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师徒番外：青出于蓝（完）（1/2）

第223章 师徒番外：青出于蓝（完）

“爹，娘，你们觉得我刚才吹奏这一段怎么样？”

无崖峰，夭夭放下紫竹笛，有些忐忑地看向沈青芒和辜岁寒。

沈青芒难得见女儿不自信的模样，对她投去鼓励的目光。“很动听，就好像有一只小鹿从我身边跳过，奔向山涧。”

夭夭眼睛一亮。“这支曲子就叫《鹿饮溪》！看来我的笛艺真的有进步！”

“你本来就只是有一点点小瑕疵，现在已经修补大半了。”沈青芒说：“而且在我看来，缺乏情感不是靠练习来补足的，而是要靠阅历。你只要多经历，多观察，多体会，乐曲中自然而然就会流露出情感了。”

“我现在就在跟着以清一起观察体会，他带我去山中听各种各样的声音，好多都是我之前从来没注意过的。”

“以清真君是你的长辈，不能直呼他的姓名，不礼貌。”沈青芒皱眉。

“长辈吗？我可不觉得他像长辈。”

“他是你姒融姐姐的父亲。”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他和阿融姐的心智分明半斤八两。”

“我早说过你就不应该告诉他。”辜岁寒说。

沈青芒被他逗笑。“孩子一走你就和换了个人似的。”

以清温柔地注视着她。“我舍不得。”

“阿娘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可惜……”夭夭眉头舒展开，掩唇一笑。“忘了告诉您，这个问题我之前就问过以清了。他已经承认您就是过去的琼琚真人了。”

沈青芒恍然大悟。“对上了，就是在夭夭见到以清师兄之后才开始的！大师兄可真是，怎么连这种事情都不告诉我呢？”

“嗯，我在这里等你。”

沈青芒立刻从靠着辜岁寒的闲散坐姿改成了正襟危坐，面上的表情不能更严肃。“你这是不对的，夭夭，以清真君是你的长辈，教你吹笛，还算是你的师长，你可以尊敬他，爱戴他，但不能喜欢他，也不要捉弄他。”

“嗯。是我和她的距离。此曲是我得知她真正的死因后，创作而成的。”以清摩挲着手中竹笛。“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夭夭抹了抹眼角的泪。“这首曲子叫什么？”

“哪有喜欢人是这么说话的？”

夭夭立刻低下头。“我错了阿娘，你别气，我没有说他坏话的意思，我很喜欢他。”

“阿娘阿娘，稍安勿躁。”夭夭劝她：“他活了这么久，身上背负的包袱和顾虑比我多，需要斟酌考虑也正常。”

说完她就跑了，沈青芒捂住脸。“我们这算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吗？上一代败坏伦常，下一代重蹈覆辙，以后的史书里会怎么写我们这一家？”

夭夭哭够了，抹抹眼泪，说道：“我也不亏。我学会以乐传情了。往后若是再喜欢一个人，便能准确表达我的心意。”

“我和你爹原本是师徒，后来我便拜入了无音峰钟峰主门下，和他算是平辈。”沈青芒耐着性子解释道。

夭夭说：“阿娘，小时候爹爹总说你生我们辛苦，所以我和弟弟都有些愧疚，想尽量少吵你，但是我现在发现，还是阿娘的怀抱最温暖。”

“夭夭最喜欢娘亲了！”

夭夭抿唇，不吭声了。

夭夭笑着说：“母亲，父亲，现在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左右女儿的决定呢？”

沈青芒失笑。“夭夭你还不懂，阿爹对阿娘的喜欢，和你对以清真君的喜欢是不一样的。你喜欢他，是不是觉得他很厉害，能教会你许多？”

不过当然也要充分尊重孩子的意愿，不能强求。

“儿孙自有儿孙福，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让她折腾去吧，能不能追得到还不一定呢。”

辜岁寒和沈青芒同时变了脸色，辜岁寒问道：“你为何这样说？琼琚真人已仙逝多年。”

“儿孙自有……”

“所以现在你要教我领悟失去了是吗？”

“想学情。”夭夭一字一句道：“请你教我如何传情。”

等他走了，夭夭环顾四周，觉得昔日看起来很温馨的厨房如今变得十分碍眼。以清也曾和昭昭一起在这里烹饪吗？昭昭会不会像她一样倚着窗户看着他，他做出的饭菜，第一口是由她尝的吗？

她发现母亲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她没有自己说的那般洒脱，之前不介意，只是因为没从以清嘴里听到过昭昭这个名字。

“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和他过去经历过什么何干？他便是娶过三四位道侣，如今也是孤身一人，不影响我追求他。”

沈青芒开始把目光投向太初派的年轻一辈，准备帮还没产生奇怪心思的仓庚寻觅适合他的姑娘，她现在终于深刻理解了师父云虚舟当初极力撮合她和大师兄的想法，还是自己认可的最让人安心啊。

“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以后的造诣，一定不在我之下。”姒以清未尽的话语消散在了空气中。

“因为我不仅是和琼琚长相相似的所谓‘师妹’，还是太初派的掌门夫人。”沈青芒说：“我肩负着和你爹爹共同管理宗门的责任，我的地位也与他近乎等同，旁人若是轻慢于我，便是藐视掌门，所以无论旁人昔日是我的同辈也好，长辈也罢，都不会对我冷眼相待。”

“这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昭昭。”以清笑意温软。“她来自朝华宫，朝华宫中人皆喜食鲜，这玫瑰便是我从朝华宫讨来的。”

片刻后，她自己冷静下来。“不对，他要是告诉我了也会很尴尬，不仅可能暴露他的读心术，而且探听孩子隐私确实不好。算了，先不想这些，当务之急是想出解决办法，是劝夭夭放弃以清，还是把以清绑了送到夭夭床上去。”

沈青芒松了口气。“你能这样想就好，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我们夭夭本来就不缺人喜欢。”

几分钟之后，仓庚的声音突然出现。

夭夭掰开手指头一样样数。“有很多证据啊。第一，阿融姐和皞辛哥私下里都会叫阿娘师尊。”

“姜夭夭！”沈青芒声音拔高。

夭夭破涕为笑。“阿娘在爹爹面前也会说这句话吗？”

“唔……这也算喜欢吗？那可能有吧。”夭夭挠了挠头。“不过我喜欢他，是因为他貌美又温柔，而且很好欺负，啊不，很有趣。我一看到他就很想同他亲近，就像阿爹和阿娘喜欢依偎在一起。”

“可他之前有过妻室，曾经夫妻恩爱，阿融就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这些你会不介意吗？”

母女俩抱紧了彼此，享受温馨时刻。

“居然还有这种搭配，你可真是神厨。”夭夭夸赞道。

“每个人对情有不同的理解，我不会教你试图理解我心中的情，你只需要感受这种自然流露的情绪便好。”以清说完，吹起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