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1/2）

第99章 乱渐欲迷人眼

惊蛰抱着兔毛的芙蓉斗篷追出来，候在她身边：“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出门去取生辰礼物呢。”

生辰礼物。

“也对，我们去取。”程昭任由她帮自己穿好斗篷，两人一道去了朱匠那里。

如今已是初冬，朱匠的园子里却仿若春日，百齐齐绽放，程昭还是头一次看见这幅盛景，忍不住看直了眼。

惊蛰对朱匠说明来意：“是取十日前定下的，许府三小姐定的，是腊梅。”

朱匠提了一丛明黄的腊梅出来，这腊梅形状好，苞欲开未开，恰到好处地明丽，一下子将冰天雪地的素白色点亮：“这便是新摘的腊梅了，回去之后小姐拿水温养着，还能再开几天。”

“若是能放一月就好了。”她轻叹。

从绵州到京城须得一月，她希望送宋阑些，有色点缀着，回久安这一路心情大约能好些，心情愉悦对身体也是有益的。

朱匠闻言道：“小姐若是想，自然有能放一月的法子。”

凡做生意的，总是绞尽脑汁劝说着顾客银子，她不禁笑道：“难道朱匠是打算劝我买几盆回去养着吗？”

买几盆可就不同了，冬日草难活，不但得专门请个匠，还得时时留心照看着，宋阑才没有那么耐心。

朱匠态度恭敬，笑眯眯地：“小姐说笑了，我说的是干，朵没了水，自然不会枯萎，插在空瓶里用做装饰，可以用上好几年。”

“那我要一些。”

得了一束新鲜腊梅，还有一束白粉色的蔷薇干，程昭高高兴兴地朝宋府去。

今日的生辰宴是宋煜一手操办的，晌午先在宋府里头吃饭喝酒，程昭到的时候不晚，只是籍泾他们来得更早些，正在檐下赏雪。

黄书意今日着一身蓝黛方领对襟袄裙，裙摆处绣了几朵芙蓉，气质简约温婉，她见了程昭便兴冲冲地挥手，唤道：“阿昭，快来。”

听了这个声音，本在厅屋顶上安坐的宋阑顺势看过去，少女着一身素白色交领琵琶袖短袄配织金妆马面，线条勾勒的孔雀振翅欲飞，片片翎羽摇曳倾城。

她眉眼处皆带着笑，小跑着，素色发带在雪中轻扬，怀里的一捧腊梅色泽明黄浓烈，像冬雪里的一个小太阳，耀眼又温暖。

一晃眼，小太阳被瓦片遮住，再看不清。

宋阑收回目光，悄无声息从侧面下了屋顶，站在假山后面继续看向那边。

这时候，程昭已经跑到了檐下，她呼出的热气在冷风里凝结成一小团雾气，腊梅苞轻颤，惊蛰提着一篮子蔷薇跟在后头，轻轻为她拂去肩上雪。

“苏先生。”程昭先对苏先生行了礼。

苏先生道：“今日是宋府宴请，不是在书院，你不必行师生之礼。”

“那不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苏先生愕然片刻，终身为父，这可不敢当。

黄书意忍不住掩面而笑：“阿昭，你还真是，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