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那你得跪下求我(2/2)
“啊?”周予安愣住。
依稀间,他仿佛看到了当日在留芳县的三鬼山时,那个手刃杨朝临的疯癫女人。
明明是寒冬腊月,可他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热汗。
“你不敢。”春愿手抓住船舷,一点点逼近男人,逼得他身子后仰,都快躺下了。
“小侯爷难道就好风尘女子这口?”春愿面颊浮起抹醉酒的红,呢喃着问。
“没有。”
周予安脸色惨白,呼吸急促,他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心一横,周予安扭身,猛地跳进湖中。
噗通一声,水中砸出老大的白色浪花。
周予安嘴里断断续续低声喊着救命,在湖面上下起伏,冻得嘴发紫,脸扭曲得难看。
而这时,唐慎钰划着船过来了。
他并未第一时间救起表弟,甚至看他自作自受般的呛水、扑腾……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唐慎钰担忧地望向春愿,她面色冷漠,可眼底却含着无尽的哀伤。
“哎!”唐慎钰叹了口气,还是将浆递向了溺水的周予安。
周予安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口里呼喊着:“哥,救救我,看在我爹的份上拉我一把。”
春愿懒得再看,失魂落魄地坐下,默默地喝酒。
她知道唐慎钰难,可是她不难么?
这后半年,愧疚和悔恨折磨得她日夜不安。
棋已至僵局,除非周予安付出惨烈代价,不然绝对无和的可能。
既如此,那么他们俩就这样相互折磨且痛苦吧。
……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圆月从东山升起,深冬的星子显得格外透净璀璨。
后头,春愿一个人坐船上喝了会儿酒,便上了岸。
她嫌屋里闷,可又不知道去哪儿。
邵俞看她心情糟糕,便提议去鸣芳苑最北边的寒梅园散散心,那边的腊梅结了花苞,有些已经开了。
春愿同意了,小姐生前最喜爱临寒独开的梅花。
马车里有些暗沉,尽是酒味儿。
邵俞和两个侍卫行在外头,雾兰跪坐在车口。
春愿懒懒地窝在厚暖的软靠里,她不知喝了多少,已经有些晕了,可脑子却是清醒而痛苦的。下午的时候,唐慎钰带着他那几乎被冻成冰的表弟走了,据说那跛子受了惊吓,浑身瑟瑟打颤,还说着胡话。
春愿冷笑了声。
唐慎钰,你啊,你怕对不住姨夫姨妈,要报恩,想保那畜生一命,可你又深陷丧子、赎罪和愧对爱人的悲痛中,恨不能吃了那畜生。
春愿又打开瓶酒,喝了数口,眼渐渐热了。
你应该很痛苦啊。
你痛苦了,我就高兴了。
唐慎钰,你欠我的。
“殿下,您不敢再喝了。”
雾兰担忧地望着春愿,“要不别看什么梅花了,咱们回弄月殿吧,您下午在湖里着了凉,方才又咳嗽了几声。”
“不要。”春愿摇头,抹去眼泪:“回去后又被一帮人盯着、伺候着,半点自由都没有,哭和笑都要偷偷的,我真的很累了。”
雾兰不敢违逆主子,她从小包袱里拿出事先备好的发香煤,用铁筷子夹了几块,放进小火炉中。
今儿这批煤倒不错,据说是把煤炭捣碎了,和了梨子和香料而成,故而焚烧的时候,有股淡淡的香味,让人闻之欲醉。
不晓得是不是被主子身上的酒气醉到了,雾兰这会儿眼皮子直往下掉,困得打了个哈切。
春愿觉得自己好像喝太多了,身上有些热,心也跳得快,她百无聊赖地问了句:“我最近看你也不太高兴,怎么,提督苛待你了?”
雾兰抿住唇。
她忘不了那晚惹得他生气,最后她一个人拎着食盒在雪地里独行的事,
雾兰鼻头发酸,摇了摇头,头一次对主子撒谎:“他,他待我很好,想让我尽快离开,可我还想继续伺候您。”
她心里明白,一旦她离开了主子,提督怕是连那份虚假的温柔都懒得给她了。
“我这种酒鬼,有什么好伺候的。”
春愿自嘲一笑,叹道:“兰儿,今儿我再给你说一遍,你自己掂量下。裴肆是太后的肱骨,眼瞧着是风头无两,可党争哪有善终的。瞧我,被伤至此,再瞧你的干爷陈银,什么都没做,极力保持着中立,可还不是落得个抄家灭门下场,被发配去守陵了。”
“奴婢都懂。”雾兰低头落泪,她晓得这次提督狠狠踩了陈干爷一脚,更知道提督从始至终对她无情。
“可是奴……身不由己。”
春愿不想再说,她也懒得再去看什么梅花了,刚准备喊邵俞掉头回行宫。忽然感觉身上不对劲儿,脸红心跳,眼前阵阵发黑,眩晕得很。
更可怕的是,她身子就像一点点烧开的水,酥/酥.麻/麻,又滚烫得要命。
“邵俞!”春愿喝了声。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像呻,吟。
马车顿时停了。
车帘子被人从外头掀开,邵俞举着灯笼,身子凑进来,发现主子状态不对,亦急了:“殿下,您怎么了?”
春愿脑子跟浆糊似的,邵俞近在眼前却看不清,双蹆间那种难言的欲汹涌而来,她不由得往开扯衣裳。
“不清楚,我难受。”
“您是不是喝太多了?”邵俞紧张地问。
“不知道!”春愿整个人都歪下去,像团麻花似的扭曲着。
她的意识正在渐渐散去,脑中闪过最后一丝冷静,“周予安的酒,好像,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邵俞拍了下大腿:“奴婢记得有一瓶是补酒,不能多喝的,当时给您收起来了,您,您喝了吗?”
“不知道,我忘记了!”
春愿浑身像被无数蚂蚁噬咬般,抓住邵俞的胳膊:“去,去找唐大人来,快去!我快撑不住了。”
“是。”
邵俞慌得满头大汗,提着灯笼就下马车了。
刚下去,邵俞就变了脸,他哪儿都没去,就这般笑吟吟地等着。
里头的声音有趣极了,主子连吟带喊地叫唤,雾兰哭着问主子到底怎么了。
渐渐的,主子就没声儿了。
邵俞小指挠了挠下巴,已经到寒梅园了,这儿植了上百棵名品梅花,先帝喜梅,命人建造了这个园子,闲暇时过来品茗赏花。他朝前扫了眼,今儿随行的两个侍卫,是裴肆早在年初就暗中安插进府里的暗卫,最近才同他联系上。
而裴肆呢?
邵俞手里的灯笼被寒风吹得晃动了下,他打了个哆嗦,抬眼望去。
从寒梅园深处走出个挺拔俊美的男人,他踏着积雪而来,正是裴肆。
邵俞眼里含着讥讽,摇头笑,恭顺地让出条道。
裴肆点了点头,径直走向马车。
他两指夹住车帘子,一点点掀开,借着清冷月光往里瞧,她完全跌倒了,像瘫泥似的,眼睛上翻,嘴里往出吐着白沫,自行将衣襟扯开,痛苦得手脚抽筋。
而雾兰似乎昏死过去了,她艰难地抬眼,发现提督居然在眼前,无力地挡住主子,摇头哀求:“不要,不要……”
裴肆没理会雾兰。
他拽住春愿的胳膊,像拉死狗似的将女人扯了出来。
裴肆横抱着女人,他给邵俞使了个眼色。
邵俞会意,招呼那两个侍卫,赶车,带着车内所谓的“贵人”,去各处散心了。
……
裴肆心跳得极快,他已经很多年没尝过紧张是什么滋味了。
寒梅园深处有几间小屋,先帝在时,冬日偶尔过来赏花歇脚,先帝驾崩后就废弃了。
他抱着女人,一路走去,足尖踢开正中间的屋子。
屋里很昏暗,只点了一盏豆油小灯,桌椅还是昔年样子,许久没有人过来打扫了,蒙了层尘。
裴肆将女人安放在床上。
他立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药性发作。
这玩意儿本出自周予安,单用是迷香,和酒一块用就是烈性春.药,当初褚流绪就是这么对付唐慎钰的。
现在……
唐慎钰是练武之人都能中招,更别提春愿一个小姑娘了。
裴肆不禁失笑。
此时,她头发全都披散下来了,身子扭曲而痛苦,口中的白沫淌到黑发上,额头满是汗,青筋都冒出来了,嘴里喃喃不知胡说些什么。
裴肆略俯身听,听见她都神志不清了,还念着“大人”“大人”。
“你叫谁呢?”裴肆双臂环抱住,冷漠地望着她,却笑得温柔。
春愿难受得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忽然,抓住只凉凉的东西,好像男人的手,能让她身上的热痛稍微好受些。
裴肆抽回手,冷眼看着她,毫不客气地讥讽:“你说你贱不贱,甘心被人利用,明明晓得自己被骗了,下午还腆着脸去拉他的手,晚上又喝成了这副德行。”
春愿抽泣着:“你帮帮我……”
裴肆不为所动,垂眸瞧去,她的鞋子掉了一只,右脚赤着,在大脚趾上戴着只小小的金环。
“那你得跪下求我。”裴肆忽然想捉弄下她。
“求你了……”春愿浑身滚烫,不自觉地扯开衣裳,她想扯掉肚兜,却没力气,怎么也扯不掉。
裴肆坐到床边,俯身,替她除去外衣。
裴肆心跳不已,手背轻轻划过她通红的侧脸,想起她曾经和唐慎钰那般私相授受,甚至还有了孩子,就忍不住嘲笑她:“你呀,不止贱骨头,还是个淫.妇,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2-15 22:51:51~2022-12-16 22:3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灵儿1瓶;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