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产科惊魂（一）（2/2）

为了证明自己的夸赞是真心的，彭小花接着说：“是真的……我告诉你，上次我带过1个烽火城卫校的学生，当然是护士，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真是没法看……”

彭小花絮絮叨叨地跟何意欣讲着她不待见的烽火城卫校的人，完全不理会产床上的那位，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也不管她要是听懂了会有什么想法，总之她自己说得高兴停不下来。

期间何意欣当然不会把时间都浪费在8卦上，她也问了1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比如护士们怎么排班，都有什么工作内容，每个医生擅长的领域是什么。虽然彭小花不见得都知道，但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就这么聊到过了十2点，产床上的十床没有1点动静。等彭小花和何意欣想起要看1下她的时候，她竟然还睁着眼睛在看天花板，1直静静听着另外两个人聊天。

彭小花起身戴了副消毒手套，涂了点润滑油，叫十床****，伸手进去检查了1下，然后带着不解的神色说：“奇怪了，明明是个经产妇，还说她上半夜肯定要生的，怎么现在还没开到4指呢？”

何意欣问：“那看情况，她什么时候会生？”

“不知道啊。”彭小花脱掉手套，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看样子今晚不知道还生不生了……哎呀，我昨天晚上没睡好，我女儿感冒了，发1夜烧，我端茶送水量体温酒精擦浴没得停，人都快累死了……还想着她生了我就能早点去睡觉呢，这下好了……”

何意欣冰雪聪明的1个人，看着彭小花时不时貌似不经意瞟向自己的眼神，不带1点犹豫地说：“彭老师，你要是放心，就让我在着看着呗，你去睡1会，她发作了我马上就去叫你。”

彭小花刚才还因为困得不行似乎要闭上的眼睛立马散发出了神采：“真的？”

“真的呀，我昨晚睡得挺好的，再说我1向睡得晚，挺得住。”

“那你……哎呀，你们医学院毕业的人，技术肯定没问题的，这我还是信得过的。”

她1边说1边已经开始扯下帽子就要往外走了，打开门又转身对何意欣说：“不过要是发作了你还是要叫我啊，毕竟要是产妇没有异常，不需要医生来处理的，你又是才来我们科，你记得叫我起来，我来接生。”

“好的，没问题。”虽然这么坚定地回答，何意欣心里其实是有1点没有底气的。

何意欣想起自己实习的时候因为有事轮到去妇产科根本没上班几天，等于没有去妇产科实习过，心里有点害怕。

但是，她有些瞎讲义气，彭小花明显那么想让自己守着而她去睡觉，她又是1个新来的规培医生，怎么能1点眼色都没有呢。

再说了，不会那么走运，人家1直守着她就不生，人家1走她就生吧？那不是欺负人么。

还有，就算真生了，书上也说了，唉，书上怎么说的来着？何意欣想着想着竟然走了神，因为她妇产科本来也学得不好。

最后她就打定1个主意，要有生的迹象了马上去喊彭小花就是了，自己也不应该喧宾夺主，省得老师说她管闲事。

何意欣坐在产床旁边的椅子上，跟十床的产妇大眼瞪小眼。

产妇不睡觉那还说得过去，因为她其实还是有规律的宫缩，肚子肯定是在阵痛的。但是这位产妇，神色镇定得真不像是在产床上的人。

何意欣猜测着原因，第1，她也不是第1次生了，对疼痛有些预期，而且她可能是疼痛阈值比较高的那1类人；第2，从产程进展来看，可能确实还没到忍不住的程度；第3，兴许她实在是对于医生有着无比的畏惧，就算是疼，也不敢随便大呼小叫。

于是，她硬是1声也没吭出来。

就这么熬到了凌晨45点，何意欣也挺不住了，坐在椅子上头1下1下地往下磕。但她又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想要使劲抬起头来，努力睁开那如铅的眼皮，看1眼安静的产妇。

眼神恍惚中她看到产妇还是1脸心如止水的表情，何意欣终于撑不住靠着椅背歪着头睡过去了1个小时。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透进清晨1丝朦胧的白光的时候，何意欣噌地1下从睡梦中醒过来，坐直了身体。

她心里闪过1丝恐惧，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那边还有个待产的产妇呢。

她赶紧抬起头看产妇，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神情，只是因为何意欣起来看她，她头和眼睛动了动，算是表明自己还是个清醒的人。

何意欣悬起的心放下去了1点，还好，她想，总算还没发作。

于是她起身想要检查1下，刚走到产床尾端往产妇弓起的双腿间看了1眼，就如5雷轰顶般怔住了。

随着产妇下体缓慢的伸缩动作，1片乌黑的头发从那个圆洞中露出来，接着是粉红色的额头，接着是紧闭的眼睛，鼻子和嘴唇，1张带着粘液的非常小的脸就这样渐渐出现在何意欣的面前。

【作者题外话】：其实医务人员在病人面前谈论8卦或者其它医生都是不合适的，王耀光科长要是在这里，彭小花和何意欣都得吃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