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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回去的路上，一直以来都惴惴不安的王冬儿和周文清终于找到了一个档口，乘着王江湖不在，一头跪在了潘晓妹的面前，痛哭流涕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我对不起你们。我们俩不该让你替我们陪读的，对不起，是我们不好，不该临了还让你们两地分居的。都说老伴老伴的，你们好不容易苦了一辈子，老了在家颐养天年还被我们的事情给弄的两地分居，要不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们不好，不该的，真的不该的。”

王冬儿和周文清两人满心悔恨的边哭边在那磕着响头，一个劲的道歉着，潘晓妹这几天好不容易忍下来的眼泪也跟着顷刻间决堤，无力的拉扯着大女儿和女婿，嘴里喃喃的说道：“不怪你们，这怎么能怪你们呢，谁也想不到啊，这是天灾又不是人祸，我怪你们做什么？要怪我也该怪自己这些年没对你爸好一点，让他多享享福。长久以来都是他在那照顾我，我该对他好些，再好一些的。他值得啊，你爸他真的值得啊。我对不起他，是我对不起他啊。。。”

“妈，你起来，你振作起来，你别哭了，你哭狠了，我们不心疼爸也是要心疼的。看你这样，他待会该问你怎么了。不哭了，我们都不哭了，不哭了。。。”旁边的一行人擦着眼泪上前安慰着。

他们在外面歇了好一会，等心绪都平复了下来，原先哭红的的眼睛也不再明显的时候才赶了回去。可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向温和的王江湖看着来来往往的一群人在那阴沉着脸，显然是生气了。就在大家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潘晓妹像是想到了什么，将络绎不绝前来探望的人都送走了，只剩下一大家子守在那。见到人都走了，王江湖像是松了一口气，可转眼看到自己这一大家子人都守着他守着，他又绝望的望了望天，叹了一口气。

一大家子人守在一起，小屋里难免显得逼仄，孩子们待在一起又难免会产生摩擦，不一会儿几个孩子又果不其然的吵了起来，吵得人心烦。大人们耐着性子哄着，可一向喜欢孩子的王江湖却最先不耐烦的拿新置的拐棍敲了敲桌子腿，说道：“你们走吧，带孩子回去吧，不要全都再在这守着我了。我马上也要住进医院里头去了，你们也不可能都跟去，那像什么样子，医院也是要运转的。回去吧，不要全挤在这吵的人心烦了。”

淡淡的一句裹着忧愁的话语一经传开就像平地惊雷一般炸的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前所未有的慌乱蔓延着所有人。担心是孩子们搅的老人心里不快，所有人都在轰着孩子出去玩，眼见如此，王江湖更加粗暴的敲打着身旁的拐棍说道：“干嘛，你们这是干嘛？别伤了孩子。哎。。。”

所有人呆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才好，王江湖低落的摇摇头说道：“回去罢，你们都回去好好的把日子过好了，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都守在我这干嘛？我还没死呢？你们这是在盼着我死吗？”

又一句，吓得几个女儿惊慌失措，忙不迭的喃喃说道：“没有，没有，我们只是。。。”

“我知道你们孝顺，我知道就行了，回去吧。你们这一屋子人围着我，我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的要死了呢。”王江湖一直低着头，眼神彷徨的接着说道：“老大，彦雅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还在这一直待着干嘛？你不该回去陪孩子吗？老二，你的店呢？不忙吗？整天就这么乱跑，一刻我都没见你过去望望的，这是做生意的样子吗？还有老三，你那个手机啊，一直响一直响，电话一个接一个的不间断，有事你就走吧。还有老四、老五，你们两个的孩子小，虽然学业不重，但也没必要守在这里，都带着孩子，就是留在这你们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回去吧，这里太挤了，带孩子回去吧，好好的过日子。你们好啊，我就好；你们要是有个什么事情，我再好也不好啊。回吧！文清啊，老五的房子你装好了没？还要多久啊？等我出院的时候，能喝上她进新房的喜酒吗？”

“能！我包你能！”不等孩子们回答，潘晓妹中气十足的保证道：“他们说的你不信，我在这你总该放心的。”

“你们就听你爸的话，回去吧。有我在这，老二和老三也在这旁边，文清也基本都在，没事的。有什么进展我第一个通知你们，你们只要保持电话一直是畅通的就好了。”

女儿们忍着通红的眼角不让眼泪滑落，一张张面孔态度鲜明，无声的表达着不愿，可老人们一再坚持。潘晓妹更是借口王江湖到时间了需要出去走走，加强一下身体，让周文清支开了王江湖。噙着泪，满眼忧愁的望着几个女儿，伸手揽来了几个小外甥，潘晓妹带着哭腔的说道：“听你爸的，你们走吧，回去，好好的过日子。你们都守在这，他思想压力大，生怕自己就这么走了。不管怎么说，所有的医院都说了，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们能瞒一时是一时吧。叫你们就这么一直歇着，陪着，本来就不现实，你爸说的也很有道理。”

“这样，老大，你回去陪读，等高考完了再来，时间来得及的。我和老三在这，一有事就给你们打电话。老四、老五，你们跟张昊和欧阳带着孩子们先回去，这边原本就有些住不开，你们还带着孩子，他们俩又还要上班，总不能都困在这里。你们有心，周末多跑跑，没人会怪你们的。孩子们在这实在是撒不开，还吵，你们也都分不开身，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