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苦瓜，正月和耗子（1/2）

第140章 苦瓜，正月和耗子

兰朝屋里伸了一下头，一股霉气味儿连同尿骚气直往鼻孔里钻，兰差点呕岀来。

屋里没有床，只用大石块架了几块木板，被子衣服扔的满地都是。

那疯女人正坐在木板上，傻呵呵地笑。

那两个砍柴的小女孩回来了，兰看了心疼不已，她们的个子和九月差不了多少？

背上却背了一大捆柴，柴禾又湿，估计和她们的体重差不了多少？

“腊月，六月回来了，路上滑不滑？”

“没事的，阿爸，来客人了？”六月问了一声，三个女孩就忙活开了。

六月淘米，腊月劈材，九月烧锅。

天寒地冻的，屋里有了火苗，就有了一丝温暖的劲儿，就有了一丝儿对春天的渴望。

屋里开始飘起了米饭的香味。

那疯女人也许几天没吃东西了，几口就把山竽吃完了，噎的泪水哗哗地流。

一股毛发的焦糊味传了出来，兰连忙捂住了嘴。

兰看了一眼九月，叹了口气，她猛然又看见了山坡上的那株腊梅。

苦瓜没有吃，他还在望着那歪歪扭扭的小路。

兰一阵心悸，从小她就害怕这毛茸茸的家伙，大了，依然害怕。

兰接过了米饭，放在了小板凳上，看着这家人的窘境，她实在无法下口。

“哎，，快点儿回家，草垛儿该醒了。”

兰忽然间注意到，六月，腊月，还有疯女人的饭里，没有咸菜疙瘩。

那只可怜的山耗子，“吱”了一声，转眼间嘴角流血，眼珠凸出，一命呜呼了。

后来，那疯女人就成了他的婆娘。

正月说着，来到灶前，抓起火棍，把仍然冒着火星的灶灰扒了一个小坑，就把死耗子投了进去，又用火灰埋了起来。

再后来，就有了六月，九月，腊月，还有正月。

苦瓜看了心疼，这荒郊野外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她一个人在这里，不是饿死，就是被野物儿吃了。

幸好附近有治伤的草药，他急忙采了来，嚼碎糊在伤口上，就这样，他还是失去了一条腿。

“兰老师？我给你烧肉肉吃。”正月望了一眼兰，又咯咯地笑。

看着女儿们忙活，那男人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他向兰讲起了家境。

正月听说了，冲着兰，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好看的小白牙，脸上还有个小小的酒窝窝。

马大庆坐在板车上，等着兰，缩脖北风冻的他把脖子缩了又缩，袄裹了又裏，他看见了兰，连忙喊了起来，

想着想着，一种怜爱瞬间涌上了心头。

于是，苦瓜就把疯女人带回了家。

“这是俺最小的闺女，正月里生的，从小就喜欢下河摸鱼，上树摘果，淘气的就像个男孩子。”

那男人坐在屋檐下，淡淡地说着，像是在讲述一件与已无关的事，又像是在喃喃的自言自语。

这男人叫苦瓜，他的日子可比苦瓜苦多了，三岁时爹死娘嫁人，跟着爷爷奶奶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