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样简上面有许多例子, 叶挽卿看了一会,等着晓君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他便没有管了。毕竟晓君阑已经不生气了, 他不必再哄。
而且同晓君阑商议放他回剑阁, 晓君阑也没有同意。
发觉晓君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好一会,叶挽卿抬起头, 他对上晓君阑的目光, 问道, “师兄看着我做什么。”
晓君阑没一会便收回了视线,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晓君阑守着他, 睡前晓君阑还在打坐,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变成他在晓君阑怀里。
他这几日都在正殿待着,养伤养了差不多十日。期间晓君阑拿了一份卷宗给他, 是关于孟义入剑南山庄的始末。
上面写了孟义是主动联系的岑酉, 时间就在他上次把孟义救出来不久之后。时间线写的非常明了, 孟义主动去跟岑酉认错, 让岑酉的人别再找他麻烦,后来一次岑酉醉酒两人滚在了一起。
那些鞭痕都是岑酉抽的, 岑酉玩的花样多,平日里经常折腾人。坠入湖里是孟义不小心弄丢了岑酉给他的玉坠,自己下去捡, 一直没有捞到, 脚滑掉进去没上来。
卷宗是晓君阑让人查的, 叶挽卿看完之后好一会没缓过来,上面写的东西他都没发现。
连孟义什么时候去找的岑酉他都不知道。
“和你无关, 岑酉从来不强迫人, 孟义从岑酉那里要了许多改变体质的补药。”
现在知道孟义房间里的补药从哪里来, 是孟义从岑酉那里用身体换的。
叶挽卿应了一声,嗓音略有些闷,好一会才道,“师兄觉得是孟义的错吗?”
他看向晓君阑,晓君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看了两眼卷宗道,“岑酉的情人很多,他应当知道这件事。”
叶挽卿在望月峰也有所耳闻,岑酉喜欢玩男孩,尤其是看起来病弱病殃殃的少年,最合岑酉心意。有许多弟子是靠着岑酉留在望月峰。
“是这般。”孟义是他的朋友,他心底依旧是向着孟义的。
叶挽卿抱着卷轴躺在软塌上,看着房顶孤零零的房梁,好一会问道,“岑酉知道他死了吗。”
这个问题不必回答,岑酉肯定知道。
叶挽卿察觉到自己脑袋被碰了碰,男人略带试探地把手放在他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小挽在难过?”
“他妹妹那边我已经吩咐人照顾。”
叶挽卿闻言微微愣住了,然后低声道,“多谢师兄。”
他自然知道晓君阑说的照顾不会作假,是他的朋友,晓君阑安排得那么周到,他心里酸涩与庆幸交织。
晓君阑过了一会才道,“这般的人很多,日后你入了仙门便会明白,我们能看到的只有表面,能做到独善其身已经不易。”
叶挽卿不信,“师兄应当不止能独善其身……我倒是从未问过,师兄日后想做什么。”
“小挽有想做的事?”
叶挽卿唇角微绷,“那是自然,我来修炼便是为了入仙门,但是我的梦想很难达到。”
“嗯?”晓君阑垂眸看着他,温声道,“小挽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入剑祖门下,成为剑祖亲传弟子,还想成为九州剑神。”
话音落了,叶挽卿对上晓君阑眼底,隐约看到了几分笑意,成为剑神?他的梦想怎么看都像是在朝着晓君阑努力。
“这是我临走之前就想好的,不是因为师兄。”
叶挽卿这般强调,然后道,“师兄,你还没有说你的。”
“我想……恩泽九州,奉人族一片太平。”
叶挽卿觉得他的已经很夸张了,没想到晓君阑比他更夸张,但是话从晓君阑口中说出来,莫名给人信服的力量。
“师兄会做到的,”叶挽卿这般说了一句,他在闭上眼打坐之前跟晓君阑强调,“师兄,别忘了我们说好的,从明日起开始让我去剑阁。”
想来晓君阑也不会反悔,叶挽卿第二日起来,收拾好了东西便过去。
他捧着萧不易给他的那些小册子,他都看完了,之前他们说好了的,先押五两银子,等到他看完了萧不易会把五两银子还给他。
原本没什么事,直到他到了剑阁,在把小册子放下来的时候略微不小心,小册子表皮划破了。他心道不好,萧不易那个没脸没皮的估计会以此作借口。
说不定非但五两银子拿不到,他还要倒赔钱。
叶挽卿小心翼翼地把小册子拿起来,打算用法术偷偷粘回去。他正要动作,瞥到了什么,换了个角度看,看到书皮缝隙里有一行小字。
:此册为赠品。
再翻翻其他的,也都有,萧不易还跟他吹这是花重金买回来的,果然不应当信他。
叶挽卿把书皮缝隙都粘住了,前排的鹤城扭头道,“叶师弟,你心情好些了?”
他还在忙活,估计在萧不易回来之前粘不完,知道鹤城是在关心他,他回道,“我已经没事了,鹤城师兄,你现在闲不闲,能不能帮我个忙……”
鹤城已经看出来了,主动帮他粘封皮,“你没事就好,前两天我看你的状态还在担心你。”
“你要打起精神来啊,听闻今日山庄有贵客过来,似乎是京州城的少主,少主下午会过来剑阁看我们练剑。”
“不应该去隔壁?”叶挽卿问了一嘴。
京州城是九州城之首,少主便是未来的城主,也是人族的首领,相当于古王朝的一朝太子。
仙门为保护人族服务,九州城少主是他们需要尊崇的主子。
“隔壁那些世族估计不愿意。”
叶挽卿心下了然,听见鹤城下一句道。
“对了,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岑酉出了事。大概十天前,他的双腿被人掰骨折了,据说至今都在卧床。”
叶挽卿并不知道这件事,晓君阑没有跟他说过。但是十天前……十日前,晓君阑那一天没回来。
不会是晓君阑干的吧?
“不知道是谁下手那么狠,不过算是给你出了口气,萧不易前几日一直猜是你干的,现在看你的表情……你果然不知道这件事,不是你我就放心了。”
鹤城很快岔了话题,“叶师弟,其实你粘地再紧,他还是能看出来,那个抠门鬼火眼金睛。”
叶挽卿唇角略微抽了一下,鹤城说的一点也没错。
他们两人粘好已经快到了上课时间,叶挽卿把小册子放在萧不易桌上,萧不易照样是掐着点过来的。
刚到座位上,萧不易就看出来了他在上面做了手脚,嗓音轻飘飘的。
“叶挽卿,你是不是当我是傻的,拿烂了的书皮糊弄我。”
叶挽卿在听长老讲典籍,他拿了笔在小纸条上写了字,推到了萧不易那边。
:你是不是当我是傻的,拿赠品糊弄我。
萧不易笑起来,“我可没说这不是赠品,咱们之前说好的,破损了你得赔我。”
“看在咱们同窗一场的份上,我就不让你赔钱了,你的那五两银子就不退了。”
叶挽卿:“……”
他理亏,憋了半天,没法找萧不易算账,下午练剑的时候一直盯着萧不易打。
他们弟子之间都是两两对决,叶挽卿和萧不易是一组,萧不易平日里看起来不着边际,实际上水平不知深浅。
他们两人数次打成平手,叶挽卿十几日没有摸过剑了,正好找萧不易练手。他招招剑式凌厉,剑剑裹着剑气。
“叶师弟,你今日怎么这么凶。”萧不易一边努力地避开他的攻击,一边在跟他打商量,“不就是五两银子,叶挽卿,何以公报私仇。”
旁边有些弟子在凑热闹,哪怕叶挽卿能够凝聚出来剑气,这边的许多弟子他还是打不过,缺在技巧和日以继夜的练习上。
但是他打的凶,效益也十分明显,萧不易好几次都是堪堪避开。
叶挽卿面无表情,“长老说了切磋随意。”
只要不伤人便没事。
叶挽卿凝聚出来的剑气是绯色,加上他今日穿了一身绯色长袍,舞起剑来身姿轻盈,翩翩若劲竹。剑气浩荡像是云上初虹,衣角处的火凤熠熠生辉,和他手中长剑凝出来的火凤仿佛融为一体。
最后一式,半边卷云搅弄竹叶,无数竹叶飞舞而去,叶挽卿长剑挑落萧不易的剑刃。
少年身姿挺拔,模样本就生得漂亮,因为赢了眉眼处透着骄横的笑,眼尾朱砂痣与绯衣衬得面容更加夺目。
“我赢了,若是你下次再骗我,你就完了。”
叶挽卿这般说完,朝萧不易伸出手,扶着萧不易从地上起来。
他拉着人起来,才发现周围过分安静,若有察觉地转身,在身后不远处的竹林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晓君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晓君阑前面的是一位陌生男子。男子发用凤冠冠起,身穿明黄色氅袍,模样生得周正,袖口隐有暗纹。
他想起来鹤城跟他说过的话,想来应当是那位京州少主。
他下意识地看向晓君阑,晓君阑眸光如墨,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然后低声跟男子说了什么。
姜越玺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开口道,“他是望月峰的弟子?孤看他剑舞的不错,晚上让他过去。”
“剑技拙劣,东施效颦,”晓君阑淡声点评,“少主若是喜欢,晚上我会挑些剑技比他厉害的过去。”
姜越玺笑起来,“那你可要挑一些比他漂亮的,不然孤看不上。”
晓君阑应了一声,又看了远处招人的少年一眼,少年看见他,还在亮晶晶地朝他眨眼。
此事不过是小插曲,晚上有宴,许多弟子都过去了,叶挽卿没被选上,他一个人在剑阁练剑。
他倒是不爱凑热闹,但是晓君阑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天黑了他便回去练字,到夜深了晓君阑才回来。
人方回来,他便闻到了酒气,叶挽卿唇角抿紧,他不喜欢晓君阑在外面喝酒。
“师兄今日回来的好晚。”
叶挽卿没有离晓君阑太近,他不喜欢晓君阑身上的酒味儿,晓君阑只是微醺,眸色比平日里看起来要黑,像是墨染一般,见他躲闪,眼里带了些许笑意。
“小挽。”晓君阑唤了他一声,握着他的手腕直接便将他带进了怀里。
叶挽卿猝不及防地撞上晓君阑怀里,他微微皱着眉,下一刻,细密的吻便落了下来。
“小挽今日很招人,”低沉的话音响在耳边,叶挽卿略有些招架不住,他被轻而易举地抵在墙边,晓君阑指尖捏着他的下颌,在月色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他这张脸。
“今日少主向我打听你。”
“小挽觉得少主怎么样。”
叶挽卿觉得不怎么样,他推推晓君阑,没能推动,“师兄,你喝醉了,先放开我。”
“我与少主第一次见面,何来的怎么样一说。”
晓君阑又要亲他,他的耳尖被亲了一下,有些受不了,被晓君阑半亲半搂的带到软塌上,晓君阑轻而易举地扯了他的腰封。
“师兄……你做什么。”
叶挽卿吓一跳,他反应太大,不知是尴尬还是别的。他对上晓君阑的那双眼,很快冷静下来,微微攥着晓君阑的衣角。
“你喝醉了,师兄,先放开我行不行。”
叶挽卿好声好气地跟晓君阑讲道理,晓君阑用唇角蹭了蹭他的发丝,嗓音冷淡,“日后不许在人前穿绯色。”
真是奇怪的要求,叶挽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可能晓君阑是吃了醋,还不知道是什么醋,不过是别人夸了他一句,便这般在意?
叶挽卿这样想,觉得有些好笑,“师兄,平日里也总是有人夸我,难不成你个个都要醋一遍不成。”
好一会晓君阑都没有说话,晓君阑眼底如墨如雾,只安抚性地用唇碰了碰他,说不为难他,当真不为难他。
叶挽卿那身绯色长袍落在地上,他被晓君阑按在怀里,只能虚虚地揽着人,脸上红了一片,好一会,凑上去用唇碰了碰晓君阑的喉结。
这般碰到,晓君阑动作微顿,紧接着便凶狠起来,他唇角破了口子,脖颈和手腕处多了好几处印子。
叶挽卿弄脏了晓君阑的衣裳,他自己看一眼便面红耳赤,坐着不敢乱动了,被晓君阑抱着哄上软塌。
“小挽,是不是应当礼尚往来。”
听见“礼尚往来”四个字,叶挽卿也没法拒绝,他弄了半天没弄出来,最后趴在软塌上捂着脸,指尖拽着被褥,双膝贴着被褥,像是在跪着。
“小挽。”
叶挽卿未曾做过这种事,他耳尖发烫。听见晓君阑唤他,微微别过脸,然后便被吻住了。
……
叶挽卿第二日照常去剑阁,他出门的时候有些走神,晓君阑问要不要他送,他一看到晓君阑那张脸便忍不住想起前一天的事情。
“去剑阁只有一段路。”叶挽卿说着不必送,见晓君阑撑伞,他还是钻了进去。
送到陵鹤峰外面还是可以的。
“我听闻少主今日还没有走,师兄可要陪他?”
晓君阑应一声,目光在无声地描绘他的眉眼,“今日少主会去城里,小挽想不想过去?”
“我就不去了,我还要练剑……”叶挽卿的话音在对上晓君阑眼底时又顿住,他松了口,含糊道,“若是有空就去。”
“小挽心里,练剑似乎比我重要。”晓君阑嗓音轻描淡写。
叶挽卿唇角绷紧,晓君阑一这么说,他就会担心晓君阑生气,据书上写这是典型的怕老婆。
“师兄,你修为那么高,我还差得远,现在若是不好好练剑,日后入仙门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叶挽卿去捏晓君阑的指尖,“而且也没办法保护师兄。”
“以前师兄出任务我没什么感觉……现在会担心师兄。若是我再厉害一些,就能和你一起出任务。”
剩下的话叶挽卿没说,这些小心思说出来显得矫情,他去瞥晓君阑,发现晓君阑又在看他。
整日盯着他看,以前倒是没有发现晓君阑这么爱盯他。目光像是温柔的骨刀,能够浸入骨髓,让他感到颤栗。
晓君阑似乎是笑了,撑着竹骨伞背后是烟雨雾山,整个人芝兰玉树,若翡如琢,整个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盈辉仙君。
“以前未曾有人跟我说过这些,小挽当真是宝贝。”晓君阑握住他的指尖,将他的指尖放在唇角边碰了碰。
叶挽卿指尖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他脸上又热起来,晓君阑惯会说肉麻的话,他指尖缩了缩,提了别的话茬。
“师兄,我听闻岑酉出了事……是你做的吗?”
晓君阑闻言神情没有变化,“兴许是自己摔的。”
这回答很模糊,叶挽卿估计说不定就是晓君阑,他提醒道,“若是师兄做的,师兄要藏好,岑家不容易得罪……”
在他看来,晓君阑只是晓家的义子,想来到底身份不如岑家,那些世族多按血缘关系论尊卑。
晓君阑唇角勾起来,应了一声,将他送到陵鹤峰门口,把伞递给了他。
他撑着伞一路到了剑阁,伞上是泼墨雪织图案,叶挽卿放收了伞,萧不易和沈榷挤着一把伞也到了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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