看着呆若木鸡的小醉。

小醉忽然像是回魂了一样，吓得“哇”地叫了一声，跪伏在地上，惶恐万分：“小妇人不知君侯身份，此前有所冒犯，还请君侯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妇人我……”

“翠不是已经和你说的很仔细了吗？还要我再说一遍？”李欢忍不住笑了起来。

翠忙柔声安抚着小醉，把她搀扶了起来，低声说了几句话提醒的话。

“我……小妇人这儿子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

“是因为她有一个很好的阿母。”李欢伸手抚摸着身边孩子汗津津的头发，“人生下来就是一张白纸，阿母教给他什么，他就会记住什么。”

真的像是吕秀才说的那样，你自己杀了你自己？回答正确！

好家伙，自己搞到最后，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么？

边上的霍去病不知什么时候，双手去摆弄一边上的案牍去了，他的脑子很活跃，居然也想明白了这层关系……

于是，他以为李欢就是古代史书上说的圣人……所以才有了那么一番奇奇怪怪的试探。

司马迁以为李欢知道，但是李欢肃清吏治，追究到底，要把这些官员们的脑袋挂在城楼上，告诉天下贪污的官员，老子不要你退步，我就要你的脑袋告慰苦难的人。

李欢枕着卫少儿的玉臂，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些无意识，非预谋做的事情，越看越像是精心的策划……好吧，百口莫辩，这就是我李欢精心策划的！

汉帝国的这片土地上，每一个君侯的崛起，都意味着一股强大的势力，瓜分着大汉帝国这块肥美的蛋糕。

“人生志向，往大了说，无外乎名留青史，夫君早就已经做到了；往小了说，福泽子孙，而今我李氏占有安阳为封地，夫君又把这边的贪官污吏狠狠的打了下去，安阳之人，无不称赞夫君为贤。”

“我纵览史册，古往今来任何智谋之士，都没有办法解决基层吏治的问题，或许君侯会有呢？”司马迁埋头整理案牍。

“他们怎么敢？”司马迁左右看了看，目光锁定在另外一片竹简上：“这是负责丈量土地的小吏的口供……”

“你也觉得，税能收上来就行了？做这些没必要？”李欢很平静的问着，但边上的霍去病眼神已经发冷，按住刀柄，手背上的青筋已经渐而浮现。

从认识李欢到现在，她从来没有见过李欢这样。

有人类聚落形成的地方，就一定会形成贫富差异。

耳目从何处而来？

所谓的你老娘和陛下说，其实就是她和金老二会选好合适的自己人，过来取代这些原有的官员。

大家都以为李欢懂得这个“规矩”，但李欢自己不知道，只是这会儿悟出来的。

李欢忽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背后冒出，他定定的看着司马迁：“都审完了？”

司马迁在某些方面，已经把李欢当作了圣人。

府衙已经成为了众贵人临时的落脚地，但这个年代是尊卑有序，强权政治的年代，所以安阳侯征用了府衙边上其他的宅邸作为临时的安阳县府衙。

小醉着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很坦白很老实的说：“君侯，小妇人什么都没教……”

或许，这些事情传会长安之后，那边和自己身份差不多的人，都会佩服自己做事儿滴水不漏，优秀的一批！

甚至于皇帝刘彻看完阿娇的奏表陈情之后，也会愕然一惊，在御案前点头，心说：这小子真上道！

所以，司马迁特意强调了一点，安阳县的官员很好审问，一问他们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他们立刻就说。

如此一来，百姓们更容易接纳整个安阳县，逐渐为李氏所控制的局面。

历朝历代的皇帝很清楚这一点，只有顶级的大地主，才会威胁到皇帝的统治，而做到了大地主的人，一般都是在朝廷里边有自己的族人作为代言人的。

“小县城事儿不多，但明天还要继续审，只要有人来告发检举，下官就会记录下来……”司马迁为李欢斟茶：“君侯且暂息雷霆之怒，这边的官员和长安那边的不一样，长安那边的需要酷吏严刑拷打，这边的我只是提了一个头儿，他们就吓得竹筒倒豆子般，全部招供了，可比京官好对付的多。”

司马迁躬身一礼，送走了心情复杂的李欢。

有！

李欢还真是不能够否定，鸡窝里也会长出一只个头最大的公鸡作为鸡头，更不用说，这是人类聚居为城池的地方。

封建统治的基础，就是这些小地主。

这可是真的凑巧了，自己一开始真没这么想，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太穷。

人生嘛，想要站得起来，就得先跪得下去。

原来，自己在司马迁心中是这样的人呐！

更为让司马迁憋屈的是，他心中有这样的想法和念头，却分毫不敢表露，只是以百姓为由头……

这么一瞬间，张骞下定决心，明天一大早，就去拜见陈皇后。

“哼！”张骞只是冷笑：“你以为你不喜欢？你看不惯百姓被欺压？就因为你不喜欢，就自诩改变一切？史册典籍在你这里是这样写的，那你可有想过，你死之后，再过几百年，后人编纂史书之际，又会如何删改你的史书？”

小地主们也非常认可，您才是这里的老大，您要宣布杀人立威，我们都龟缩着脑袋，看谁的运气不好被你挑中砍了，等你立威完成后，我们再来拜见您，该送礼的送礼，该送地的送地，该送人的送人……

“你有一个好儿子，我看上了他对伱的孝顺。”李欢笑着摇头：“你或许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教给他，但是他却从你的一言一行中，学到了孝顺这件事儿，这便足矣，怎么样？你同意让你的儿子做我的弟子吗？”

官田只要自己派人去核查，就会发现，然后就有借口，让这些人滚蛋，自己就能换上自己的人。

而自己却是带着现代人的目光审视着安阳县一切不平事……结果，万恶之源就是自己，自己还怎么除恶？

所以，君侯现在杀得有多欢快，等到您本人离开这里，大军撤走之后，这里百姓们就会有多惨。”

陈姓改为李姓的那六百户，作为李氏的外族，家人都已经要陆续迁移到安阳县定居，拱卫主族，六百户啊，一番繁衍、开枝散叶，安阳县再过百余年，则全然姓李了。”

“他娘的！”李欢骂了句脏话：“朝堂上下都在非议酷吏，非议陛下暗中差使绣衣使者监视臣僚，难怪要做这样恶心人的事儿，你看看这些王八蛋，做的都是什么混账事儿，老子人还在这里呢，都敢这样糊弄老子！”

而且，这里的人口数量不少，按照县令说的，这里是大城……穷和人口多少，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联系……

活着的圣人，是对皇权最大的威胁，所以做圣人的代价很大，第一个就是要死。

李欢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张骞，张骞……嗯，人家一开始就懂……

这就很保守了，李欢认为应该是刺杀了。

他递给了李欢后，又奚落着笑道：“县令认为，整个安阳县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人，而你安阳侯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修建好了自己的宅邸，就会重新回到长安城去享福，只要把你留守在祖宅看家的人伺候好了，那肯定是在你面前说尽好话。”

先大张旗鼓抓贪官，肃清吏治；然后马上就会有安阳侯被一个穷苦孩子的孝心感动，收为弟子的传闻妇孺皆知，这是在推崇孝道。

自己也是愚蠢了，都已经混到了诸侯的顶级位置上了，却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卫少儿越是往后说，越是觉得奇怪：“奴家都不想不明白，夫君还有什么好惆怅的？”

时间久了，就会形成大族，大族自然会压榨其他人的生存空间，各种不平事就此发生；而可笑的是，大族在一定程度上，不威胁到朝廷统治的时候，反而还可以保证朝廷的税收丰厚，保证地方上不会有人站出来闹事儿，让皇帝不开心。

他又抽出另外一份竹简：“这是负责税收小吏的口供，他们说自己做事密不透风，只要保证安阳侯的田地上的税收能足额完成，侵占您几百亩田地，又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司马迁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这些细微情绪变化。

“为自己计较，不是丑陋的人心；为天下计较，是圣人的心。”张骞的语气也愈发平缓，甚至带着一丝茫然：“圣人都在古代，圣人在书本上，圣人在传说里，你我亲眼见过圣人吗？”

“哎呀！君侯啊，你总算来了……”司马迁幽怨的眼神，就像是空守闺房的小媳妇儿。

司马迁摇头，可目光却逐渐坚定，火光清明，把他脸上的轮廓照得清楚，甚至可鉴毫毛：“君侯曾言，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你指定是疯了！”张骞丢下这句话，扭头就走。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却还美其名曰，这是为了安阳县的百姓……

李欢气恼的把竹简砸在桌子上，猛然站起身来，要连夜砍了这群狗东西的时候，却又忽然冷静了下来，转头看着司马迁：“这些人都说，只要税收上的来就行？谁会在意下边的人是怎么做的？”

“不是下官这么觉得，而是上边的人都这么觉得，王权不下乡这个说法，自古有之，而帝国基层的吏治，永远是一个无法改变的残酷事实。”

唯独是张骞很平静，他是真的平静，不是李欢那种要抽司马迁大嘴巴子的平静。

李欢忽然笑出了声，就算是原始人的山洞里，有的人山洞里的肉多点，有的人山洞里没有肉。

“但这些罪名，都是有理有据，为何一定要这么做？”张骞目中闪过一丝不忍。

“城外的工地，明天去视察，一天的时间过得太快……”李欢打着哈欠：“我们去司马迁那里看看，他这个太史令兼任安阳县县令，有些屈才了。”

“莫要忘记，君侯头上顶着陈皇后，就算君侯不愿意把安阳县变成自己的一家之县，陈皇后呢？陈皇后可是乐意见到此事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