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第270章 通天的神树（1/2）

“建木？”唐三有听说过这个名词，也能想起曾经在唐门古籍当中，这个词代表着什么。

那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不过早在古神时代的时候，便已经被古神子孙所砍断。

留有的古籍上，也只说了‘未免天神过多干涉人间，引发大乱’这般冠冕堂皇的原因。

具体事情是如何，原因又是如何，唐三不知道，因为那是距离他生活的那个时代极其遥远的事情。更何况前世大多数人都只把古籍上记载的这类神明的故事定义为神话传说，而非现实。

如果说唐三并没有在赎罪的时候跳下鬼见愁，来到这个留有神明传说和迹象的世界，他恐怕也还是曾经那大多数坚信古籍只是神话传说当中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可如今，唐三曾经坚信神话只是神话，只是故事的信念已经开始动摇。

在当今的世界见过大陆的化身，又从师长身上学到过神明存在过的真迹。这样的唐三，在他再度听闻这个名词的时候，居然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低头看向正专注打量他手上木盒子的依依，却只瞧见高束起浅色发丝下勾缠着的纤长睫羽，在女孩思索之际还会和蝴蝶的翅翼那般轻轻翕动。

翕动的弧度算不上大，却像是触碰到了他最柔软的内里。

倏尔，带着些银白光晕流转的眼眸自那双睫羽下显露，猝不及防下，和一直看着人的唐三对上了眼。

如果要说定论，在它诞下之际，拥有神智之后，同最初神明的关系，应该是同胞。

“天地人神沟通俱是通过它上下，它是桥梁，也是支撑天地的支柱之一。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呢~”

神明深知概念毁灭之易，诞生之难，更何况诞生后的再度毁灭，会使得这一概念彻底归拢与虚无。

回应道：“建木这个说法我有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只是我原以为它只是一则故事，所以刚刚听到依依你提起它，我太惊讶了没反应过来。”

但是该如何改变这一切，这个问题叫最初的神明困惑。

那只眼，在被抛向天际时，舍去旧生，迎来新生。

她有些无奈的敲了敲这木盒子，“我知道的也不多哦，而且或许这就只是个故事，并不是真的存在的。”

蜷缩的四肢百骸，如尚在母体中还未诞生的胚胎。

然后在某一天，神明睁开了祂的眼。

时间又再度过去了上万年，天地间的法则规则已经基本完善，天地间的飞禽走兽也都迎来了它们既定的命运。

祂看见自己的同胞依旧呆在紫色的树下，懵懂地醒来。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概念似乎产生了。

祂自浑沌中的差异而来，又是相似的聚集体。

连绵的阴雨落下，注入到河流汪洋之中，又形成了水泊、湖、渊、潭……

唐三下意识心虚地移开了自己眼睛的焦点，瞥向他处。

依依四下看了看，从餐盒中取出一枚水煮蛋，“就是这个了。”

第三日。

只用眼，便将它们揉作一团又一团奇怪的东西，然后赋予概念。

又在对视到周遭揶揄的目光后，狼狈地转回了视线。

恍如梦境。

最初的神明陨落，整个世界为之哀恸。天际的飞禽和地面的走兽都在神明陨落之际，发出声声长恸。就连日月都在此时黯淡了不少。

“依依能告诉我，关于建木更多的事情吗？”

它们和最初的那般，有了相似又有了差异。

如同双生的日月，不必神明言语，便择定好了各自悬挂天际的时间。

可是，第一个生命的诞生，并没有意识。

天地糅合在一团，被无形的‘壳’所包围在其中。

他掩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直面同他毫无距离感的女孩。

静静阖上的眼，从未睁开过。

第二日。

祂没有悲伤自己会‘死’，因为祂知道自己是世界的意志，并不存在真正的死亡，而祂现在这具由概念法则汇聚形成的身体，将会成为填补这方世界法则的主力。

祂不愿让同胞面对同等的遗憾，所以开始创造出第二个生命陪着它一起。

随之而来的，便是初始的‘神智’。

祂站在天地之中，静静看着这新生之物。

可惜，直到最后神明也没能等到祂的同胞。

依依轻笑：“是啊，事实都在这里了。但是它究竟存不存在还只是个未确定的概念。就像是盒子里装着的猫，不打开你就不知道它是死是活。”

“你们知道世界的最初是什么吗？”

“……什么？”

祂看见，命运之河中此方世界的未来。

美酒、美食、奇珍、异兽……

依依倒是没有唐三那般细腻的心思，她自觉自己刚刚的问话也算是回应了唐三的话，所以正眼巴巴等着小伙伴的回答。

那是一个诸神高歌的未来。

初长成的时候，便拥有了不弱于神明同胞诞下时，来自天地，来自世界的祝福。

不过转而她便笑容洋溢地面对众人道：“那么，我就来讲一下关于建木的故事吧。嗯，让我想想该从哪里开始讲起，就先介绍一下故事的背景吧……”

在神明即将彻底迎来‘死亡’之际，祂看见了。

所以，神明选择了完善法则，以己身之死，赋予这方世界的完整、独立。

规则越发的完善，作为支撑的神明也就越发能领会到孤独的含义。

在那诸神高歌之后，迎来的便是诸神黄昏，以及最为弱小又最为强大的物种——人的崛起。

而是随着神明的意志开始慢慢往上高一丈，往下厚一丈。

对于神明来说，第一个、第二个生命的开始，意味着命运折点的发生。

而祂所挂念的同胞，也将在诸神被权力繁华蒙蔽双眼的终局，迎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属于命运的考验。

那不是取自天或者地上的任何一物，也不是来自先前赋予概念存在的‘风’‘水’‘火’‘土’之中的任何一个，它来自于和神明同源的浑沌。

等神明再次想起自己的同胞时，那撇开同胞便是最初诞下的生命——树苗，已经长得极其高大了。

足足有神明的大腿高。

所以神明并不悲伤，祂只是觉得遗憾。

神明知晓这是为什么，因为这方世界并不独立，此方世界的法则有着致命的缺陷。那便是——

时间缓缓而过。

世界‘神智’依旧觉得不够，因为这还不是完整的法则和世界，即便有了变化，也很快会回归于虚无，到了最后祂依旧不能改变世界走向覆灭的结局。

【——这个世界没有未来。】

而且这连绵的雨不受控地将整片地都淹没了。

不过水的概念并没有消失，它顺着火泯灭了最初的形态，腾起化作云雾，遮蔽了烈日。

遗憾自己不能见证同胞的醒转，和它说上一句话。

祂只是从法则中意识到一点：祂无法在这种形态下等到自己的同胞苏醒了。

似是想要透过那抹紫色的枝干，看到某个存在。

“……怎么了？”

所以，神明开始有了动作。

众人不解地惊呼，却在依依的点头叙述中重新安静了下来。

最初诞生的是‘风’。

唐三难以抵挡面前这双闪着光的眼睛，他将手抬了抬，木盒子挡在那道视线的路径上，帮着遮去那道视线，给他自己跳动失常的心流出一星半点的空当去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