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2)
雨势愈发大, 狂风将水珠往脸上吹,严融之揽着林殊文疾步走,没在路上多耽搁。
从山上赶往林家旧屋的路程比较短, 为了及时避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旧屋, 严融之把伞塞进少年手心,道:“你先进去, 我关门。”
风把门吹得合不上,林殊文一只手拿着在风雨里歪歪斜斜的伞, 另一只胳膊则想帮严融之一把。
顷刻之间, 飘进伞内的雨把少年的肩膀和落发打湿。
严融之道:“快进屋。”
他用力把狂风顶开的两扇门复位,见状,林殊文眼疾手快地把门栓插上,两手并用,挂在肩侧的伞瞬间就被吹飞,横在院子的栏杆底下。
林殊文喊道:“伞……”
门已关好, 严融之拉起少年手腕:“别管伞了,进屋。”
只这会儿功夫,回到屋内的两人身上衣物和头发湿透。严融之将大门掩合, 避免雨水飘入。
暴雨正临, 又在房屋里, 视野很是昏暗。
纵使如此, 适应一片暗色后, 很快能辨别出大致的轮廓。
严融之侧目而视,少年罩在夏衣里面的身形因布料湿了清晰显露, 跟成年男子不同, 透露着几分青涩, 腰和手十分纤细。
他紧了紧嗓子,背回身,嘱咐道:“进去找块布擦拭,再换身干净的衣裳。”
湿薄的衣物紧贴肌肤,又淋了那么大的雨,林殊文已经觉得发冷了。
他“嗯”一声应下,急匆匆地走回寝屋,很快,堂屋方向传来光亮。
一墙之隔,借着微弱的烛光林殊文褪下湿了过半的夏衣,拿起挂在木架子上的布草草擦拭,换上另一套衣物。
他凑到门后朝外瞧,只见严融之开门出去,不久后手里拿了从菜地拔出来的两块姜,洗干净去皮,拍碎后放入铁锅内加水熬煮。
林殊文拿起另外一条干布:“严爷,擦一下身上的水吧。”
严融之把布接到手里,随意往脖子和脸上擦。
林殊文望着对方欲言又止,严融之问:“怎么了。”
他伸手指了指男人的发髻,微微抬高胳膊,理着发间,取出一片掉进发丝的树叶子。
林殊文眉眼流露着关怀:“我这儿没有适合严爷的衣物。”
方才他穿着湿衣进屋都觉得冷,若不及时保暖,很容易就着凉受寒了,
严融之道:“无妨。”
铁锅里熬的姜汤水已经沸腾,他盛出两碗,示意林殊文等凉了喝一碗。
林殊文低头看着面前的汤,兀自吹了会儿,碰着碗边,觉得不烫,方才端起姜汤,送到严融之手上。
他难得认真到近乎执拗,小脸绷着:“严爷,你先喝。”
严融之哑然。
“你……”
他想说你这小孩怎么不听劝,但林殊文不是在与自己闹别扭,而是在关心他。
严融之喝下少年吹凉的姜汤,从喉管到肺腑皆蔓延着一片火热。
他打了盆凉水,拿起另外一碗姜汤放在水上降温,片刻后催促:“快喝了。”
林殊文“哦”一声,姜水甫一入嗓子,连忙呛出声。
他慢吞吞皱起脸,颇为郁闷,却不抱怨,背过身还要继续喝。
严融之道:“等等。”
修长的手指捏了下少年瘦弱的肩膀,轻轻把人转回来。
林殊文疑惑:“严爷?”
严融之拿走他的碗,给他多加了一勺糖。
糖已经加过,但姜汤还是得带着几分辣才能生效快,林殊文着凉就起热症,严融之怕他今晚发烧。
林殊文耳根一烫,小声道:“我能喝,无需再放糖。”
严融之满眼笑意,林殊文乖乖把剩下的姜汤喝干净,主动收拾碗,接着坐在凳子上出神。
风雨交加,在旧屋内没有适合做的事,周遭充斥着沥沥不断的声响,林殊文和严融之面对面坐下,谁都没开口。
瞥见放在桌上用油纸包起来的两颗冬瓜糖,林殊文嘴唇微动,慢慢把糖推给男人。
严融之拆开一颗冬瓜糖,当着少年小心翼翼又充满期许的目光吃了。
糖的价钱不便宜,点心铺子卖出去的冬瓜糖,为了节省本钱,外层涂的糖并不多,浅浅一点,所以冬瓜糖不齁,带着一股浅淡的清甜,对严融之而言正好。
若想买更甜的冬瓜糖,价钱就另算,不是林殊文买的那三十几文一包。
预研拯里兔这些他不明白,严融之自然没有戳破。
林殊文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日去城里把做完的几支木簪子卖给首饰铺,掌柜给我涨了价钱,从原本的二十五文一支涨到三十文一支。”
少年眸光亮莹莹的:“严爷,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做的簪子受人喜欢,卖的快,所以掌柜愿意涨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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