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1/2）

第231章

又是一年杏微雨，清明将至，茶期将至，又到了忙碌的时节。从去年年底开始就陆陆续续传出已经快要不好了的肖老汉却顽强的度过了那漫长的冬季，只是再也下不来床了。关于他那瘸了的腿也是有着各种说法，有的说是肖老太打的，但听他自己跟孩子们的说法却是因为脚底长了个鸡眼，走路疼的厉害，就越发的不愿意走路了。紧接着又发现自己腿上那早年就有的静脉曲张，如今已经严重的让他的整个腿和脚都成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这一点也得到了不少人见过那腿的人的肯定。

村里有不少人都劝过几个孩子将他带出去治疗，又不是什么大病，犯不着因为这个丢了性命，原本都答应的好好的，肖老汉也积极的愿意配合。但肖老太却不乐意了，她打跑了几个孩子，顺带着还天天在肖老汉的耳朵边恐吓他、吓唬他，说去了医院就得做手术，这手术也不是别的，就是锯腿，到时候就真的活不成了。他现在能走能爬的她还愿意给他一口吃的，要是腿都没了，她就再也不会管他死活了。

肖老太天天吓唬他，孩子们轮流的来接了几次，见都不成功，又赶上开年就都出门挣钱去了，这件事也就这么搁置了下来。这会儿，清明时节，又值茶期，家里的人多了起来，又聊起了肖老汉的事情。当初没走的他如今已经被锁在了土屋的小房间里，一天只有一顿吃食，有时候饿的很了就抓着那房间高处的一个小窗户接雨水喝。街坊四邻看不下去一个好好的人就这样像个畜生一样锁在那里饿肚子，任他屎尿齐流，就这么过着猪狗一般的日子，纷纷去劝。可肖老太又是何许人也，所有人加在一块也是吵不过她的，更没人敢跟她动手，倒不是打不过，只是一旦被她讹上了怕是一家子都得跟着脱层皮，她才会放手，实在是犯不上，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时不时的偷偷给他递些吃的进去。

采茶的时候，村里不少人都在为这事商量着对策，既要明哲保身不被肖老太找麻烦，又要将人给救出来。讨论过报警或是寻求政府帮助，可很快就被村里七嘴八舌的妇女们给否了。

“你报警有什么用了，我记得老早老早隔壁镇上有个被拐来的，不也一直这么拴着吗？也没看警察管啊？还有这些年，小年轻结婚离婚的，跟玩似的。前头柱子爹家的大儿子不都离四次了嘛，现在不知在那又骗丽丽一个小姑娘。他骗一个生一个，女儿都没要，就那个儿子拼死命的抢了过来，不就大柱爹一直带着嘛。怕那孩子跑，整天拿个狗链锁着，行走都锁着，跟栓狗一样的到处牵着跑，我也没看咋样啊？他们这还是夫妻，管得着吗？”

“可肖老太还打他折磨他啊？这一点都不把人当人的。”

“夫妻俩打架你找谁呢？政府他也不能管人夫妻间的事吧？这两人小打小闹的有什么呀。我们那些年挨了那么多的打，也没少找妇联也没用啊？再说了，妇联连我们都帮不上什么，他一男的，找妇联能干嘛啊？”

“那也得想办法啊？总不能不管吧？”

“谁不管了，这天天排班的给他送饭的不都是我们这些妇女吗？你们一天天的干啥了呀？净知道说。”

“可那也。。。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觉得还好，早先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他这还不用干家务的，就是环境脏了点。那味太大了，路过都能闻道。伱们要是真上心的话就找他几个儿子商量商量，要么把人给他接走，要么就想想办法，最起码保持个卫生，一天三顿饭，是吧？”

很多人细琢磨了一下，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好歹人家是夫妻，这些事情再怎么说也都是家务事，外人掺乎不了，人家夫妻俩关起门来怎么过日子，哪轮的到外人去指手画脚，他们这么做确实过了，过了。。。

这个想法几乎占据了所有人的思想，谁也没有办法去打破这个思维框架，哪怕隐隐觉得不合理，但怎么也想不到更合适的解释了，于是这件事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至于肖老汉几个儿子的劝说工作自然就落到了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身上。王江湖作为肖小的邻居，按辈分又是整个王姓中极少的辈分特别高的人，就连肖老汉按辈分都要叫他一声太爷爷的存在，自然首当其冲。

那一段时间里，在各方的努力中，肖老汉的日子明显好多了，一天两顿食，房间也被收拾干净了，铁链也被收起来了。只是几个儿子没有一个站出来愿意将他接走养老的，他们唯一愿意的就是多点钱、多给点钱。临走前，买了一堆吃的放在了肖老汉的房间里，水、罐头都有不少箱，还买了副拐杖，带回了些药，除了给肖老太的那一份，还偷偷的塞了一笔钱给了肖老汉。肖老汉见状，连忙示意几个孩子打掩护，将钱藏在了屋角的一块地方，那块屋角是他那些时候经常上厕所的地方，那里的地上还有几块砖，是他之前讨来踮脚的，这时候正好用来藏钱，也只有那里，肖老太不屑于去翻。

茶期将尽，五一小长假眼看就要来了，欧阳越发舍不得即将到来的分离，他觉得他快要疯了，一时半刻见不到王灵灵心理都不踏实，更不要说连续七天。可，他还没来得及表白呢，他有些害怕和胆怯，更觉得应该挑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契机。可等啊等的，就这么等到了现在，那一步也还是没有迈出去。

这几天，上课心不在焉的他，望着班里有同学将自己的女朋友带来一起上课的他，不知怎么的就好好的拿着手机打出了一行字：你能来陪我上课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信息就已经发出去了。手机很快就传来了回复：“可以啊，什么课？有趣吗？讲什么的？什么时间？我现在没空，也在上课。”

一瞬间，他坐直了身体，吃惊的望着手机上的消息，仔细的拆解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显然那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一点让他既放心又有一点失落，但还是想了想回复道：“下堂课呢？下堂课上的内容比较好玩，老师讲课也比较风趣幽默。”

“可以啊，我下面两节课正好没课，上完课正好一块吃饭呗。”王灵灵像往常一样回复着。

“嗯，好！”欧阳抱着手机笑的像个傻子，引得旁边的人都皱着眉头离远了些，脸上写满了嫌弃。

下课铃声很快响起了，王灵灵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对旁边的小姐妹们解释道：“你们先回去吧，欧阳喊我去旁听，我去看看他们工科学的都是些啥？”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几个人就像是一群寻找到猎物的豺狼虎豹一样，问着八卦的味道就蜂拥了上来，将王灵灵围在了中间，好奇的问道：“你跟欧阳在一起了啊？”

“什么时候表白的？”

“你答应啦？”

。。。。

她们七嘴八舌的问着，王灵灵隐隐的感觉到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只好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说道：“就是去旁听一下，你们怎么说的跟。。。没有~我们还。。只是朋友关系。。。”

“那你跟他一块去上课？”

“不是，上课就是上课，怎么在你们嘴里完全变了味了呢？”王灵灵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做生意做傻了吧？在大学里，一男一女一起去对方的课堂上听课，那就是。。。官宣啊！”

“对啊，就是在一起的意思啊。”

“我。。。”王灵灵一时语塞，最后只好有些无奈的说道：“那。。那我不去了。我们俩真的没在一起，就是朋友，朋友。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其他女孩还在讨论着、谈笑着，只有王灵灵盯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好。知道那边焦急的传来一条条简讯：“你在哪？”

“要我去接你吗？”

“你在哪啊？马上上课了，我去接你好吗？”

本打算去活动中心买些吃食的几个女生路过了学校的篮球场，那里正举行着篮球赛，原本这些活动大多都是大一新生们的游戏，偶尔有些大二大三的混杂其中，当作前辈。旁边的啦啦队也都是大一的新同学，她们路过的这场比赛正好是他们系的。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多了女生组的比赛，战况可能没那么激烈，但旁边加油的女生也不少，她们几个也被吸引了视线，就这么随地找了个草坪就这么坐着看了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王灵灵像是找到了什么借口一样，思考了很久，终于不安的打下了一行字：“不好意思，临时有事，我不去了。”

“什么事？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我在陪她们一起看篮球赛呢。”

“篮球赛？那不是大一新生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