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6章 凯文和诺伯（2/2）

安东尼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必须要坦率地说，刚去霍格沃茨的时候，我不是特别关心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当时别无选择——这就是我此前提到的那个复杂的故事。”

他冲想要发问的琼斯先生歉意地笑了笑：“你们或许可以想象，在接受了二十多年非魔法教育之后，我感到自己对魔法界而言是彻头彻尾的外人。我觉得自己不属于那里，当然也就不属于霍格沃茨。”

诺伯在精神十足地撕咬着牙牙的零食柜子。那个被加固过的柜子此刻正躺在地板上，在火龙的牙齿下等待自己散架的时刻。

他的身后就是准备用来运送诺伯的箱子——非常结实，而且在火龙专家查理的建议下补上了几个勉强具有防火功能的魔咒——箱子被漆成了红色，外面挂了一圈气球，围绕着中间歪歪扭扭的“诺伯”字样。

“您犹豫了！”凯文胜利地说，“我说对了！我要和龙决斗！”

不管凯文怎么用乖巧甜蜜的声音请求他的爸爸妈妈，无趣的大人就是不肯答应他跟过去的愿望。

安东尼解释道：“故事有些复杂，但是总而言之，我去霍格沃茨也不过一年。”

“不用了，谢谢你。”琼斯夫人说。

琼斯夫人努力镇定地问：“我们能退学吗，安东尼先生——安东尼教授？”

“我想凯文大概会是格兰芬多或者拉文克劳。”安东尼说，“但是在分院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什么都说不准。我嘛，我哪儿也不属于。我不是从霍格沃茨毕业的。”

“妈妈！爸爸！我收好了！”凯文嚷道，啪嗒啪嗒地跑了回来，“我想吃樱桃味的！”

……

琼斯先生问：“所以，您认为凯文会在霍格沃茨感到快乐吗？那里安全吗？”

“没关系的，妈妈，鸡就是恐龙的后代。”凯文安慰她道，从沙拉中叉了一块鸡肉，“演化了这么多年，魔法界的火龙可能也不过是会喷火的鸡。”

“人不应该会魔法。”凯文抬起脸反驳道，“安东尼先生，和我讲讲霍格沃茨您能说的那部分吧！”

“我不敢保证我说的完全正确。”安东尼说，“我也只在霍格沃茨待了一年，而且仅仅是一门选修课的教师。但是他们看起来是将具有不同志向和理想的孩子分到不同的学院，而在学习之外，学生的课余生活通常由各自学院的级长和院长管理。”

琼斯夫人居然说：“太好了！”她仿佛松了一口气，“那您一定能明白我们在担心什么，对吧？霍格沃茨是一个合适的学校吗？您刚去霍格沃茨的时候，它给您的印象是什么样子的？”

琼斯先生问：“《魔法史》中说四位创始人创立了四个学院，并按照他们各自的标准招收学生。这是什么意思？”

“凯文最可能去哪个学院呢？”琼斯夫人问，“安东尼教授，我能不能知道您此前在哪个学院？”

“我也很吃惊，不过幽灵通常会徘徊在他们生前曾经去过的地方，而霍格沃茨显然接纳了所有迷惘的幽灵。”安东尼说，“不要担心幽灵，他们事实上是一群很好说话的死——对不起，很好说话的人——而且很少干涉你的事情。”

安东尼很难说自己觉得这种方法和让他们给诺伯喂死老鼠哪种更可信。咬了大拇指的去格兰芬多，食指去赫奇帕奇，无名指去拉文克劳，小拇指去斯莱特林，多咬了就让学生自己选择学院……中指？恭喜你，倒霉蛋，你可以再喂一次。

“然而归根结底，它是个魔法城堡。就像童话里一样，霍格沃茨有独角兽，有人鱼，有马人——”他犹豫了一下，略过了八眼巨蛛和即将送走的、真的在霍格沃茨的火龙，“也有非常、非常真诚友善的同事和学生，他们非常包容我。我在那里收获了非常多善意。”

诺伯将柜子的一角烧黑了。

“和我们讲讲火龙吧，安东尼教授。”琼斯夫人恳求道。

“安全？一点也不。”安东尼认真地说，“快乐？是的，按照凯文的表现来看，他会爱死那里。”

“我不是。”安东尼微笑道，“虽然我现在确实是巫师，但是我接受的是所谓的麻瓜教育。”

安东尼在琼斯夫妇的帮助下才从凯文的恳求中脱身。他不应该在说起自己下周无法陪琼斯一家去对角巷时，提到这是因为要和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的人见面。

“什么，真的吗？”凯文惊喜地说，“太好了！”他将咬在嘴里的叉子一扔，宣布自己吃完午饭了。他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忧虑学习和住宿的问题了。

“如果我能再吃一个冰淇凌球，我就不提跟着安东尼先生的事情了。”凯文跟到门口说。

……

他又想了想：“对了，有一个好消息是，霍格沃茨的食物是我见过最好的，而且学生们都不太会生病。魔法医学实在是有些不讲道理。学校在午餐和晚餐都提供冰淇凌，想吃多少吃多少。”

琼斯夫妻也说：“绝对不行，安东尼先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你不应该为他添麻烦。”他们将安东尼送到门口，反复感谢他抽空来家中吃饭，并为凯文的请求道歉。

学生都离开后，霍格沃茨显得空荡荡的。原本被踩得光秃秃的小路上，野野草已经探出头来，在清晨的微风中摇晃着。不知怎么，黑湖也显得比往常大一些，倒映着蔚蓝的天空。水波轻轻拍打着岸边，一只不知从哪儿逃出来的白鼬正望着湖面出神，又被安东尼的脚步声惊得窜入了灌木丛中。

安东尼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有说法称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巫师真的挺奇怪的。”

诺伯抬着鼻子，在空中闻了又闻，突然又呜呜叫起来。

“还有幽灵，他们是乳白色的，会飘来飘去，但是不会伤害你，因为他们根本碰不到你。不过有个特殊的家伙，叫皮皮鬼，他有颜色，能碰到实体，而且喜欢捉弄学生。大部分人都会躲着他走。”

“海格，你在家吗？”

这时，小龙似乎终于意识到房子中又多了个人。它将自己的目光不怀好意地转向来人，而安东尼诧异地发现它比一周前又大了很多。它冒着烟的鼻子和闪着冷光的牙齿现在看起来真的有些威胁性了。

海格着迷地盯着小龙看了一会儿，才掀开箱子的盖子，继续介绍道：“我在箱子里放了死老鼠和白兰地，还有它的玩具小熊，以防它感到孤单。对了，我还把它出生的茶壶和你的袍子也放进去了……哦，诺伯，我希望我能给它更多。”

“城堡！”琼斯先生感叹道。

“来了，亨利。”海格带着重重的鼻音说，拖着脚步给他开了门，“最后——最后看诺伯一眼吧！”他哽咽了。

“天啊，诺伯！”海格停下了擤鼻子的动作，震惊地说。

“它在做什么？”安东尼问。

“它在对着你呜呜叫。”海格说，“它在喜欢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