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河工（1/2）

第12章 上河工

兰正睡的迷迷糊糊，忽然又听到了吹号声，还有杂乱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兰连忙爬起来跟着人群朝外跑，东边的天上，启明星还在眨着眼睛，到处模模糊糊的一片。

临时食堂的窝棚前，挂着一盏明亮的汽灯，正咝咝地响着，照的周围亮如白昼。

窝棚前围满了人，或蹲或站，到处是呼噜呼噜的喝粥声，吃窝窝头的吧唧嘴声，还有低低的说话声。

还有食堂大师傅的吆喝，“喝多少粥就舀多少，吃多少窝窝头，就拿多少，不要扔掉，不要浪费，不要糟蹋粮食。”

兰不想吃，刚刚起床，她不饿。

老兰头走了过来，“闺女啊，现在不饿也得吃，不然，等干了一歇子活了，感到饿了，就找不着吃的了。”

兰勉强喝了一碗粥，拿了两个窝窝头，勉强吃下了一个，看着剩下的一个，她犹豫了一下，随手放在了口袋里。

开始干活了。

兰答不上来，只得嗯了一声。

铁头说着，把一个报纸包的东西递给了丫丫。

干到了半晌午，兰感到了饥饿，这时她口袋里的窝窝头，派上了用场。

河面上的淤泥铲没了，下面就是硬土，没有力气不行，首先那锹蹬不下去。

丫丫把小纸包打开了，里面是一截鲜艳的红头绳，丫丫脸一红，连忙又小心翼翼地把红头绳包好。放进了口袋里。

“你有对象了吗？”兰问。

铁头见两人吃的挺香，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原来他和丫丫只隔了五百米。

她比兰小了四，五岁，但丫丫没有上过学，从小就参加了生产队的农活，身子骨很壮实，而兰就不同了，一个时辰下来，脚就感不上趟儿了。

“怎么好东西？”兰十分好奇。

铁头首先找到了王婆，王婆把丫丫指给了他看，他就连忙找来了。

是大肥婆的声音，她在催着兰和丫丫

大肥婆的丈夫是大队会计周建国，周建国是个酒迷糊。

乌黑的淤泥，沉寂了很多年，今天终于被撕裂开了，一点一点的，被挖开，铲走，又抬上了岸。

这黄蟮吃完了，嘴上也留下了黑乎乎的一片。

这时锹手就派上了用场，兰和父亲一组，锹手是大丑和满仓。

铁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塞到了丫丫手里，

“这是给你自己的，不许给别人。”

其实，他不喝酒也老是算错帐，比如入库一百斤老苞谷，他常常写成九十八，那二斤就被他拎回了家中。

“你肥得像头猪，你走得多快啊。

不管怎么说，人家把老婆养的胖胖的，就像一条大白虫，一走路，屁股上面的肥肉乱晃。

兰咬了咬牙，没有吭声。丫丫却不客气了，

“铁头长的咋样？”兰又问。

也许是饥饿的缘故，你别说，这黄鳝虽然没有放任何调料，但是吃起来却非常的香。

当时刚下了工，天黑了，王婆屋里点着一豆昏黄的煤油灯，那灯光把铁头的影子拽的很长，很长，却又左右飘摇。

兰和丫丫抬着一兜子泥沙正走到坡中间，只得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