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出事了(1/2)
第397章 出事了
“刚才吴村长家的大娘子一路过来,说是吴村长和两个儿子吃完了宴席刚到家就开始上吐下泻,没一会儿工夫就晕厥过去了。随后杨大娘子也过来了,说自己儿子也是上吐下泻,另外还有村里其他人家……”
沈风荷听了,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
萧云朔嘱咐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沈风荷却摇了摇头,低声道:“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我会医术,还是我一起过去看看吧。”
萧云朔没有过多迟疑,便点了点头,道:“嗯。”
两人很快出了房门,来到了云府的院子里。
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有些人急得不耐烦,话也说的有些难听起来。
“你家少爷怎么还不出来?咱们家的男人都是吃了你家的宴席之后。回去才变成那个样子的!你们打算做缩头乌龟不管了吗!”
“我家男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一定和你们拼命!”
“快点让你家主人出来!”
秦梦月见他们从内堂出来,有些焦急地迎上来,将他们阻在正堂屋中,低声道:“朔儿,风荷,你们先别急着出去。我看怕不是今晚宴席上的菜品有些不妥,全村但凡来吃了席的人家,都说回去后身体不适,外面大家情绪都有些激动,你们出去只怕她们一下子急了……”
沈风荷很快地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只见来的清一色的全是女眷,顶多一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子,竟没有一个成年男人过来。
她当即问道:“娘,今晚过来说家里出事的人,可全都是女眷?”
秦梦月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风荷摇了摇头,道:“我看院子里都是女人聚集,胡乱猜的。娘,外面都是女眷,殿下不好出面,免得被人说闲话。你先出面让大家稍安勿躁,我先给来的女眷把个脉,看看她们身体可有恙,兴许能找出些缘由来,至于男人们,先让袁旭派人去将村里身体不适的男人都抬到这边安置下来,另外着人去厨房赶快烧皂荚水,越浓越好。”
萧云朔立刻按照沈风荷的话吩咐了下去。
云府各种药材都是齐备的,皂荚自然也都是有的。
秦梦月也正发愁,虽说沈风荷会医术,但全村出事的都是男人,她一个女人,今日又是大婚之夜,若是抛头露面去给男人把脉诊治,那么即便她们是一片好心,也阻止不了外面那些爱嚼舌根的乱说。
现在听沈风荷这样说,自然立刻点头道:“好,我去先把村长家的大娘子和杨大娘子叫过来,她们和咱家关系近些,现在还有些理智,不至于像其他人那样几乎要翻脸了……若是能查出些什么来,可就谢天谢地了!”
院子中,大家的情绪愈加激烈,有人甚至想要往后堂冲过来,幸而有云府的几个嬷嬷拦住了。
秦梦月高声道:“大家稍安勿躁……”
话音未落,一个女人已经叫嚣了起来:“你说的好听!你家人都未曾出事,这云家上上下下也都未曾出事,你当然沉得住气!我家男人和儿子可都快要死了!我看啊,指不定这云家是故意设宴要害死全村人呢!否则怎么那么大方,不用大家随礼钱,就免费邀请大家吃席?!咱们无冤无仇的,你们家为什么要害死我家男人!”
秦梦月冷冷地瞅了她一眼,冷声打断她道:“王大娘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现在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明白,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们故意害你们!我劝大家稍安勿躁,也是为了尽量争取时间来救大家!说句不好听的,村里现在医术高超了,也只有我家风荷了,再或者就只能去别的村子或者镇上去请,少说也要花个两三个时辰了!你们若是还要闹起来,耽搁了救人的时机,到时候后悔的可是你们!”
秦梦月虽然性子温和,但到底是做过皇后的,此刻拿出皇后的威仪来,居然也震住了院子里的人,大家都不敢再多说了。
秦梦月这才找到吴大娘子和杨大娘子,让她们跟她一起去正堂屋内。
两人见到沈风荷,都甚是焦急。
吴大娘子急道:“沈小娘子,我的身体一点都没觉得不舒服,想必是没事的。你还是先救救我家老吴和两个儿子吧!他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我们家可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说着,不由得抬起衣袖擦起了眼泪。
杨大娘子也带着哭腔道:“沈小娘子,我家保宗这一向也帮了你家不少的忙,跑了不少的腿,你看在咱们两家的交情的份上,也一定要救救他啊!”
沈风荷低声宽慰两人,道:“吴大娘,杨大娘,你们先别急。我给你们把脉,就是为了找出村长和杨大哥他们突然不适的原因,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他们的。”
说着,她很快给两人把了脉。
两人的脉象一切正常,并没有中毒的痕迹。
沈风荷眼眸微微眯了眯。
和她预料的差不多。之所以还有多此一举地再把脉确认一下,也是怕她们或许也中了毒,但因为男人和女人的体质问题,所以还未曾发作而已。
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已经被排除了。
秦梦月焦急地问道:“风荷,怎么样?”
沈风荷摇了摇头,道:“吴大娘和杨大娘的身体都没事。”
吴大娘和杨大娘听了,不由得急了:“沈小娘子,我们刚刚就说了我们没事,有事的是我家男人和儿子啊。秦大娘子刚刚还说不让我们乱闹浪费时间,若是晚了……”
沈风荷镇静地道:“吴大娘,杨大娘,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疑惑,会不会是今晚宴席上的饭菜出了问题,所以大家才会变成那样。但宴席上的饭菜,无论是外间的男客们,还是内间的女客们,都是一样的,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男人们身体不适,女眷却都好好的?”
这话一出。吴大娘和杨大娘都不由得怔了一下:“难不成……不是酒菜的缘故?”
正说着的时候,袁旭走进来汇报道:“少爷,少夫人,全村身体不适的男人都已经抬过来,现在安置再后院的厢房里。”
沈风荷吩咐道:“云管家,你可否立刻派人去采集其中一人的血液过来?另外让人将厨房已经调好的皂荚水喂给大家伙喝,多喂一些无妨,最好每个人都能涂上三五回!”
袁旭听了立刻答应了一声去了。
沈风荷转过头来看向萧云朔:“殿……咳咳,适才宴席上,男客和女客这边所上的酒菜……”
当着外人的面,她一时之间和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萧云朔,要让她叫夫君,或者什么我家男人,她要尴尬死……
萧云朔不等她说完,却已经猜中了她心中所想,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可有什么不同?”
沈风荷点了点头。
萧云朔道:“饭菜都是一致的,并无不同。只不过饮用的酒却不同。男客饮用的都是辛辣的高粱酒,女客则是特特从江南运来的比较温和的花雕酒。我已经派人去将今晚的酒坛子无论喝干的还是没有喝的,都收集好了。”
沈风荷甚是欣慰。
不得不说,有一个聪明的队友,干活都能心情愉悦。
她问道:“在哪儿?我立刻过去看一下。”
萧云朔随即带着她去了偏院的一处库房。
这偏院类似一个夹道,介于厨房所在的小院和宴客的正院之间,和正院只隔了一道月门,和厨房则是一道上锁的门。
酒都是收集在这边的库房里的,上酒的时候也方便,直接从库房里扛到正院中也就行了。
至于女客们的宴席则是设在内院,因此花雕酒也都是事先就搬到了内院里去了的。
沈风荷叫人拿了些用热水煮过的碗,分别将各个酒桶里残留的酒液都取了些样本回来。
这件事办完,袁旭那边也已经取好了血样。
沈风荷道:“殿下,我须得用药材做些测试,我先去药房一下……”
萧云朔看着她,问道:“要人帮忙吗?”
沈风荷立刻有些心虚地道:“不……不用了。我一个人更快一些。殿下让那些人给大家喂皂荚水,在我说可以之前,千万不可以停……”
萧云朔又看了她一眼,这才点了点头,道:“好。”
药房是之前建的,里面存放了各种药材。沈风荷确认插好了门闩之后,这才直接进入了空间。
她迅速地用化学试剂对采集来的血液和酒液样本进行分析,很快便出了结果。
无论是血液中还是酒液中,都检测出来了三氧化二砷,按俗称来说,就是砒霜。
沈风荷面色冰寒起来。
砒霜在古代,和什么鹤顶红之类的一样,都是致命的毒药。
一旦误食了,除非催吐及时,或者中毒浅,否则就是必死无疑!
她采集来的所有酒液样本中,十有七八都检测出来有毒,可见下毒之人用量多大,这分明是要置全村人于死地!
什么仇什么怨,要如此歹毒?
而且,还选在了今日这样的时候。
虽说她心里没有古代人忌讳之类的想法,但今日怎么说也是她的‘大婚之日’,敢弄出这样的事情来触她的霉头,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沈风荷从空间里拿出治疗砒霜的特效药,将其从原本的包装换成精致的瓷瓶,又写好了调配的方子比例,这才出来。
她低声对萧云朔说道:“是砒霜。”
萧云朔眼眸几不可察地微微眯了眯。
沈风荷将瓷瓶递给萧云朔,继续说道:“这是解药。用这个和盐水调配成注射液,直接注射解毒效果会更好一些。这是调配比例。”
萧云朔一路跟着她流放过来,已经见过几次使用注射器注射解毒的治疗方法,因此也不意外,点了点头,便立刻叫人去办了。
给药的同时,催吐的事情也并没有停下来。
毒已经入口,只能尽量地促使身体将毒素排出体外,即便是现代医学,这也是基本的治疗逻辑。
催吐是促使胃吐出来,如果有条件,洗胃也是最重要的方式之一,不过现在也无法苛求了。
至于给特效药,则是为了和体内的毒结合,促使肾脏能够尽快排出毒素。
这样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天都大亮了,村里中毒的人的命才算是都救回来了。
村里聚集在云家的那些女眷们这才算安下心来。
秦梦月在解毒治病这边帮不上忙,便吩咐了府上的嬷嬷们,以及厨房的厨子伙计弄了些饭菜,招待担忧了一整晚的人。
鸡丝粥,白面馒头,葱油烙饼,炒鸡蛋,野菜炒腊肉,腌萝卜,甚是丰盛。
女眷们担忧了一夜,听说家里男丁都转危为安了,也就放下心来觉出饿来了。
大部分人都坐下来正要吃,却到底有几个尖酸刻薄的非要出来拿乔。
昨晚才带头闹过的王大娘子忍不住冷笑道:“你们心可真大!昨晚吃了他家的宴席,家里男人一个两个才刚在鬼门关上过了一遭,现在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敢吃他家的饭不成?你们也不怕自己跟着遭了殃!”
几句话说得大家都不敢吃了。
秦梦月心里不由得有些怒气。
朔儿和风荷洞房花烛夜都被耽搁了,累了一休救人,她们倒是在这里说起风凉话来了!
刚要开口反驳,沈风荷恰巧走进来,不由得笑了笑,道:“这是王大娘吧?王大娘若是怕我家在这饭菜里下毒,不吃便是,这也没什么。总不能牛不吃草强摁头不是?”
王大娘子一听,脸上有些扭曲:“你……你一个小辈,怎么骂我是牛?”
沈风荷故作委屈:“王大娘,你这话可冤枉我了。我不过是一个比喻罢了,你何必非要对号入座?再说了,什么小辈不小辈的?咱们正经和你家有没有亲戚的,不过是同一个村的,我尊称你一句王大娘,那也是我的礼仪。王大娘还是自重些,别逼我真的翻脸骂人,那时候可就真正闹得不好看了!”
王大娘子有些结巴地道:“我……我怎么不自重了!我家男人吃了你家的饭出了事,我还不能怀疑你们了?”
沈风荷冷笑:“我家夫君也是好意,请了大家来吃席的。王大娘一句两句的夹枪带棒,明里暗里说是我家下的毒。怎么?我家成亲这样大喜的日子,难不成还自家下毒,给自家找晦气不成?退一万步讲,即便我们成亲是假,为了借机大宴宾客毒害村里人是真的话,我们难道不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投完毒便立刻逃跑么?难不成还留下来等官府抓不成?”
王大娘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嘴才好。
其他人也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人家大喜之日,哪有儿下毒毒害宾客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要真是有心下毒,是我的话,我肯定老早逃了,又怎么会还留在家里,还忙活大半夜解毒救人呢?”
“就是……”
王大娘子见大家都不站在她这一边了,不由得急了,歪着脖子道:“兴……兴许是你仗着会些医术,故意想一次来彰显你的能力,好……好让大家以后都找你看病,你好赚诊金呢!”
沈风荷淡淡地瞅着她,问道:“就为了赚点诊金,我们就下毒杀人,一个弄不好,还有可能把自己弄个杀头之罪?我说句不好听的,这十里村,便是不提云家的家底,村里哪一家比我家富足的?为了赚诊金而害人?这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不过……说起来,王大娘娘家兄弟,也是位大夫吧?王大娘能有这样的猜想,莫非是家传的?”
王大娘子听了,不由得脸色苍白,厉声道:“你!你胡说八道!罢了!我说不过你伶牙俐齿!我自回家去,日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说着,就要往门口走去。
这时,门口却有嬷嬷挡住了她的去路。
王大娘子回头愤怒地道:“秦大娘子,沈小娘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难不成我不吃你们的毒饭,便不让我走了不成!”
沈风荷转头,冷笑道:“不要一口一句毒饭的。这毒究竟是谁下的,今日若是不弄清楚,那日后我们家还不得背一辈子的黑锅?所以,风荷今日少不得要先留诸位几个时辰,等事情弄清楚了,大家也放心,咱们一个村的相亲,日后也才能继续心无芥蒂地继续往来下去,诸位说是不是?”
村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明事理的。
现在自家的男人都被救了回来,没有了生命危险,便也没有那样抵触,都纷纷点头。
“照沈小娘子的意思,莫非是有人故意下毒,陷害云家?”
“若真是有人故意下毒,那倒的确应该将凶手找出来才是。否则,昨晚参加宴席的可都是咱们同村的人,什么人能这样心狠对全村人下手,若是不将此人揪出来,那以后咱们还能过安生日子么?”
“就是就是!这次咱们幸运,沈小娘子医术高超,将人全都救回来了。若是下次,指不定这人啥时候又会出来下毒,这可是防不胜防啊!”
“沈小娘子,你可是有了什么眉目?但凡能够找出下毒的凶手的,我们都配合你,绝无二话!”
吴大娘子和杨大娘子率先表示支持。
大家见状,也都纷纷出声同意了。
沈风荷笑了笑,道:“多谢大家信任。我们的确有了些眉目。首先,昨日中毒的人,都是男客,女客都是平安无事的,但菜肴男客女客都是一般无二的,因此我们便查了男客所饮用的酒,果然在酒里查出了‘砒霜’。”
“砒霜!”
众人听了,都不由得惊呼出声来。
砒霜的大名,饶是在乡村也是如雷贯耳,一旦误食,基本上就相当于没救了!
“什么人这等歹毒!若是叫我知道了,我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
“用砒霜,分明就是要毒死咱们啊!太狠了!”
沈风荷继续说道:“刚刚我已经让我夫君查看了村里中毒的男人的情况,发现,全村来参加宴席的,除了半大孩童未曾饮酒的之外,便只有一人,并未中毒,也未被送到云家来。”
“谁?!”
“大家都中毒,只有他一人没中毒,那定然是那人下的毒!”
“这个人,就是王大娘的三儿子,王三。”
众人听了,纷纷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了王大娘子。
王大娘子愣了一下,接着脸色霎时间通红,气愤地道:“沈小娘子,你血口喷人!我儿子一向孝顺,怎么可能会下毒毒害全村的人?一定是你见我怀疑你们家,所以才故意这样说,将下毒的罪嫁祸给我家的!你好毒的用心!大家千万不要相信她!她们才搬到十里村几年?你们忘了,我们王家可是和大家伙一起一路艰辛逃难到这里的!难道你们宁愿信她,都不信我么!”
众人倒是都有些为难起来。
王大娘子虽然为人刻薄吝啬了些,但的确是一路逃难到这里的,交情却是比沈小娘子和这云家深,贸然就断定她儿子是投毒的凶手,也的确是武断了些。
沈风荷冷冷地道:“王大娘,我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你的三儿子未曾中毒,这难道还是我说假话不成?怎么到你嘴里,便是我要嫁祸你家,要害你家了?究竟是谁在颠倒黑白,还需要我再多说么?”
王大娘子语塞,刚要胡搅蛮缠地大闹,吴大娘子开口道:“王大娘子,咱们现在说什么都无用。既然王三没有中毒,不如把他叫来,当面闻问清楚,若真的不是他干的,咱们全村人都在这里,难不成还真的冤枉他不成?”
“是啊,把人叫过来问一问,也就清楚了,何必在这里吵呢?”
大家这样一说,王大娘子只好说道:“好!我现在就去家里,把那小子叫过来,当面跟你对质!如果不是他干的,我看你怎么瞒天过海!”
村里另外有两个娘子听了,也站起来道:“我们和王大娘子一起去吧。”
沈风荷另外也派了云府一个嬷嬷跟着一起过去。
没一会儿工夫,跟着过去的两个娘子和嬷嬷都赶回来,说道:“不……不好了!王三不在家!怕是果真是他干的,吓得逃了!王家藏在地里的五两银子也都被挖走了没了,王大娘子现在正在家里哭天抹泪呢!”
众人听了,果然遥遥地听到了王大娘子嚎啕的哭声,不由得都有些唏嘘。
人都跑了,怕是就是王三下的毒无疑了。
“只不过,这王三我往日里见,也不像是歹毒之人,怎么突然下毒要害全村人呢?”
沈风荷唇角泛起一抹嘲讽冰冷的笑。
是啊……
无缘无故无仇无怨的,怎么突然下得去这样狠的手?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一个月来,我听说王三惹上了偷盗的坏毛病,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什么人学坏了,或者是中了邪了?”
正说着,外间有人喊道:“官府的人来啦!”
早在半夜发现中毒事件之后,萧云朔便派了人连夜去幽州城官府衙门报案。
虽说以萧云朔的人,要抓到凶手处置凶手,都不在话下。
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再者,他们蛰伏在这小村子,本来也就是为了隐姓埋名隐藏身份,因此,这种事交给官府处置是最合适了,没的自己处置,反而叫人瞩目。
捕头进来和萧云朔袁旭见过礼,便安排了衙役去各处搜寻王三的下落。
‘云家’自然也派出了家丁等去搜山调查,萧云朔还特意叮嘱了要留活口。
等到事情都安排妥当,沈风荷和萧云朔这才退回内堂休息。
袁旭跪下来道:“殿下,娘娘,是属下大意了,只派人重点监视关注村里潜伏的那几个宫里派来的奸细,至于其他人,属下以为宴请的都是村里的人不碍事,便没有过多防范……”
萧云朔面色沉郁,道:“此事的确是你们疏忽,等事情处置之后,你们自去领罚吧。”
“是。”袁旭答应着,又禁不住问道:“还有一事,属下不明。咱们已经知晓了王三的藏身之所,为何还要佯作不知,报给官府来处置?为何不立刻将那王三抓来,查问清楚?”
昨天半夜,萧云朔那里已经查清楚了全村只有王三没有中毒这件事,但却并未立即声张去先将王三控制住,而只是单纯地派人监视着。
萧云朔淡淡地道:“云家只不过是商贾之家,若是抓王三的时候,露出了破绽,岂不是会暴露了咱们的身份给宫里?还有一事……此时只怕并非王三一人所为,单纯只是抓了他,只怕反倒会打草惊蛇,让他背后的真正凶手就此遁形,再也不露出马脚来了。”
袁旭听了,低声道:“属下愚钝!”
他办事出了岔子,因此一心想着将功补过,竟然将这样简单的道理都给忘了!
沈风荷低声问道:“对了,有监视沈世安一家吗?”
萧云朔转头看向沈风荷:“你怀疑是他们?”
她不是怀疑,而是确信。
而且,也不是对‘他们’,而是‘她’。
她确定以及肯定,这件事……绝对是沈梅心所为。
毕竟,能给自己请爹娘和夫君下毒都泰然处之的一个人,对这十里村非亲非故的村民下毒,只怕就更加没有心理负担了。
萧云朔点了点头,道:“沈世安和萧云启依旧如往常,还是在家里,杨翠翠和沈梅心也是照旧一大早便进山了。”
说到这里,萧云朔已经猜到了,低声道:“你怀疑是杨翠翠和沈梅心所为?”
按照他这里的情报,现在王三便是躲在山里。
而且,他昨晚半夜偷了家里的银钱,逃进山里之后,却并未连夜赶路继续逃得更远,反而是找了山里一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分明像是在等人。
他自然也怀疑过沈世安等人。
毕竟,沈世安萧云启等人前几日他们跑来云府门口大闹,无功而返,因此怀恨在心,故意雇佣了王三在沈风荷嫁人的宴席上下毒报复,也是说得通的。
但沈世安和萧云启惫懒惯了,自从被安置在这村子里,整日里也就是在村子上游手好闲,并不做什么事情。
看今日的情形,自然也不可能会进山去和王三碰面。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便是沈世安和萧云启不出面,故意让杨翠翠和沈梅心去和王三接头。
但萧云朔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萧云启生性多疑善妒,以前做皇子的时候,还故意隐藏真实的性情做做样子,现在基本上毫无遮拦了。
让杨翠翠和沈梅心出面,多少有些用美色引诱的成分在了。
萧云启应该不会容忍。
所以,最终便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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