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年不知风起时（1/2）

第6章 少年不知风起时

作者：九月爱吾

对于陆雪海来说，白如意不只是青梅竹马的师姐，更是心中所爱，他不知道这种爱意是从什么时候滋生出的，也许是初遇她的那一刻，在那个泥人摊，白如意送给他泥人的那一刻！爱就爱了，旁人能奈我何？天又能奈我何？就算她是蜀山派叛徒，是杀人狂魔，也爱！

陆雪海试图冲破结界，挣扎一番过后，仍然不济于事，最终，法力耗尽，虚弱晕倒，流云及时赶来用冰鬼大法消除结界。

陆雪海虚弱地看着流云，恍然之间他好像看到了白如意的脸：“七师姐，你回来了……”一声七师姐过后，昏倒在了流云的臂弯。

善妒之人，定会伤人伤己！流云虽身世可怜，练就一身邪功赋予了他伤人的能力，但这绝对不构成他能任意伤人的理由，尤其是做尽伤害同门之事！他心想，做就做了，谁又能知晓呢？知晓了又当如何呢？他才管不了别人的死活，只要自己活着，就有机会夺回师父的宠爱，坐上未来的蜀山派掌门人之位！

流云将昏迷的陆雪海背回房间，替他运功疗伤，守在他身旁。

趁陆雪海昏迷之际，流云不吐不快：“雪海，大师哥知道你眼里只有你七师姐，自打她入了蜀山派你我之间就再也不像儿时那般兄弟情深，你小时候伤心难过都会拉着大师哥的手哭诉，只会跟大师哥一人耍性子，可这十四年间，你跟师父的眼里只看得到白如意，根本看不到我，大师哥就那么的暗淡无光吗？我才是蜀山派大弟子，是未来接替掌门之位的不二人选，是能守护蜀山派，守护你和师父的人！你眼里没有大师哥，大师哥不怪你，我们来日方长，可师父眼里的好徒儿白如意，如今她成了蜀山派的叛徒，她欺师灭祖，她残害无辜，她不如我！大师哥本不该与一介女流相争，谁让她非一般女子呢！本以为凭一己之力陷她于不义，她便不会威胁到我，取而代之，没想到师父却帮了我一把，你说这算不算天助我也？”流云笑里藏刀，不忘为陆雪海擦拭额头的汗珠。

插叙

原来，当日流云收到简游送来的书信，信上写的正是李少阳与他勾结的内容，流云在约好的时间来到破庙与李少阳会面，二人正预谋着一件暗昧之事！

李少阳告知流云他得到了寒情剑的下落：“寒情剑就藏在谢家密室里！”

流云为之一惊：“难道当年是谢览偷走了寒情剑？莫非当年的白氏灭门与谢览有关？”

李少阳：“我必须亲自前往谢家，一探究竟！此去谢家取寒情剑一事若失败而终，少阳想请蜀山派未来掌门人帮我做一件事！”

流云：“少阳兄但说无妨，流云定当竭尽所能！”

后山的十里桃林是陆雪海和白如意的秘密园，二人总是在这里切磋武艺，饮酒作乐，如今形单影只，陆雪海只能疯狂饮酒练剑，回想与白如意十四年的过往，从白天练到黑夜再练到气力全无，雪海脑海里挥之不去全是白如意的身影和陆清风的一番扎心大论。

简游：“大师哥，何事？”

夜长生看着逼出来的毒针，眼神一定，这一刻，他正想着要如何替自己的儿子报仇！

趁夜羽尘养伤之际，夜长生独自前来，誓要给伤害他儿子的始作俑者一个教训！夜长生的身体瞬移到蜀山派后山，陆清风正在夜观星象，猝不及防的遭夜长生暗算，随后二人展开了激烈的打斗，陆清风被夜长生打伤。

这时，华山派弟子前来禀报：“师父，弟子们寻山数遍，还是没有发现白如意和夜羽尘二人的尸体。”

夜长生：“我也不想脏了我的手，谁让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夜长生毫无犹豫地将十根毒针刺进岳之秋的身体。

流云主动走到陆雪海面前言传身教：“雪海，我来教你？”

岳之秋大声吼道：“你这个邪魔外道，如此歹毒，你不得好死！”

岳之秋垂死挣扎：“你若敢杀我，便是与天下名门正派为敌！”

陆清云慷慨陈词：“蜀山派叛徒白如意，弑杀掌门，人人得而诛之！”

天璇殿中央安放着一口简易又不失雅致的棺木，陆清风的尸身被安置在内。

陆清风中毒倒地，等待死亡！

夜长生恶狠狠地留下一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完便飞身离去。

流云：“绝杀令需秘密进行，师父刚过世，雪海伤心过度，我不想惊扰他。”

夜长生不屑一顾：“整座江湖都视我神阳宫为魔教，杀不杀你，敌人照样与日俱增，于我而言，何惧之有啊？”

简游顿时跪地行礼，不知所云。

陆雪海和流云放声哭喊着了陆清风，二人的哭喊声震彻山谷！

神阳宫的一处房屋里，白如意陷进无穷无尽的恶梦之中，梦里的她又回到了白府大屠杀那日！白府内外，目之所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上至主人下至奴仆，男女老幼无一幸免，白如意抱着地上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仔细一看，尸体的脸竟是陆清风，白如意十分惊讶，哭喊着叫出了声音：“师父！”

陆雪海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棺木前，颤抖着手抚摸了上去，眼泪瞬间涌出，他说着陆清风生前最想听的话：“爹，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胡闹，不该去谢家惹是生非，不该惹您生气，爹，您罚我关禁闭，罚我什么都行，我以后什么都听爹的，什么都听爹的……”一顿痛哭流涕过后，他瘫软在地上，头靠着棺木，紧闭双眼：“爹，你去找娘亲了，留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夜长生自然知晓他关心的是白如意的生死，于是便给了他想要的答案：“还活着！”

陆清风娓娓道来：“白如意仇恨之心太重，非修道之人，早在十四年前第一次见她之时就注定会有今日……当日，白如意在谢家古墓的千年冰馆里开启了寒情剑，这是她入魔的第一步！百年之前，魔教与正教的一场恶战之后，白氏师祖将女魔头离歌封印在寒情剑之中，白氏后人世代镇守寒情剑，封印只能维持百年，如今百年将至，封印一旦被解除，离歌重返人间，必将再次引发正邪恶战，造成百姓安危，生灵涂炭！百年以来，寒情剑被离歌的魔性腐蚀，不再是斩妖除魔的神剑，而是嗜血成性的魔剑，白如意与寒情剑合二为一，残杀无辜百姓，屠杀名门正派，这就足以证明她控制不了寒情剑的魔性！”

流云：“好，把备好的贺礼拿到我屋里来。”

流云喜笑颜开：“雪海，你来了？”

简游：“大师哥，简游从未有过此等想法！”

陆雪海：“大师哥在追踪我？”

简游眉头紧锁：“简游……听令……”

流云呵斥道：“雪海，你在做什么？师父虽然不在了，你还有大师哥，还有其它几个师哥疼你，你还有师叔，叔伯，你……”

简游将贺礼送来，打开箱子一看，是一套稀有的文房四宝。

简游这才回神，看向子鸢。

陆雪海仔细地看向流云，这些天来，他明显消瘦了许多，雪海不由的对他吐露心声：“大师哥，谢谢你，你就像我的兄长，从小到大，只要有大师哥在身边，我就觉得内心安稳！”

流云：“我怕你轻生，一路追踪你，果不其然，你还是想不开！”

流云背对而立：“蜀山派叛徒白如意，弑杀掌门，勾结魔教，屠杀百姓，霍乱江湖，即日起，蜀山派弟子绝杀白如意！”

夜长生惊觉：“忘了告诉你，我在你的毒针上做了小小的改制，针入体内，便会化为丹砂，与血液相融，二者相融之后便会渗透到五脏六腑！”

子鸢连声叫着：“简游师哥？简游师哥？”

陆清风气若游丝说出三个字：“白如意……”陆清风向陆雪海的耳边凑近，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双眼紧闭，气息全无。

岳之秋触动房内机关暗算夜长生不成，反被暗算，导致他身体被机关所擒，四肢不能动弹。

华山派弟子离去，岳之秋继续品茶，夜长生由一股黑烟幻化而出，显现在岳之秋眼前。

陆雪海苦笑道：“若一切如爹所说，因寒情剑而起，那就弃了寒情剑，毁了寒情剑！”

流云惊讶：“雪海，你真当我是兄长？”

除蜀山派二位长老之外，一众弟子皆以孝衣裹体，腰间缠着又长又阔整段白布做成的腰带，陆雪海披麻戴孝为首，领众弟子向逝者磕头。

三个日夜过去，陆雪海的心情也算平复了一些，他打开房门便看到了门口冒着热气的饭菜，心如死灰的雪海无视地上的饭菜径直迈了过去。

简游：“简游惶恐！”

陆清风：“上古神剑，无人能毁，只有白氏后人才能开启寒情剑，破除封印，这是她命定的劫数！”

冷漠无情的夜长生这才正眼看向岳之秋：“你就是用这等下三滥的招数暗算我神阳宫大祭司之子的？”

天璇殿里，陆清风与简游正在攀谈着什么？见陆雪海气势汹汹地走来，众弟子面面相觑。

流云：“大师哥自问对所有同门师弟爱护有加，情同手足，你我二人虽同时入门，但却排列在我之后，你是否心有不甘？”

流云难掩内心欢喜，及时向二位长老行礼：“流云遵从二位长老的安排！”

蜀山派二位长老在一旁主持大局。

陆雪海冷漠地说道：“还我醉心剑，放我下山，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瑶华深感疑惑：“七师妹为何要杀死师父？师父将她养大成人，教她功法剑术，她为何要做这等罪恶滔天之事？”

流云：“那大师哥说的话做的事，你可有异议？”

流云：“简游，我叫了你好几声，你没听见吗？”

陆雪海顿感头痛欲裂：“七师姐不会滥杀无辜的！不会的！”

一袭轻纱白衣，佩戴醉心剑的陆雪海出现在众师哥面前，让人眼前一亮。

夜羽尘一口黑血喷出，缓缓垂下头，虚弱地问道：“爹，她呢？”

众弟子异口同声：“弟子遵从二位长老安排！”

简游顿了顿。

流云：“好！我现在以蜀山派代掌门之意下绝杀令！”

诺大的天璇殿只剩下父子二人，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感觉，那感觉，让人窒息！

李少阳一向行走在各门派的灰色地带，最是清楚正派之间的矛盾和喜好，也清楚的了解流云对白如意的不满，利用这一点，他来了一个借刀杀人！他让流云杀害百姓，嫁祸给白如意的寒情剑，以此来引得天下名门正派的共愤，除掉白如意，他好坐收渔利。

流云和陆雪海各怀心事，二人同时眺望远方，一个他们到达不了的远方……

夜长生大笑道：“说到可耻，我可不如你，对自己的爱徒都能痛下杀手，你我二人，谁更可耻？”

夜长生将茶水洒向包围他的人，茶水在飞速的过程中变成一根根毒针，华山派众人当场毙命！

整座后山，空空荡荡，陆雪海漫无目的地在山上行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悬崖边。

夜长生淡定自若地说出六个字：“神阳宫大祭司！”

华山派掌门人岳之秋正在独自饮茶，摸着空空的袖子，咬牙切齿地骂道：“白如意，断臂之仇，不共戴天！”

数日不见阳光，光芒刺痛了陆雪海的眼睛，但他必须要直面阳光，没有了陆清风和白如意，他要开始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许久后，陆雪海失魂落魄地走来，发现陆清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急忙上前查看：“爹？谁把你伤成这样？”

陆阳明双眉紧蹙：“现如今清风已身死，掌门之位空悬，又逢灵宝派掌门六十大寿寿宴，天下名门正派聚集，定会嘲笑我蜀山派群龙无首，蜀山派不可一日无主啊！”

陆清风冷嘲道：“难道魔教只会用背后偷袭的可耻招数？卑鄙龌龊！”

简游见机行事：“师父，弟子先去操办此事！”

天宇愤恨道：“我们没有七师妹了，白如意乃我蜀山派叛徒，我们一定要为师父报仇！”

简游：“简游告退！”

简游若有所思地行走在前院，流云从背后叫住他。

陆雪海：“大师哥，我想跟师哥们一起练剑！”

简游领着弟子们一同退下，路过陆雪海身旁时主动问候：“雪海来了……”

陆雪海：“大师哥以为我要跳崖？”

陆清云对陆阳明说道：“按照门派规矩，继任掌门应当交由正式入门弟子功德最高者接任，掌门之位就由流云暂代，不日我们再最后商榷，阳明，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