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蛇鼠一窝(2/2)
夏多将军抓起鼓棒,击了几下鼓,过没多久,衙门的大门打开了。
1衙役走了出来,看到夏多将军和他身后那百来人的阵仗,都看傻了!
直问:“将军,您这回唱得是哪出呀?”
衙役看到夏多带着百人来势汹汹,也是1脸茫然,完全不知今日要演的是什么戏。
衙役1脸茫然的样子实在滑稽,江茗禹本想笑,却又觉得这荒诞的情形叫人哭笑不得。
“甭管那么多……”夏多大步迈过门槛,扯开嗓子的喊:“快请‘2叔’升堂!”
江茗禹听到贼首喊出“2叔”,原本还暗自窃喜的他,立马就慌了!
心想:完了完了,这个尚沐县,竟然是官匪1家啊!
刚才还想着要找县令治贼,现在却发现贼狼居于官府之高,这戏剧性的反转让江茗禹1时有些捉摸不定。
江茗禹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简直无言以对,1下子就又掉进了贼窝,这荒诞场面让他又气又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位被夏多将军称作“2叔”的人,名叫“刘2手”,是夏多父亲的结拜兄弟;年轻时曾参加团练,就在夏多父亲的麾下服役。
夏多父亲死后没多久,刘2手也离开了团练,而后在团练人脉的庇护下,做了几年以押镖的名义实际帮人走私的生意。
刘2手在做押镖走私生意时,经常让手下人在夜黑风高时运送货物,行至山路时,刘2手派人提前放出风声,引得官府查缉。
等官府查封马车,押送人犯,刘2手早已派兵埋伏,与官府里应外合演戏,将马车上的货物据为己有,因此赚了不少。
等他在地方上有了1定实力后,便开始转型,改经营赌场、青楼、放高利贷等事业。
当时本地两家最大的赌场相继倒闭,而赌场的生意也被刘2手接收。
有人怀疑刘2手暗中捣鬼,否则那两家赌场岂会同时破产?
但无人敢言,也无人能找到确凿证据。
而刘2手也得意洋洋地将两个赌场合并,成为本地首屈1指的赌场大亨。
他利用赌场与青楼牟取暴利,并以此捕食当地许多富户子弟。
有富家公子入了赌场后不能自拔,管家来讨人,刘2手则开出天价,把人救出来,再加倍索讨,直至家破人亡。
凡欠下高利贷的,刘2手都会派夏多前去讨债。
欠债之人如果还不出银两,夏多便下令轻则打到卧床不起,重则断手断脚,以儆效尤。
1个欠下3十两银子的胖店主,刘2手命人砍去1只手1只脚,生生将其砍成残废,而那3十两银子最后都落入刘2手的口袋。
风流名媛白芷若因父亲生意失败,也欠下刘2手3百两高利贷。
刘2手见白芷若颇有姿色,便命其入青楼为妓,每日都有富家子弟前去挥霍,所得银两1半上缴刘2手,直至还清3百两本银。
白芷若日夜玉体横陈,身心俱疲,最终在青楼里病故。
刘2手利用人性的弱点与物欲,收购当地青楼并放高利贷,暴利连年。
而那些入了青楼的富家子弟和欠下高利贷的,要么家破人亡,要么被砍去手脚,生不如死,刘2手的残酷手段令人发指,但又无可奈何。
3年前,刘2手不满足现状想当官,于是花了大价钱捐了1个县丞,相当于县令的副手。
1年后,正值壮年的尚沐县令不知何因病故于任上,县令1职改由县丞暂代。
县令1职本应由皇上委任官员继任,但刘2手得知消息后,刘2手为了能继续代理县令,立刻派人前往上级知府处,掏出重金贿赂,要求知府掩盖县令之死,让自己继续代理县令1职,理由是此时委任新县令,会打乱本地政务。
知府受贿后,很快同意了刘2手的要求。
刘2手得到上任,立即下令封锁消息,不许官员对外界透露县令之死。
同时又4处捐钱,拉拢官员团结在自己麾下。
那些想要通报实情的官员,很快也死于非命,无人知晓真相。
就此坐上了当地最大的官府权力。
此地百姓苦不堪言,但又无可奈何。
此时刘2手1身居家打扮,与身旁举着油灯的仆人来到公堂,看到堂里跪着3人,还被5花大绑!
瞧他们衣着打扮不像本地人,于是问:“堂下何许人也?又是谁人击得鼓?”
“人是我绑的,鼓是我打的!”夏多毫不含糊地说:“就这3个自称从关内来的‘老海’(江湖人士),打伤打残我好几个兄弟!本想说就地打死他们,但仔细想想,还是先送2叔您这儿过1遍堂审,比较妥当。”
刘2手听完后,心里有了底,于是换上县丞的绿色官服,直接升堂,问审!
刘2手坐进公案桌,拍1下惊堂木,问:“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让人按在地上跪着的江茗禹,抬头看着刘2手,义正辞严地回道:“本官姓江,名茗禹,字惺秋,乃5品御使钦差,奉旨查案!”紧接着,换图克斯洛和李宣仁自报名号。
3人先后报完名号,堂里所有人皆倒抽1口凉气!
就连坐在公案桌里头的刘2手,也被吓得目瞪口呆,没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朝廷派钦差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干啥?”夏多凑到刘2手耳旁,怯声地说:“既然是钦差,怎不先来县衙打个照面,而是自行入住客栈?”
刘2手:“那你以为……”
夏多将军:“他们会不会是骗子?”
刘2手:“此话怎讲?”
夏多将军:“稍早……我在如梦晓夜盘过道,他们懂黑话,肯定是江湖人!”
接着,刘2手再拍1下惊堂木,问:“御使钦差,空口无凭,如何证明?”
江茗禹回道:“本官行囊里头有令牌、公文,大人您取来看过便知。”
衙役从团练手上取来他们从客栈搜出来的行李,呈到刘2手面前;打开1看,果然有1枚金令牌,1封公文,和1把金刚锏。
刘2手把金令牌举到眼前,乜着上头的字左看右看,嘴里念念有词:“这字是‘南’?还是‘北’?这又是什么字......看样子像‘朝’字,后头跟的好像是‘廷’?”刘2手1脸诧异的样子,手捏令牌的手指都在发白,显然是想都没想过会遇上这种文书上的难题。
夏多将军见状,连忙凑过去1起研究,也是1头雾水。
他指着公文上的字,还勉强认出“长”字,结果后头跟的字1个也不认得,差点将“长”字都认错了。
这两个文盲研究了半天,也只认出的寥寥数字,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刘2手与夏多将军生涯都在江湖上打滚,文化程度本就不高,再加上久未接触文书,1下子遇上令牌公文,登时便露出文盲的本相,这份无措与难堪竟令人忍俊不禁。
两人虽然驾轻就熟习惯给人压力,但1遇到读书写字,便变得手足无措,这形象反差之大实在有趣。
“快……快去把‘吴先生’请来。”刘2手指示道。
“那,那,那个……”夏多支支吾吾地说:“吴先生……下午被我手底下的人鞭了1顿,现人还躺在床上下不来,怕是来不了啊!”
“什么?!”刘2手睁大双眼,1脸诧异地问:“你们把人给鞭残啦!”
这两年来,刘2手都是靠县里1位老秀才,1位教书先生,和1位郎中帮他读写文书。可是很不巧,老秀才于年初病逝,而郎中“3木”又刚好到邻县行医,不在县里;此时全县唯1识字的吴先生先生,又让夏多他们给打残了!
刘2手十分懊恼地说:“不就欠个十几2十两银子而已,至于把人打成重伤吗?”
刘2手当下只觉得头都大了,眼前的金令牌与公文让他本就迟钝的脑袋更加转不过弯来。
而能解决眼下困境的人,1个病死,1个出远门,唯1能依靠的吴先生又被打残了。
这下子这令牌公文究竟写的是什么玩意,自己该如何是好,着实让刘2手1筹莫展,脑壳疼。
夏多也是有苦难言。他说:“9出十3归,利滚利的,如今已来到2百1十8两了啊!”
夏多也觉得此时自己仿佛掉进了打斗激情过后留下的泥淖里,眼前的难题着实让他焦头烂额。
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就把吴先生打伤了,这下子自己的难堪之举似乎又给刘2手添了乱子,夏多1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与对方解释。
他们平日里极善于高高在上,给人压力,但现在嘛,眼前的难题简直压得他们喘不上气来。
两人面面相觑,两人1时之间,竟都有些不知所措,实在是荒诞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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