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病因不明（一）（2/2）

这跟他上次给何意欣整理头发不1样。虽然他们是1样距离这么近，1样有1个人帮另外1个人整理。但是不同的是，上次是他给何意欣整理，他的眼睛只在何意欣头上，他的想法就是要整理好头发，他没有留什么心思想别的。但是这次是何意欣给他整理，他的手没事干，他的眼睛也没地方可看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何意欣，他的脑子也没有什么可关注，只能想何意欣。

于是，容靖觉得自己的脸就有些发热了。

何意欣扣完扣子还像模像样地在容靖胸口拍了两巴掌，嘴里说：“就是这样子，多帅的小伙子。”然后转头就往前走。

容靖的心怦怦跳，幸好4周刚好并没有别人，没人注意到容靖的紧张和羞涩。

何意欣有些急，说自己今天要早点去科室，就1蹦3跳地走远了，留下容靖边走，边心里迷糊了好1会。

接着脚底下不知哪里冒出来1颗好大的石子，容靖自然是没看到，踩在上面重心不稳，打了个踉跄。幸好自己反应速度快，平衡能力也不错，霎时稳住了，没有摔倒。但是，手还是往旁边1棵树上撑了1下。

今天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饿的？容靖只好加快了脚步去买早餐。

买了早餐走到科室的门口，容靖突然背后被人撞了1下，跟他同科的高进良风风火火地推开他，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我先进去，昨天我们值班，值班室睡不下了我睡在宿舍起晚了，糟糕，让我赶紧进去……”

他回头对着容靖解释1大堆，却没看到从旁边小门出来的护士长，1下子撞到了身材高大的护士长的怀里，空气中顿时蔓延了1片尴尬。

据称早年从北方上山下乡来到烽火城的护士长操着东北口音的普通话大喊：“你这个小伙子啥情况？大清早的看不看路？这是谁的学生谁给好好教1教！”

然后她揉着自己高耸的胸部继续大声说：“疼死我了，不行我得去值班房看看，感觉胸脯都变大了，充血了吧……”

高进良1个刚踏入社会的愣头青小伙子，哪里听过这样的荤话，顿时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头都不敢抬，边嘴里不停地道歉边往医生办公室躲，直到护士长再也看不见他。

1天的喧嚣和忙碌就这样开始了。

消化内科在每个医院都算得上是1个大科室了，如今有些医院甚至在下面还分了更多子科室，不过当年的烽火城医院却没有。于是这里1个普通消化科的病人数量很多，病种也繁多。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医院外的人看医生，多半有些固定的偏见，比如外科医生和内科医生放在1起比，总是外科医生散发着更多的神秘的光辉。你想啊，外科医生，做手术，开刀，开膛破肚，那是纯技术活。内科医生呢，工具充其量就是1个听诊器，胸口背后这里摸摸那里听听，到底听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不像外科医生人家实打实从肚子里脑子里取出看得见的1团毒瘤，刀到病除，干脆利落。

外科医生走路都是风风火火的，不是在做手术，就是在去做手术的路上。内科医生的形象总是处变而不惊的，多半还是带着眼镜驼着背的老头子，开个医嘱斟酌良久，看着病人在痛苦中呻吟除了开药和安慰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容靖原来也听过这个说法，但他没想到这天晚上他在消化科值班的时候，他的老师，郁郁不得志的消化科老医生蔡锦文也这样说。

容靖其实有点觉得这应该是不懂行的人说的话，他1个医生怎么能也这么想呢。正当他张嘴要纠正他的带教老师的时候，蔡医生1提手阻止了他：“你不用纠正我，这不是我说的，我也不认同，但是你自己说说医院外面的人是不是十有89都有这认知？”

那倒也是事实。

蔡医生又说：“我不就是发个牢骚吗，咱们呢，气得受，病还得治，不管被误解成什么样子，当了医生，就该救人。”说完脸上说不出的落寞。

旁边两个实习生正在讨论着医院的误诊漏诊率，1个天真无邪带着黑框眼镜的白净小男生说：“据说我国现在的误诊漏诊率都达到了百分之3十，痛心啊。”

另外1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1脸不相信，撇撇嘴说：“怎么可能，百分之3十的人都被误诊了，你的意思是百分之3十的人都没病当成了有病，有病当成了别的病在治？”

“是啊。”戴眼镜的男生点头。

“你这数据肯定有问题，从哪里看来的？我告诉你，要真是这样，不是好多人被医生治死，好多病人要大闹医院？”

“那也不是好多人会被治死，毕竟又不是都危及生命。而且也不是所有的病人都不讲道理，又不是医生故意诊断错误的。”

“我还是不信，这个数字太恐怖了，超出了我的想象。”高瘦实习生说。

容靖对蔡老师说：“其实，我好像也看到了这样的数据，唉，我们国家的医疗事业还很任重道远啊。”

蔡老师说：“不，不是我们国家，这个数据也适用于国外，就算是医疗发达的美国，也同样有这么高的误诊率，这是目前的医疗状况下人类还无法解决的问题。”

他们俩还想要进1步讨论，这时中班的护士进来说：“蔡医生，你们今天收的2十2床病人又说开始疼了，你要不要去看1下？”

蔡锦文点点头，叫上容靖和1众实习生，到了病房。

2十2床是1个中年男性病人，身材瘦削，脸色有些萎靡，现在正靠在床栏杆上捂着上腹部，他们凑近1看，病人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水了。蔡医生确认了病人明天1早的胃镜已经约好了，也只好安慰1下病人让他舒服点，让护士观察着有什么紧急的异常情况及时报告。

这1夜没有来新病人，正当值班的医生护士都以为这是1个风平浪静的夜班的时候，早上6点病房里所有人都被1阵哭天喊地惊醒了。

【作者题外话】：误诊率这个数据，是从网上查到的大概数字，可能不同机构给出的数据不1样，也可能不同病种不1样，还可能不同地方不1样，比如急诊，门诊，住院部等。暂且用这个数字为剧情服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