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你是谁（2/2）

破旧的茅屋内，秦观月躺在唯一的一张木板床上，身下垫着越闻天的外衣。屋内点燃着一堆柴火，但显然并不够，秦观月眉头紧蹙着，呼吸也稍显急促，苍白的脸此刻因发热而有了血色，却显得更加脆弱无助。

她的目光太直白，越闻天无法装作不知道，回头看过去，“想要什么？”

那秦观月呢？她也会觉得自己还是愚蠢、多管闲事吗？还是会问自己为什么会跟着跳下来？

他想了无数可能，却没料到秦观月会用完全陌生的目光看着他，问了句，“你是谁？”

越闻天任她拉过自己的手清理伤口，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微微低下的脸。良久，忽然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越闻天立刻撑起身去查身下的人，对方不知何时晕了过去，但好在还有微弱呼吸，一张瘦削的脸苍白到近乎透明，薄唇也毫无血色，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凌乱地粘在脸上，显出无比的脆弱。

“你的手。”她看向他那只血肉模糊的左手，“不处理吗？”

她绷紧了身子，朝墙的那只手缓缓握紧了藏起来的木簪。在那人靠近时她猛地刺了过去，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握住了手腕。

他说完便回到火堆旁坐下了，时不时往火堆里添柴。

他竟会相信她是真的不想活了，什么也没想地跟着跳了下来，甚至连留句话给程惊鱼都忘了。

越闻天迎着她略带期盼的目光，挪开了视线，低头从她手里取走了那支木簪，走到她身后，轻轻为她挽起了长发。

越闻天指尖微颤，回过头去，“不用。”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还能听见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但最终他也只是轻轻为她理好脸上的发丝，又在发现手上的血沾到她脸上时，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将一颗药丸喂进她口中。

他看着她的脸，望进她的眼里，心中不知在期待什么，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上次一别他们之间的仇恨被赤裸裸揭开，他应该恨她，可眼下又拼死跳崖去救他，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越闻天。”他缓缓说出自己的名字，又道，“是我救了你。”

他送开她的手，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慌张，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秦观月眨了眨眼，走到他身旁坐下，撕了块裙脚，在地上陶罐里的水中打湿，另一只手拉过他那只受伤的手。

……

这处山谷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荒凉，也有一些人来过的痕迹，但越闻天还是没有选择直接出山谷，而是找了个荒废已久的猎人小屋住了下来。

幸而下方的距离不算太高，越闻天一手抱着人一手抓在山壁上突出的石头上，试图减缓下滑趋势。石头很锋利，直接划开了他的掌心，越闻天来不及感受疼痛，顺着山壁抓向下一块碎石，每一块石头都从他掌心伤口划过，等他下落速度稍慢时，那只手已经血肉模糊。

越闻天先前喂的那颗药是续命用的，可以暂时压制住掌中莲的毒，但却拦不住淋雨受冻后的发热症状。

他愣在那里，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力道，秦观月立刻痛呼一声。

“不知道。”越闻天移开目光，垂眸看着燃烧的火堆，“我并不了解你。”

秦观月醒来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零星光亮，像黑夜里的星星，她摸索着身下冰凉的木板缓缓坐起来。

手上清理的动作一顿，秦观月静静眨了下眼，而后从怀里的取出一个牛皮纸包的药罐，药罐从中间碎开，但好在还能用，她用手指沾了药膏轻轻涂在那些细密狰狞的伤口上。

“那我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她轻轻替他包后伤口，缓缓抬头看向他，“才会为救命恩人包扎个伤口，都让他觉得我在伪装。”

越闻天心脏微缩，喉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

他不知道秦观月是不是在装失忆，但她说出的话却仍然让自己觉得难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