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引火自焚者”（1/2）

“是这样吗？但是没关系。”老人沉默了下说道，他似乎并不因为苏丹说的话而感到失落。

“黑雾的恐怖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火种仍旧存在就已经让人很欣慰了。人类一直都在努力着呢，从阿烈先祖那时候就在奋力抵抗着黑雾……不说这些了，待在边界并不安全，劳菲街道外围王座的力量是最弱的，除了那些灰烬，黑雾中诞生的怪物可能会出现，咱们先走。”

老人的话没有人反驳，苏丹三人开始往劳菲街道内部前进，老人没有骑车前进，他推着车子，留在雪地上的焦黑的痕迹吸引苏丹的注意。

而且……

“这里竟然也叫劳菲街道么……也就是说，那时候我看到的果然是这个地方。”

苏丹心中想着不禁皱起了眉头，那时候他看到的或许并不是什么幻像而是此时他脚下这片世界的投影。

也许有什么东西建立了两个世界之间的连接……

除此之外，苏丹对于老人口中的“火种”一词也很在意，他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某种猜测，毕竟怪谈世界一直笼罩在名为“黑雾”的可怕灾难之下，而现在蓝星上面也遭受了黑雾的侵扰……

对于那些黑雾的可怕，苏丹也知晓一二，毕竟当今的蓝星唯有龙国还是一片净土。

不过目前为止黑雾还没有表现出过于致命的危害性，但是对于人类社会文明而言它仍旧是致命的，因为它会打破固有的秩序带来混乱。

那些黑雾极大的滋扰着人类的精神，笼罩在黑雾中的人几乎每天都会做噩梦，可怕的梦境让他们不敢闭眼。

焦虑与暴躁侵扰着所有人的思维，哪怕是苏丹这样的契约者在黑雾之中时也难免受到影响。

混乱和暴动已经是频发灾害了。

“你在想什么？”和苏丹并排行走的少年注意到了苏丹的脸色，他开口询问。

苏丹摇了摇头：“没，我只是在想黑雾。”

“灾难没什么好想的。”少年嘟囔了一句。

又过了几秒，苏丹忽然开口：“你们口中的火种，是指现在还存在人类文明活动的土地吗？”

他在求证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竟然不知道吗？”少年惊叫了一声，他表现得相当诧异，似乎苏丹在询问一则常识。

倒是被少年叫做阿林爷爷的老人笑得很开心，苏丹看到对方单薄的肩膀抖动着，他听到对方的笑声中畅快。

“这是好事啊小宝！”老人的声音似乎有了不少的活力。

“可是阿林爷爷，这是小学课本上的知识，甚至不需要书本，这是多少年来人们口耳相传下来的！不说上学，只是刚有稳定自我思维能力的孩童都知道这些知识！”

被称作小宝的少年说道：“在曾经黑雾来袭的时候，人类做了许多的拯救行动，他们将黑雾来临之后那些仍旧存在人类文明的土地叫做火种！”

“在天谴之日阿烈先祖主动献身了王座，将劳菲街道化作火种之一，让我们得以生存……除此之外，人类我应该还在黑雾的入侵之下逃走了许多，微型宇宙计划便是最成功的一项。”

“哈哈哈哈哈，小宝，这样正好，他不知道这件事情，便说明这段历史在他们的发展之中被遗忘在了时间之中。”

老人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仿佛在幻想着某种欣欣向荣的世界。

“这代表着他们在相当漫长的时间里面远离了黑雾的侵扰，而不是像咱们这样，尽管有了这一片暂且安宁之地，但也不过是在黑雾的缝隙里面求生存罢了。”

老人的语气中带着某种欣慰和解脱，苏丹忽然感觉有些奇怪，他总觉得这个老人说这些话像是在诉说遗言一样。

说起来，这老人会带着旁边这位少年来到这边本身也很奇怪。

他刚才说了着边界很危险，而且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里都不像是平常会有人来的地方……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差不多该走了。”老人一边扒拉两下自行车上的铃铛一边转头说道：“小宝，这位先生就交给你来照顾了。”

自行车的铃铛发出了相当清脆的声音，但是在这布满积雪人迹罕至的街道里面却又显得有些空旷，苏丹总觉得其中有一股孤单悲寂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老人的背影太过单薄和瘦小了吧。

老人停了下来，他将自行车扶好，弯下腰去将自己过长的裤管挽起来。

看着这一幕的苏丹惊讶地张大了眼，这一刻他才发现，那老人竟然没有穿鞋子，一双脚已经肿了起来，皮肤表面呈现出紫色来，看上去硬邦邦的。

随后老人跨上了自行车，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踩在脚蹬子上，听着自行车链条发出的声音又用力地踩了两下。

“阿林爷爷！不走行不行！”被称作小宝的少年忽然大喊起来，双眼之中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大家……大家都不想你走！我也不想你走！”

少年抽泣起来，但他的双眼却在冒光。

他的确不想老人做接下来的事情，但是……他也坚定地支持老人的决定。

老人回过头来笑了笑：“嘿嘿嘿……老头子我也舍不得你们呐！不过轮到我了嘛！这是我必须要做的！小宝，你是家里面最大的，以后弟弟妹妹们可就要交给你照顾喽！”

老人的话听起来很洒脱，但是这种情况却让苏丹心中变得有些难受起来，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觉。

苏丹皱着眉，紧紧地盯着老人。

“我会的阿林爷爷！”小宝大喊。

“那就好，我走喽！”老人笑着高喊了一声，“谢谢你陪我再看看这条街！再见啦！”

苏丹看着老人，后者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踩上了车蹬才开始向前前进，他的脚早已经没了知觉。

鞋子是个好东西，不过还是留给孩子们吧，没必要跟他这个老家伙一起走，至于衣裳，嘿嘿嘿……人就算老了，也得有个遮羞的东西嘛！

老人等骑自行车渐行渐远了，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车辙。

苏丹紧紧地盯着地上的车辙，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车辙里竟是带着些许火光，一丝焦糊的味道钻入了他的鼻孔，苏丹立刻抬起头来看向老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忽然，一道火光出现在视野之中，赫然是那老人身上凭空燃起了火焰！

没有痛苦的嚎叫，全身燃烧着火焰的老人依旧平稳地骑着车，在地上留下那明显的痕迹，时不时拨弄两下铃铛……

苏丹的第一个想法是救人，他的身体甚至本能就作出了动作，然而就在他第一步跨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少年的喊声。

“别阻止他！”

苏丹停住了，他回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宝，他在小宝的眼睛里看到了老人，看到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是阿林爷爷自己的选择，是维持这个世界必要的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