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古怪的老头（2/2）

裴煜笑着，却没有说话。他端起放在一旁的一只白玉碗，里面的液体浑浊漆黑，闻起来又苦又涩，裴煜眉头也不皱一下便喝了下去。

看着裴煜一饮而尽，霍越不由翻了个白眼，那药是梅青熬的，霍越亲眼看着梅青往里头加了好几样狰狞恶心的虫子，裴煜居然能一口喝下去，他光看着就觉得反胃。

喝完了药，裴煜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她连见梅老一面都做不到，那只能证明她的无能。”

裴煜坐起身，展开扇子，轻笑道：“咱们走吧。”

翌日，宁清芸没有像往常那般一早就出了门，反而一直磨蹭到了下午。

霜玉虽然嘴上说不喜欢梅青的傲慢，但她知道宁清芸要见梅青，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眼下日渐西斜，宁清芸却慢慢吞吞的，霜玉不由得有些着急。

“你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宁清芸笑了，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道：“现在可以走了。”

霜玉立刻叫上了护卫和马车夫，一行人又出了门。

但这次，宁清芸却吩咐不去梅青府上，转头就出了京城。霜玉心里有些打鼓，问：“咱们怎么出城了？”

“去凌霄山。”宁清芸口中的凌霄山，是在京城附近一座最高的山。这山峰高耸入云，平日里人站在远处，都无法透过云层看清山顶在何处。

到了凌霄山脚下，宁清芸叫住了去找轿夫的霜玉，霜玉有些惊讶：“小姐，难道你要走上去吗？这凌霄山这么高，您要是自己爬上去，恐怕都得到晚上了。”

“跟着我就行。”宁清芸言简意赅，已经走了上去。霜玉没办法，只得跟在宁清芸身后。

宁清芸当然没那么傻，如果走人人都走的大路，自然要晚上才能到。

但是这凌霄山，实际上她已经来过很多次，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在半个时辰内到达山顶。

霜玉一路上气喘吁吁，宁清芸却精神矍铄。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只见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云雾，根本连半个鬼影子都见不着。

宁清芸让霜玉拿出一束早就准备好的白菊，放在了一棵树底下。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霜玉问。

宁清芸不答，只背着手静静站在山顶，似乎是在眺望远处。

等了许久，突然又传来了脚步声。霜玉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不知何时来到山顶，一身简朴至极的衣衫，手中同样拿着一束白菊。

他看到宁清芸有些意外，这意外之色在看到树下白菊的时候变成了冷冽的寒风。

“你就是这几日天天守在门口的宁清芸？”老者直呼宁清芸大名，根本没有因为宁清芸的身份有半分尊敬的意思，“你调查我？”

宁清芸回过身，微微一笑。她施施然朝老者行了一礼：“见过梅老。”

梅青不答话，仍然冷冷的看着宁清芸：“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宁清芸面上笑容不变，并不接梅青的话茬，她挥手让霜玉等人退下，虽然霜玉有些担心，但拗不过宁清芸，只好带着护卫退到了远处。

“丹心妙手挽沉疴，草药银针医天下。”宁清芸话音未落，梅青脸色一变，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宁清芸面色淡淡，道：“丹荷夫人是我的恩人。多年前我大病不治，且当时我只不过是宁王府最低微的女儿，只有丹荷夫人肯出手相助。”

宁清芸口中的丹荷夫人，是梅青的妻子。前世她就知道，梅青并不是大梁人，只是辗转来到了大梁。

他一生挚爱自己的妻子丹荷夫人，丹荷夫人同样是个大夫，她胸怀天下苍生，从不收取诊金，无怨无悔的帮助着京城中的穷人。

后来丹荷夫人离世，梅青便将她葬在了凌霄山顶的一棵树下。

今日，就是丹荷夫人的忌日。刚才宁清芸所说的那句诗词，是从前被丹荷夫人救活的百姓送给丹荷夫人的。

梅青盯着宁清芸半晌，这才冷冷问：“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黄昏来了，云霞中透露出绚丽炽热的光线。

宁清芸从怀中一掏，拿出了一枝鲜嫩的桃树枝。

旋即，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宁清芸突然跪在梅青面前，声音朗朗，言辞恳切：“我想成为梅老的弟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