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第237章 辛什么来着?(1/2)
第237章 辛什么来着?
自七月十八乱军靳太平属下徐通被斩,靳太平、李魁马上意识到蔡州留守司兵马已进入颍州。
六、七两月先后两次被陈初部所败,二人不由谨慎起来。
为防止外出打粮的队伍被分而歼之,乱军急忙收拢余部,徐徐向颍州东南的上颖县退去。
若见势不妙,可从上颖县东逃寿州,或南渡淮水去往周国。
只不过,寿州久经蹂躏,莫说是粮食,便是活人都没不剩几个,不到万不得已,靳、李二人都不愿再回寿州。
陈初这边二十日入城,用了三天稳定颍州局势,待后续粮草转运进城后,陈初将颍州城交给了张纯孝,并留陈景安在此为大军后勤调度。
二十四日,陈初率军继续往东南进发。
原颍州留守司都统制郭韬儿连同下辖两军,随陈初一同行动。
颍州城防交由蔡州留守司辖下靖安军接防。
将守城职司交给自己的下属,是为了避免陈初离去后,出现‘人走政熄’的情况。
若还由颍州官吏、颍州留守司坐镇颍州,陈初前脚离开,后脚‘战时配给制’大概率会取消。
他可不想在前线打生打死时,囤了粮草军械的后方出乱子。
至于廖思义、独臂吴德高等人,暂且羁押在官舍留在颍州的陈景安还在和范恭知扯皮。
范恭知想让陈景安以蔡州留守司的名义上奏此事,陈景安则坚持由范尚书亲自上奏,留守司与河南路张纯孝至多联合署名,并且以职务尊卑的借口要求范尚书、张纯孝二人必须署名在陈都统之前
僵持数日后,朝堂早已知晓颍州官商勾连盗卖官粮一事,颍州的凑表却迟迟没有出炉。
二十五日,陈初率军进入上颖县。
县内,零星散布在野外村庄早已没了人烟,百姓全部集中在有寨墙、圩墙的村庄之内,或一村守一圩,或二三村聚于一圩,以躲乱兵。
抱团自保的方式,根本不用人教,这是源于千百年来战乱流离带来的近乎本能的反应。
只不过,这种方式抵御小股流贼可行,若贼兵势大,终究难免圩破人亡。
陈初抵达上颖县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分散于各处小村圩的百姓暂时迁往圩墙厚高的大庄。
每庄留下两什至五什不等的军士,负责组织、指挥民壮。
这么一来,每隔十里八里便有一处的大圩,通常能聚集数百名青壮,乱军破圩的难度大大增加。
各圩之间,还可守住相望,互成犄角。
每一圩,都变成了一座乱军啃不下的堡垒。
当然了,各处村民迁往大圩之时,也有很多百姓不理解,甚至有‘官军要把咱们带去野外杀掉’之类的谣传。
因此还闹出过对峙,每每到了这种,陈初便只能发动各级军官去做村中耆老、乡绅的工作。
只要做通了他们的工作,村民们往往会温驯的接受。
陈初不由感叹,宗族、士大夫阶层对底层百姓的控制之严密.这种控制未必全部依靠‘暴力’,更多时候体现在‘言听计从’的精神控制。
没有完善的基层组织,便是天王老子来了,这广大农村也是耆老、乡绅们说了算。
二十八日。
上颖县北部,乱军李魁部围攻牛家堤。
此处刚好汇集了附近六个村子的村民,几百青壮在武卫军全字营什长老孟、矛头的率领下,依靠圩墙之利,数次击退乱军,并发信号弹向中军、游骑求援。
乱军围攻半日不克,官军援军又至,只得仓惶丢下百余具尸体和伤兵,狼狈南逃。
翌日,乱军靳太平部再攻牛家堤南十五里外的徐水寨,徐水寨正是一处说甚也不愿迁往大圩的庄子。
受限于守备青壮不足,又缺统一指挥调度,寨墙半个时辰便破。
乱军破寨后,劫掠一番,屠村毁祠,随即南去。
全村只有十余名妇孺藏在井中得已活命。
两日内,两处庄子先后被乱军所扰,结果却天差地别。
这比任何动员都有用,此后数日,各小圩小寨的村民纷纷在官军保护下,往大圩转移。
至八月初,上颖县中北部,再无一处可轻易攻打下来的村庄,乱军逐渐断了补给
八月初六。
上颖县南部,范家圩,喊杀震天。
圩墙外,十数架云梯之上,一伙衣着各异的乱军口衔利刃,双手双脚快速交替,蚁附而上。
眼瞅快攀到了墙头,兜头浇下一锅滚烫金汁.
一声声惨叫后,乱军纷纷跌落。
墙头之上,一位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长身而立,此处明明是脏污恶臭的战场,这小伙却穿了一身月白襕衫。
骚包又现眼。
‘嗖~’
装逼遭雷劈,如此显眼的装扮,引来一支冷箭。
小伙扭腰收胯,连灵活躲箭的身姿都带着一股骚气。
躲过冷箭,小伙不由大怒,伸手从伴当手中抓过自己雕弓,边朝墙下射来暗箭的位置喝骂道:“狗日哩王八孙,敢使暗箭射爷爷!”
“叫你射!”
“叫你射~”
“叫你射”
小伙如同罗唣老妇一般,口中兀自嘟囔的同时,却已连续射出三箭,弓弦每响一声,墙下必有贼人倒地毙命。
“坦夫,好力道、好准头!”
见小伙勇武,守寨青壮登时发出一阵欢呼。
明明士子打扮,没想到却这般威猛.
小伙嘿嘿一笑,朝周边青壮作了一个四方揖,直把这险象环生的沙场,当做了表演的舞台。
这几箭,泄掉了乱军的最后一点勇气,不知谁先带了头,乱军如同潮水一般退了回去。
远处,一座高岗。
李魁坐于马背之上,看向范家圩,面色不善,“待老子破了范家圩,必将这白衣小子五马分尸,这庄子鸡犬不留!”
旁边的靳太平没作任何回应,这种狠话,完全没意义.
“李将军,若今明两日范家圩再不破,咱们便不可迁延了,需趁早退去。”忧心忡忡的靳太平道。
“老子如何不知!”
李魁往北看了一眼,先啐了一口才道:“那狗官从蔡州撵咱们到颍州,如今更是把上颖县中北经营的铁通一般,又使水军断了咱们淮水南退之路。咱们只能逃去寿州,若走之前不破了这庄子补给一番,咱们去寿州吃土么!”
靳太平闻言,皱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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