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凯旋(2/2)
阜城一战,俘虏近万。
战后经蒋怀熊部、各村民壮,一间屋一间屋的搜索,又捉来六千多人金国汉军。
这一万多人,被安置在城南战俘营,每日吃嚼也不是个小数目。
项敬有些心疼自家粮草喂养这些人,今日又得来四百余金人俘虏,他更不愿接收了。
“王爷,金狗残暴,此次阜城之战,我军伤亡兄弟多是折损在他们手中,为何还要养着他们!不如直接杀了!”
陈初北去追击时,项敬率部留在阜城搜捕溃兵,金国汉军被他捉到尚能留得性命,但金人
反正,至今项敬的第五团没能捉到任何一名金人活口。
也就是今日这四百金人乃楚王所俘,项敬不敢私自处置,才来请示了一回。
不然,金人落到他手里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谁知陈初却略显严肃道:“这些金人不能杀,我有大用!”
“属下知晓了”项敬不理解,却也只能遵令执行。
下一刻,陈初看向了暂任战俘营管营的西门恭,口吻温和了一些,“四哥,金人入营后,将他们打散安置在汉人之间,每日送去餐饭后,让他们自行分配。若闹出了什么事情,四哥也不要过多干涉.”
“好。”
陈初离去后,西门恭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见项敬一副失望神色,西门恭不由呵呵一笑,向这名并不算太熟的淮北军官道:“项团长,难道还想不明白楚王所言‘留着金人有大用’是什么意思么?”
项敬一愣,随即双手抱拳恭敬道:“项某愚钝,劳西门大人解惑。”
年前,西门恭已接了调任沧州为知府的任命,却不料河北大战,一直未能履任。
但项敬对他的格外恭敬,却并不是因他这沧州知府一职。
而是因为西门恭是楚王的结义兄弟.如今,随着陈初威严日重,西门恭已很少主动炫耀和楚王的关系,可老五人家却还和当年一样,见面时一口一个‘四哥’,让西门恭分外舒坦。
“方才,项团长可听到楚王讲,将金人打散和汉人安置在一起、餐饭让他们自行分配?”已猜到陈初想法的西门恭,为了让项敬也能理解,细细问道。
“项某听见了,此事有何深意么?”项敬似乎抓到点什么,一时又没想明白。
西门恭呵呵一笑,继续道:“金人历来跋扈,将金国汉军视作奴仆,将金汉安置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项团长猜金人会不会先将饭菜中的好食挑走?若饭菜不够,会不会霸道的只管自己肚饱?”
项敬细细一想,大概明白了西门恭的意思,却还是摇头道:“北地汉人畏金人如虎,即便金人在战俘营中依然作威作福,欺压他们,他们也未必敢反抗。”
“所以楚王才让咱们将金人打散安置嘛,四百金人散于一万多汉、辽、渤人中间,人数悬殊,若再加上某些有心人引导,他们未必不敢反抗.”
“可,这般做有何意义呢?”
“怎没意义,待咱们放他归家”
“放他们归家?”
项敬愕然,忙打断西门恭,道:“咱们辛辛苦苦捉了这么多人,难道再放回去?楚王不打算将他们编入我军么?”
“嗐!人家爹娘父母都在北地,即便编入我军,恐怕也担心金国拿他们留在北地的家人出气。不能同心,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那一万多人,怪可惜的。”项敬心疼道。
一万六千多人,那可是六个团还多的军士了。
西门恭却道:“只要咱们能利用好,他们返回金国各军,反而对咱们有大利。”
刚好两人走到了阜城南门外,西门恭回头看了看残留着战火、血污痕迹的城墙,又往南望向了灯火通明、连绵数里的战俘营,凝声道:“不过,在此之前,需激起他们的反抗意志。那四百金军,便是他们需纳的投名状.”
多年前,西门恭便是被陈初以类似手段逼迫着上了他那艘贼船.呃,不,是上了宝船!
所以,西门恭快速理解了陈初的意图。
一旁,项敬也听懂了怪不得楚王说留着金人有大用,这些金人不是不能杀,而是需要由那些被俘虏的汉辽渤士卒杀。
如此一来,这些人便向齐国纳了投名状
去年齐金边祸事发突然,即便打了胜仗,以楚王如今的兵力,也不足以占据整个南京路。
彭二将战线推至滹沱河便止步不前,并非没有能力再继续北进.而是再前进下去,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会被摊的更薄,即便强行占了,也没有精力治理。
试想,若一万多和齐国暗通款曲的汉辽渤士卒重新返回金国各府,楚王不但可以对金国各地了如指掌,再遇战事时,金人的处境就有意思了
“确实好计!”项敬不由抚掌赞叹。
或许是和蔡源、陈景彦这帮兄弟认识的久了,西门恭笑的时候也有了几分老阴逼的味道,却听他缓缓道:“此计关键,在于如何在金、汉辽渤战俘之间拱火。咱们回去好生研究一番.”
是夜,大胜之余,陈初不由多饮了几杯。
回房后,为迎夫君凯旋的蔡婳早已在置好了一桌酒菜。
酒只吃了一杯,或者说,只吃了一口.蔡婳无骨蛇一般坐在陈初腿上,嘴对嘴渡了一口。
随后,便吃到了芙蓉账内。
小别新婚,又兼数月来紧绷的神经一夕放松,二人皆有些放纵。
直到翌日巳时,刚刚睡了没多久的蔡婳察觉怀中爱郎一身滚烫,赶忙起床唤来大夫诊治。
经太虚道长的儿徒、军医所主事青岚的诊断,说是多日来过于操劳心力、又兼寒气积聚体内,才染了风寒。
不过,当屋内没了旁人时,清岚才瞄了一眼美艳和凶毒同样出名的蔡三娘子,磕磕巴巴道:“蔡娘娘,王爷常年征战,积劳已久,如今战事方歇,娘娘总得让王爷缓口气啊,莫要太.太那个啥,以免累垮了王爷的身子.”
即便蔡婳不怎么在乎名声,可被清岚一番教训,羞恼之下,恨不得掐死这不会说话的小道童。
得知陈初染恙,长子等老兄弟当日便结伴前来探望。
却也不由奇怪,前几日初哥还带着咱们纵横金国南京路呢,怎刚一回来就病倒了?
若不是陈初身边都是绝对信得过的自己人,几人差一点以为初哥儿身边有人要害他。
二十七日,午后。
初春日头泼洒满堂,长子、周良、宝喜等等一大堆老兄弟聚在陈初卧房。
初哥斜倚锦被,头上搭了条湿巾。
蔡婳坐在床边,一手断了药汤、一手持了调羹,喂陈初喝药。
一旁的长子,看了看脸上带有不正常潮红的陈初,不由奇怪的问了蔡婳一嘴,“三娘,初哥昨日还好好的,怎忽然就病了啊?”
“.”
哪壶不开提哪壶,蔡婳能咋说,总不能说,自己把初哥儿用坏了?
蔡婳喂药的动作沉稳流畅,像是完全没听到长子的问题装聋作哑,大约就是如此。
陈初却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众人皆奇,蔡婳也没好气的白了陈初一眼,问道:“你笑甚?”
“我笑.没想到有生之年,竟也能见到我婳儿有脸红的一天,哈哈哈.”
陈初这么一说,长子赶紧凑近一看,随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得朝众兄弟们兴奋嚷道:“咦,老天爷!你们快来看,三娘脸红了,大伙快来看啊,三娘脸红了,当真稀奇.”
“姚美丽,你有病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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